第22章 亲密情侣照
“我给你留了电话。”看不懂霍祈墨的神色,也猜不透他话里藏的意思,路浅换了个角度开口,
“不知道吴嫂有没有给你。”
似乎早算到了她这一步,霍祈墨从旁边的小边几上拿起一个茶棕色的盒子,推到了路浅眼前。
路浅打开,里面是一张被水和油浸得字迹模糊不清的纸条。
这……
好吧,是他们缘分太浅。
路浅还是决定打直球,她急性子,讨厌弯弯绕绕拖拖拉拉。
“我不是武家的亲女儿,老家是山里的,对,就是大兴山。全家都是种地买菜的,这样的出身,实在没胆子肖想首京豪门的家主夫人之位。”
书房连着露台,整个空间,都静滞了一瞬。
紧接着,霍祈墨笑了。
笑得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我觉得你胆子很大,敢拦我的车,敢把我拉去民政局结婚,现在还敢悔婚。”
“那是以前认为自家是南市首富,比较不知天高地厚。”路浅拿出最大的诚意,“实不相瞒,我脑子有点问题,这几年经常干些很智障的事儿。”
霍祈墨又笑了。
冷笑出声,毫不掩饰讥讽。
“路小姐的瞬息万变,实在是万中无一。”他声音冰冷。
为了离婚,她连自己是脑子有问题的谎都能撒出来。
“不过很抱歉,我这个人正好相反,决定的事,讨厌随意变化,”霍祈墨直视着路浅,自认已经把怒火压到最低,
“我只记得,路小姐说过,嫁了我就是我的人,从今往后但凡妻子的合理义务,都会履行。”
旁人遇到怒气勃发的霍祈墨,怕是会吓得浑身哆嗦。
只有路浅大大方方地看着霍祈墨。
“虽然我美貌又可爱,坦率又真诚,值得大部分男人一见钟情,但墨爷看起来不像那种见色起意的恋爱脑,你……”
她迟疑了一下,才把猜测说出口,“……你不会真被我迷住了吧?”
要真是这样,路浅得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魅力值。
新一代地球球花非她莫属!
霍祈墨:“……”
这姑娘,还是这么自恋!
自恋得这么理所当然!
他真要被她气笑……
“要离婚也可以,”想了想,他突然松口,“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看一看这个。”
他递上来一张照片。
路浅好奇接过一看,瞬间瞳孔放大!
……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霍祈墨。
而女的,竟然是路浅自己!
路浅捏着照片,目光快把上面烧穿一个洞……
照片上是两人的半身照,但能看到背景,是在一家极具法式情调的小咖啡馆里。
桌上有豆大的灯火,从圆形的玻璃灯罩里晕出一圈温柔的光。餐桌上还有随意摆放的刀叉,吃了一半的松饼,快喝到底的浆红色果酒。
从姿态上,看得出照片是霍祈墨自拍的。
他一只手伸出来,应当拿着手机。
而另一只手,则搭在路浅肩上。
他看着镜头,唇角微勾,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俊美的脸庞都仿佛在发着光,要比现在多了些许少年气,身上的冷戾也没有如今重。
而他身边的路浅,身体自然地靠在他肩窝里,一只手抓着他敞开的衣领,半侧面仰视着他。
她也在笑,带着几分恶作剧的俏皮,肢体是放松和信任的。
这极有可能是一张……情侣照。
路浅从照片上移开眼,直直地看着霍祈墨,脱口而出:“ai画的?”
除了这个答案,她想不到其他。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记忆!
照片下方有日期,显示是两年半前拍的。
两年半前,秋天,她确实是在法国。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认识霍祈墨,更不记得和谁拍过这么一张照片。
“你可以拿回去鉴定一下。”霍祈墨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在确认她有没有伪装,“芙洛拉……女士。”
路浅浑身一震,看向霍祈墨的目光顿时充满了质疑和惊诧。
芙洛拉,国际著名调香师,国际香氛赛评委之一。
是路浅自认绝对不可能为外人所知的马甲。
哪怕是在“养老”的这两年内,她依然以芙洛拉的名义,在给东明集团旗下的化妆品公司提供香氛配方。
然而无论是国际香氛协会,还是任何合作伙伴,都无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可是霍祈墨……霍祈墨知道她就是芙洛拉。
“阿芙,”霍祈墨喊出了一个让路浅手臂发麻的昵称,
他身体微微前倾,“阿芙不觉得,我身上的香水味,很熟悉吗?”
他身上的香水味。
路浅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情形。
车窗降下来,幽然暗香袭来,当即就在她大脑中构建了一副静谧深海与森林万物交织的景象。
她必须承认,她被这个香味蛊惑了,所以一眼就确定他是可以结婚的对象。
霍祈墨在观察路浅的神情。
他想捕捉她的漏洞。
但路浅的脸上有惊愕,有懵懂,有不解,甚至还有一点……欢喜。
就是没有谎言。
她眸子睁得大大的,又让他想起上次在大兴山庄园见到她时的情形。
像一头没有心眼的小鹿从丛林中奔出来。
可能是想的太认真了,她眼角都有些洇红,怔怔地瞳子上蒙了一层水雾,微张地唇像咬着莓果,鲜嫩欲滴。
霍祈墨一时没忍得住,伸手在她秀气娇俏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等你可以解释这张照片的时候,再来和我提离婚。”
路浅喝醉了似的站起来,有点摇摇晃晃的。
这是她大脑受创的后遗症,什么事情想过分了,就会有晕车症状。
她朝前面走了几步,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霍祈墨忽的出手抓住了她:“你往哪儿去!”
再走两步,她就要跨出露台了。
这里可是三楼!
摔下去不残也得半死。
路浅回头,灼烈的太阳,照得她的发丝过分黑亮,但她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哦,走错了……”
霍祈墨皱眉,她没事吧。
刚刚喝的是茶,又不是酒。
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让路浅清醒了不少。
“我没事,照片的事,我好好想一想,明天来给奶奶施针的时候,看能不能给你答案。”
霍祈墨松开了手,她手臂太过纤细,他怕再捏一会儿,会给她留下印子。
“要我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