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感冒

    一觉起来，迷迷糊糊汗津津的，鹿什音发现自己彻底失声了。

    撑着身体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水吞咽像吞刀片一样难受。

    鹿什音给手机充上电，发现已经快五点了，她拿着手机看通讯录，盯着那几个名字，最后按熄了屏幕。

    不是太严重，她打不了这个电话。

    鹿什音拿上手机和充电宝，打了个车去医院。

    缴费，抽血，再缴费，输液。

    天上滚了道雷，雨就从低压的黑云里泄出。

    鹿什音疼的全身冒汗，不知道为什么感冒发烧身上会这么疼。

    胃也疼。

    医生看着她，说：“医保卡没升级，你去升下级……”

    女孩儿捂着肚子，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明显再也走不动路的样子，让医生的喉咙一堵。

    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和面前这个女孩儿差不多大。

    “这么难受，怎么一个人来了？”

    就这么一句陌生人的关心。

    让鹿什音的泪花止不住的泛。

    ……

    难受啊。

    好难受。

    ……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万家灯火里，桌上都冒着热气。

    而这里，冰冷无比。

    鹿什音坐在座位上，针刺进手背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哭了。

    “很疼吗？”

    “不好意思马上就好。”

    年轻的护士是刚实习的，第一次扎针没有扎好，于是又扯了出来准备扎第二次。

    鹿什音垂着脑袋，轻轻晃了晃，表示没关系。

    最后实验了两次，第三次才扎进去。

    实习护士感觉很不好意思，去一边拿了纸巾塞到鹿什音手里，才走了。

    走之前看了她好几眼，心里怪愧疚的。

    鹿什音眼睛越来越湿润，她知道在公共场合哭不好，可是这会儿她就是控制不住。

    鹿什音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个人的名字，心里酸涩。

    她以前也是有人陪的，那个人总是…总是会陪着她。

    她享受着他对她的特殊，他的周到，以至于她越来越贪心，她无法接受他对其他女生这样。

    幸好没有。

    但是…这所有行为汇成的那份感情却不是她想要的。

    “…好朋友。”

    “…妹妹…”

    鹿什音喃喃出声，泪水打着节拍一般掉在她的手上。

    滴答——滴答——

    从孤独到习惯一个人，很容易。

    可是剥离这个人的过程，很难。

    ……

    多久了，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她也是可以一个人来看病的。

    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排队，一个人挂号，一个人缴费，一个人做检查，一个人输液等报告……

    ……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生病的时候，想要他陪。

    ……

    好渴望他的怀抱。

    ……

    “好矫情啊，鹿什音。”

    ………

    手指停在拨号的上方，只需要轻轻一点，就能让孤独无助消失。

    全部消失。

    ……

    鹿什音的手指在抖啊，连带着输液线也抖着。

    像是那风中颤巍巍的藤蔓，想去攀那树干，又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去攀。

    她的泪越来越多，屏幕都花了，她连他的名字都看不清。

    很轻的一声。

    咔———

    鹿什音锁了屏，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好久好久。

    ……

    不离开他，她以后只会有更多苦头吃。

    ……

    长痛不如短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