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北见恒一掏出枪，举在胸前，一步步靠近地上那团看不到脸的不明生物。
……说实话，这个既视感莫名得强，像极了他上个新手任务在末日屠丧尸的场景。
说不定这个人只是装晕，表面上昏迷不醒，实际上隐在黑暗中，等着他一靠近，就突然暴起，露出一张破破烂烂的丧尸脸，张嘴就给他一口。
“快点！”琴酒看着拉弗格好像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寸一寸地往前移，等了几秒，终于不耐烦道。
“着什么急。”北见恒一也不耐烦地回道。
他攥紧枪，站直身体，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起军/火/商的头发。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双目紧闭，嘴唇微张，没有腐烂，没有尸斑，也没有不明的血窟窿。
唉，失望。
北见恒一放下手里的脑袋，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排排颜色各异的胶囊。
这些都是野格给他的解药，实验中的药物毕竟不稳定，又不是每一种都能当场见效，所以如果有解药，野格都会给他一份，以便药物出现问题能够及时补救，当然，如果没有解药，那就只能他自求多福了。
这个军/火/商的运气很好，注射的正好是有解药的品种。
北见恒一把解药拿出来，塞到他嘴里，又接过伏特加递来的水，给他灌下去。
一套动作结束，北见恒一就蹲在军/火/商的旁边，等他苏醒。
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个型号的药虽然还在进行最后一批人体实验，但药效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让他试药纯属是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顺便为之。他甚至都不需要去实验室检查具体数据，只需要报个主观感受就行。
按照野格的说法，他这次拿到的这颗，药效比之前的稀释了三倍不止，这种程度的疼痛就连他都能轻松挺过去。
一个常年在地下世界混的军/火/商，怎么都不应该因为这点小问题直接晕过去。
北见恒一皱眉，连忙给这个趴着的中年男人翻了个面，明明已经服用了解药，身上的抽搐也减轻了不少，却仍然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北见恒一没有拿枪的那只手握紧男人的手臂，”咔嚓“一声响起，男人依然没有反应。
“琴酒，”北见恒一沉声道，“昨天跟这个人一起来的那伙人，查到是谁了吗？”
“怎么了？”
“马上把这个人送到就近的医疗点。”北见恒一站起身看向琴酒，“他中了不止一种毒。”
琴酒周身的气压猛地低沉下来：“怎么回事？”
“他吃了解药，不仅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反而陷入了深度昏迷。”北见恒一说道，“这不符合常理，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他身体里还有其他东西，正好和解药的成分产生了反应，才能使情况进一步恶化。”
琴酒走上前来踢了踢脚边的人，果然完全没有反应。
“还没查到。”琴酒冷声道。
北见恒一捏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会下毒的不可能是各国的官方组织，最有可能的就是东京的地下组织，组织行事低调，外界知道的不多，会有不长眼的凑上来也不是不可能。但能和组织合作的军/火/商在地下世界不可能籍籍无名，寻常人不会轻易得罪一个有名的军/火/商，既有胆子给这个军/火/商下毒，并绑架他的妻儿，又有能力这么做……东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来的比较大的地下组织，行事作风比较凶狠的，按照这个方向查一查。”
说完，他迟疑了一瞬，扭头看了看默默站在一边当背景板的诸伏景光，又道：“……也不排除是这个军/火/商有什么私人恩怨导致的仇杀。”
毕竟是这个世界啊……普通市民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弄不到……
琴酒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行动我会负责，你回去吧。”
“？”
北见恒一的头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是，你用完就丢啊？”
琴酒冷哼：“你擅长医疗，还是擅长情报搜集？”
“……都不太擅长。”
琴酒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示意伏特加把昏迷的军/火/商扛起来，大步离开了小巷。
北见恒一就这么目送他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尽头，狠狠地磨了磨牙，目光扫过诸伏景光，下一秒，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走吧，带我去超市。”北见恒一又扬起了他过分灿烂的笑容，“今天的工作结束啦，天也快黑了，你送完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诸伏景光看了看拉弗格身后的夕阳，橙黄色的霞光给拉弗格都镀上了一层暖意。他压住了自己纷繁的思绪，点了点头，率先走回车前，坐进了驾驶座。
北见恒一站在车前犹豫了一下，坐进了车后座。
他有点怕诸伏景光再问他点什么，虽然也不是什么完全禁忌的话题，但总归让人不舒服。
杯户町和米花町距离很近，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诸伏景光选择的是一家大型超市，里面的品类很全，北见恒一照着脑袋里的食谱飞快地奔走在各个货架之间，快得诸伏景光都有点跟不上。
“咦？”北见恒一洋酒货架前，“日本也有卖这些酒的啊。”
他拿起货架上的拉弗格威士忌就要往购物车里放。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按住他。
北见恒一疑惑地扭头望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轻轻地把酒从他手里抽出来：“……未成年是不可以饮酒的吧。”
北见恒一无语地盯着诸伏景光：“你都是犯罪组织成员了，还在乎这个？”
诸伏景光卡了卡壳。
北见恒一顺势把酒重新抽回去：“而且我不喝酒，特别是这个，烟熏味太重了，我受不了。”
“那你为什么还买？”诸伏景光疑惑。
“就是因为难喝啊。”北见恒一面色扭曲地说道，“有时候组织的任务安排在夜里，就得找点东西提神，这个时候喝一口这瓶酒，我就会因为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而清醒过来，比咖啡管用多了。”
诸伏景光停顿了几秒，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哦对，我忘了未成年没法买酒，”北见恒一把手里的拉弗格威士忌塞到诸伏景光手里，“麻烦帮我结一下帐，我回头还你。这个效果简直过于好了，你要不要试……”
诸伏景光奇怪地看着突然僵住的拉弗格：“怎么了？”
北见恒一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话。
不对，不对，他还在哪里说过效果过于好了这种话……
哪里，哪里……
是在野格的实验室！
他对野格说，那款被他用到欧德身上的神经性药物，效果过于好了。
那时候他只以为效果这么好，是因为欧德本人胆子太小，精神太脆弱。
但如果不是呢？
从今天这个军火商昏迷了都还在剧烈抽搐来看，昨天的药效果也相当得好。可野格明明告诉他，这次的药成分已经稀释过，连他这种痛感剧烈的人都能受得住，这个军火商的反应怎么可能那么剧烈呢？
难道说，野格给他的药，危险程度其实比他说的还要大得多吗？
……
与此同时，赤井秀一也开车到达了fbi在日本的临时据点。
“詹姆斯，你对组织的代号成员拉弗格有了解吗？”会议室里，赤井秀一问道。
詹姆斯一愣：“你是说，前几天杀死了……”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是他。”
“根据康拉德传来的情报，是一个只有十几岁、个子不高、黑发蓝眼睛的少年，擅长暗杀和近身格斗，在美国那边的组织里小有名气。”詹姆斯回忆道，“他怎么了？”
康拉德·汉森，是欧德的原名。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他和康拉德也认识，他刚进fbi的时候，康拉德算是他半个前辈。
康拉德对犯罪分子有着极度的厌恶，次次行动都冲在最前面，这一度使他在fbi的探员中名声广播。可也是这份对犯罪分子近乎偏执的厌恶，让他因为7年前的案子而在档案中染上污点后，一直无法释怀，甚至愈发偏执。
他此前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他一直都无法懂得，任何人的生命都无比可贵。
赤井秀一及时刹住了自己的回忆，康拉德死去的案子其实还有疑点，他怀疑拉弗格可能对康拉德使用了能够刺激神经的药物，才会让康拉德在出现警察口中惊恐万分的表现——不过，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重点。
赤井秀一对着詹姆斯沉声道：“拉弗格来日本了，我需要康拉德报告中关于拉弗格的详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