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长桌大宴席
“这,医生,你说的症状,我好像也会啊!”旁边的一位干瘦的中年男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最近也是这样!”
“我也是!”
“对,晚上睡不着,还出汗!”
“这医生真神啊,居然能瞧出来我们全村人的病!”
一时间人群中众说纷纭,纷纷附和,看样子,这种症状已经开始普遍。
“这……以前好像也没在意,最近症状才开始明显!”那个干瘦中年男人见大家都有类似症状,于是接着问道:“医生,这,该不会是什么病吧?”
“这是中毒!”闵墨回答道。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扰:“中毒?”
“该不会是有谁在给我们下毒吧!”
“这会是谁呢,要对我们一个小渔村下毒手?”
“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人群中继续议论纷纷,闵墨暗自点了点头,心里马上明白了,这村里人的症状跟当时苏霸的症状一模一样,应该是饮用水受到某种辐射污染,肯定跟别悠儿参与的那个工厂有关系,只是,这别悠儿怎么也会卷入这个项目呢?晚点一定要问清楚。
想到这里,闵墨对着众人说道:“老人的骨伤并无大碍,我已经为他做了复位,我这里给她开个药方,你们给她照方抓药,让她躺着多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慢慢康复。只是这水,你们不能再喝了,你们有我刚才说到症状的,应该都是跟这水遭到污染有关,我这里另外给你们开个药方,你们按照这药方服用一段时间,就能康复。另外,这山后你们找找,好像还有水源!”
闵墨想到当时找到哑仆尸体的时候,旁边就有溪流,这后面这座山,植被繁茂,必然还有其它水源。
众人点点头,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这小伙子不错!”
“看不出来,这么年轻,神医啊!”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天才神医!”
众人正在交头接耳,这时只见人群中挤进一个人来,一把热情的抓住闵墨双手,闵墨一惊,定睛一看,却是便利店的老板,只见他得意的跟众人说道:“这可是我家的客人,走,给你们准备海鲜大餐去!”说完提起一个大网兜,只见里面装满了鲜活的海货。
别悠儿见闵墨要走,顿时着急起来,她也明白,现在这情形,闵墨虽然帮她医治了老人,但是老人毕竟是她撞伤的,众怒难犯。她开始暗自后悔,当时不应该那么冲动,现在闵墨一旦离开,众人肯定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到时候,一旦激起群情激奋,这样一来她今天应该是难以脱身了,想到这里,一时间手足无措。
别悠儿的一举一动,闵墨自然看在眼里,他指了指别悠儿,对众人说道:“老人的伤并无大碍,医治费用我来负责,这人我还有用,要不就让我带走,我需要跟她了解一些情况!\"
人群一阵骚乱,几个年轻人愤怒的说道:“不行,不能让她走掉!”
“这女人刚才气焰嚣张的很,必须让她吃点苦头!”
闵墨微微一笑,望向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白发老人,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老人在人群中德高望重,他极少说话,一说话,一定要许多人跟着附和。
白发老人见到闵墨望向自己,自然也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微微的点了点头站出来说道:“我看,让这位姑娘让神医带走也好,这位医生跟她多了解一些工厂的情况,对我们村的安全啊,健康啊应该也有好处!”
老人这开口一说,众人纷纷应和。
“有道理,我们总不能不明白吧的中毒!”
“对,必须问清楚!”
“没错,不能让那工厂逍遥法外!”
闵墨见众人基本上都认可了他的提议,于是也站出来对众人说道:“大家说得都对,我们不能中这不明不白的毒,我就在这村里面呆上几天,帮你们调查清楚,这小渔村可是你们生生世世在这生活的地方,决不能让那些胡作非为的人毁掉!”
众人听后齐声叫好,甚至一起鼓起掌来!一时间,在众人眼里,闵墨不仅仅是神医,更是这个村的守护神,是正义的使者!
闵墨见众人基本上已经没有意见,于是就对别悠儿说道:“那就有请别小姐跟我走吧,我请你吃海鲜!”别悠儿听到闵墨的话,稍稍松了口气,她带着矛盾的心情,感激地看了一眼闵墨,便跟着他走出了人群。
闵墨带着萧晓和林易欣以及别悠儿一起回到小便利店,老板正开心的哼着小曲给他们准备晚餐,老板把门外的那张小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还把门口绕在槟榔树上的一圈圈彩灯打开,感觉像是在迎接重大的盛典,这些装饰虽然简陋,但是看上去却也别有风情,颇为浪漫。
林易欣倒是别无旁骛,她对别悠儿的印象,只觉得这人嚣张跋扈,也没有太多的反感,于是开开心心的给大家倒饮料。
萧晓却一直用大眼睛敌视的瞪着别悠儿,想到刚才这女人会那样对待闵墨,她想,天知道这女人以前对闵墨做过了些什么。女人的直觉,还真是非常神奇,萧晓那聪明的小脑瓜,基本上算是把别悠儿给猜透了。
“谢谢你刚刚帮我解围。”别悠儿有点尴尬地说道。
“不用谢,我给你解围是有目的的。我想弄清楚那工厂到底是怎么回事。”闵墨严肃地说道,“说说看吧,你怎么会和那个工厂扯上关系的?”
别悠儿咬了咬嘴唇,慢慢说道:“我是通过一个朋友的介绍,才有机会认识这家工厂的一个副总的,我朋友说,这一带的海岸,都是生态滩涂保护区,一般是不允许办工厂的,这家工厂之所以能在这个地方开启据说……”
别悠儿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闵墨于是凑了上去,旁边的萧晓见到这个情景,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这个地方,据说是有虎啸堂在后面支持,否则生态滩涂保护区是绝对不允许遭到破坏的!”别悠儿神秘的说道。
“虎啸堂?”闵墨一脸的疑惑,“你有见过这人吗?”
“没有?”别悠儿说道,“这人非常隐秘,一般只跟高层接触,据说,他只对接海外的幕后老板,我们国内这些人,都没有见过他!”
“海外?”闵墨疑惑的问道。
别悠儿点了点头。
“海外哪个国家?”闵墨问道。
“不清楚!”别悠儿说道,“海外也是我猜的!”
“猜的?”闵墨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因为给我们的资料,基本上都是有多种语言版本的!可是工厂内,就我接触到的人而言,并没有任何外国人!”别悠儿答道。
这种推断倒也算是合情合理,闵墨于是点了点头。
“那些资料一般包含了哪些语言版本?”闵墨问道。
“一般两种,英文和东倭文!”别悠儿答道。
“这几种文字,也是当今世上通行的主流文字,倒是不容易判断这幕后的身份。对了,你们这工厂主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需要在海边?”闵墨问道。
“这个,具体我也并不是太清楚,应该是跟某种资源有关,我们参与投资,主要就是因为我们之前跟钱家的关系!”说到这里,别悠儿不禁有些尴尬。
闵墨倒是对此毫无芥蒂,他发现,这些过去,他似乎已经开始放下了,“没事,你继续说!”闵墨问道。
“也许在海边,会不会是为了运输方便吧!”别悠儿说道。
“怎么可能,这一代海域都是滩涂,根本不具备建设深水港口的条件!”闵墨回道,凭他的直觉,他感觉到别悠儿似乎有所隐瞒,并没有说实话,不过,她刚才提到这家工厂跟虎啸堂有所关联,倒是不像说谎。记得钱家当初就曾经在外面声称,他们的产业背后有虎啸堂的支持,只是,这虎啸堂的这位幕后神秘人物,到底会是谁呢?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别悠儿说道,“你了解这些,对你应该也没多大用处,那工厂给这个村供水,那也是我跟他们合作之前的事,应该还是当时钱家跟他们合作时候的事情了。说白了,他们找我们合作,就是为了在南州找个跑腿办事的,你看我今天过来,他们都不准我们带助理,从来都只能独来独往!而且,我听说,当时供水,也是他们村里要求的,据说还闹出不少事端!你要了解当时供水的情况,也许你找他们村里当时的负责人或许会更清楚!”
说至此处,忽见村里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领着一个女孩朝这边走来。那女孩肤色略黑,然而一双大眼却如秋水般清澈,顾盼生辉,笑起来时脸上的一对酒窝若隐若现,朱唇皓齿,更显娇俏。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盘菜。一条粗大的鞭子,通体乌黑,宛如灵蛇,末端还系着一串铜铃,挥动时叮当作响,极具灵动之气。女孩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盘菜,老人手上则提着一壶酒。
“小神医,老夫我领着小孙女给你敬酒来了!英妹,来,给小神医上菜!”白发老人朗爽地笑着,一边示意女孩将托盘上的菜摆放到桌上。只见那几盘菜,一盘是张牙舞爪的青蟹,一盘是肥腴鲜美的鱿鱼,还有一碗是热气腾腾的杂鱼汤。
老人开怀大笑,对着闵墨说道:“小神医,老夫见你被众美女簇拥环绕,不知你可曾婚配啊?若是尚未娶妻,你不妨看看我这小孙女怎样!”那英妹闻言,霎时羞得面若桃花,低首垂眸,不敢与人对视,众人见状,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此时,小店老板恰好端着一大盘油爆大虾和一盘香煎金昌鱼缓步走来,转瞬间,整张桌子被摆得琳琅满目。老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莫急莫急,你们先享用,后头还有不少美味佳肴呢!”言罢,他哼着小曲儿,乐呵呵地又跑回了厨房。
白发老人在闵墨身旁落座,为众人摆放好杯子,依次斟满美酒,然后举起酒杯,豪爽地笑道:“小神医,来,干了这杯!”闵墨见老人如此豪迈,便也一同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闵墨暗想,这老人定然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想必对当年工厂送水的事件了如指掌,正欲开口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孰知,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老族长,原来您早就到了啊!”闵墨回头一看,竟是刚才人群中那个干瘦如柴的中年男人,他身后紧跟着的正是刚才骑摩托给他们引路的年轻人。两人一人手持美酒,一人手捧佳肴,前来向闵墨敬酒。这时,闵墨才知晓骑摩托的年轻人是那中年男人的儿子,中年男人名叫卢正刚,他的儿子名叫卢敏强。
此时,桌子上早已摆满了菜品,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小店老板急忙从后面又搬出一张小桌拼接上去,如此一来,大家才勉强有了座位。
就这样,每隔一会儿就会有几位村民到来,而且人越来越多。
在这个村子里有个独特的风俗,只要村里来了客人,那就是全村人的客人。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几道菜肴,带上一壶美酒,前来敬客。桌凳不够用,就直接从旁边的村民家里搬来,若是村民家的也不够,还有旁边的祠堂呢。反正这个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有些亲缘关系,论起来都是亲戚。
结果,这酒席就在小店门口沿着街道排成了一条长龙,众人喝得酩酊大醉,不辨天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酒量不佳的村民们开始陆续离开,只剩下那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和小店老板还留在闵墨身旁。
此时此刻,小店老板已经有些微醺,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这便利店里头啊,楼楼上还有两两个房间呢,你们等会儿就住到楼上去哈!”
闵墨微微一笑,他其实并没有喝太多酒。自从上次在别墅里醉酒后,他便暗暗告诫过自己,绝对不能再喝醉了。他用手指了指那三个女孩,笑着说:“主要还是她们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将就。”
小店老板听了,也跟着笑起来:“那那是自然!”接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这算算啥子哦,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喝醉咯,直接就躺倒在沙沙滩上头!”
林易欣和萧晓整晚都在愉快地交谈着,因为她们酒量不佳,所以并未饮酒。村民们见到她们是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为难她们。反倒是,别悠儿经常在商场上应酬,因此见村民盛情难却,于是在村民们的劝酒下,与大家共饮了数杯。
这就是小地方的特点,人们不太会记仇。毕竟这个小村庄人口稀少,又临近大海,俗话说靠海吃海,这些村民的日常吃吃喝喝都在大海里面找,资源充足,因此也是衣食无忧,所以这里的居民形成了纯朴的风气。几杯酒下肚后,村民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别悠儿曾经对他们嚣张跋扈的行为,反而开始责备起萧晓和林易欣不肯喝酒,认为这两个小姑娘瞧不起他们,这让两位姑娘气得百口莫辩。
闵墨注意到那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实际上还保持着清醒,便决定借此机会与他谈谈当年向工厂供水的事情。\"大叔!您是否还记得当年与工厂商谈送水事宜的情况呢?\" 闵墨开口问道。
那位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缓缓地抬起手,握住酒杯,与闵墨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酒。他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自语道:“记得,当然记得呀……”
闵墨见状,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给我讲讲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然而,中年男人却突然抬起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闵墨,反问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这件事在整个南州可谓家喻户晓啊!”
听到这话,闵墨不禁心生诧异。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毕竟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会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呢?”中年男人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略带讥讽地说:“年轻人,你又懂得多少呢!”接着,他放下酒杯,挺直了身子,声音也变得洪亮起来。
“想当年,为了这件事,我们可是豁出去了,和他们狠狠地打了一仗!那场战斗异常激烈,甚至还牺牲了好几条鲜活的生命呢!”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充满热血与激情的年代。
“出人命?”闵墨感到大为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疑惑的看着他。
“遥想当年啊,我们村地处僻壤,水源匮乏,居民用水成为一大难题。每日必须跋涉至十余里之外的泉眼处肩挑手提,方可获得生活所需之水。村中青壮男子,皆身负重任,日日往返于取水之路,可以说,终日劳顿不堪。
然天无绝人之路,那时候老族长的父亲,心怀慈悲,见村民凄苦,于是便请来一风水先生,欲寻得佳地,掘井引水,以解民忧。历经数日踏勘,终觅得一处宝地,位于村庄之后。众人齐心协力,深挖数丈,果见清泉汩汩涌出,其水清澈甘美,凉如冰泉,且终年不涸,源源不绝。
自此以后,村民们再也无需远行挑水,生活变得轻松便捷许多。这口水井犹如上天恩赐,滋养着一村百姓,代代相传。每逢夏日炎炎,人们围坐在井口旁,享受那份清凉与宁静;而在寒冬腊月,井水热气腾腾,宛如温泉一般,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丝丝温暖。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口水井见证了村子的兴衰荣辱,承载着无数人的美好回忆。它不仅是生命之源,更是故乡情怀的象征,让游子们无论身处何方,心中始终牵挂着那份浓浓的乡愁。
后来呢,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山后的海边,建立了工厂。没人知道他们施工时挖到了什么,工厂建成后,那口水井的水,就如沙漏中的沙一般,慢慢枯竭了。村里人心急如焚,却又不明就里,只得派几个年轻人前去查看。回来的人说,那工厂如白蚁蛀堤一般,快要把那山挖空了。我们寻思着,应该就是他们挖断了我们的龙脉,水自然就没了。于是,大家火冒三丈地冲向工厂讨要说法,谁知那工厂大有背景,根本不把我们村里人的生死放在眼里。我们村的小伙子们怒不可遏,与他们展开了几场激战。在混战中,我们打死了他们一个管事的,而我们村也牺牲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当时,我便是那群小伙子中的一员。后来,听说那工厂搬出了虎啸堂这座大山,出面调停。那虎啸堂可是威名远扬,谁能不给他们面子呢?于是双方商定,由他们工厂将海水淡化后供应给我们村,作为补偿。
这事谈谈打打,拉锯了好些年,最终才尘埃落定。遗憾的是,当一切落定之时,那位风水老先生已驾鹤西去,不然可以请他再来看看,是否能够改风水、兴村落,让村庄重焕生机。你也看到了,这小村如今人烟稀少,年轻人大多离乡闯荡,往昔可不是这般光景,那口井水尚存时,村里人丁兴旺,事事顺遂,即便出海捕鱼,收获也颇丰,那时出海满载而归,一家人足可以优哉游哉地享受好些日子。可如今,自从那家工厂拔地而起,我们的渔船出海数日,也难觅几条像样的鱼,唉!”中年男人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不甚嘘唏。
闵墨默默颔首,端起酒杯与中年男人再次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那你可还记得,当年出面调停的那位虎啸堂的人物,究竟是谁?”
“这个嘛……”中年男人略作迟疑,“这个,还真有点记忆模糊了,当时,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汉子,主要任务就是打打杀杀,谈判那种事,都是老族长他们几个老家伙在负责,谈判的时候我们都躲在外面,要么闲聊,要么打牌,嘿嘿,让我们正襟危坐地谈判,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几人又继续畅饮了几杯,中年男人便已东倒西歪,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小店老板早已拿了张躺椅,在店门口惬意地躺着,此时的他,正酣然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