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守岁
午饭后，一家人难得放松，都在火炕上眯了一会，为守岁打好基础。
一觉醒来，萧家人又开始忙碌，剁肉调馅儿，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最适合做肉馅，沿着一个方向使劲摔打上劲，加入调料，放上葱花，浇上热油，这样调出来的馅儿香气四溢，再腌制上半个时辰，更加入味儿。
酉时初，全家动手包饺子，就连最小的萧修言都能帮着压剂子。萧家三兄弟是擀皮好手，三个人的速度完全可以供上大家的速度。
暖宝提议将铜钱包几个到饺子里，图个好兆头。
于是，萧奶奶拿出了三十个，就多多益善，争取让每个人都吃到。
暖春将铜板洗干净，给每个盖帘上放了几个。
一个时辰，五百个饺子就包好了，晚上要吃的单独放，盖上纱布防干。
剩下的都冻起来，正月里招待回娘家的闺女和来拜年的亲戚。
酉时末，萧爷爷和三个儿子用胳膊粗的树枝围拢搭好一个火笼，晚上用来点旺火，下边奢侈的放上了木炭，耐燃烧。
亥时初，饺子上桌。
依然是萧成材带着孩子们出去放了炮竹。
萧爷爷萧奶奶动筷后，大人小孩争先吃起来，都想着领个好彩头。
“啊。”第一个吃到的是暖宝，差点儿蹦到牙，于是提醒道“修言暖阳你们小心点，我刚才差点蹦到牙，你们千万别一口吞。”
“啊呀，看来我们暖宝明年还会给咱家想出赚钱的点子。”萧奶奶逗趣道。
“哇，三姐姐真厉害。”萧俢言羡慕道，然后就是低头吃饺子。
第二个吃到的是萧修齐，饺子咬下去，就愣了下，接着将铜板吐了出来。
“哇，大哥吃到了，童生试大哥肯定能得个好名次。先恭喜大哥了。”暖宝赶忙送上吉利话。
“好兆头好兆头。”萧爷爷也道。
一家人都说着吉利话，整的萧修齐都不好意思了。
只有萧俢言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戳盘子里的饺子。
第三个吃到的是萧奶奶，老小孩老小孩，萧奶奶的高兴溢于言表，看来明年的赚钱大计离不开自己啊
“奶奶吃到了，明年一定会健健康康，发大财。”暖宝开心的拍手。
“哇哇哇，爷爷吃到了”
“三叔好厉害”
接下来大家就陆陆续续吃到了，有的吃到两个甚至还有三个的。
只有萧修言挂零，快急哭了，计算着铜板还剩几个，结果越算越算不明白。
萧成材实在看不过去，做了个弊，这下终于圆满了。
“我就知道我也能赚钱。”萧俢言吸吸鼻子，开心的道。
“对，你是最棒的，你看最后一个被你吃到了，你是压轴的，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暖宝逗着他。
萧俢言更开心了，逢人就说自己是最厉害的。
吃完饺子，萧爷爷带头将准备好的旺火点燃，顿时火光冲天，旺旺旺。
一家人围着火笼，聊着年后的耕作、趴趴枕生意、豆芽生意、兔子养殖、鸡和猪的养殖计划，聊着童生试、聊着几个孩子的上学，萧修言最先熬不住，就和衣放炕上睡去了。
“爷爷奶奶，给我们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吧。”暖宝道。
“现在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像做梦一样。我估计就是俢言那么大的时候，有一年凤阳县大旱，庄稼几乎是颗粒无收，虎啸山都快被薅秃了，就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没熬过来。
我们家六个孩子，爹娘看着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愁的几日便头发花白。那时候饿的啊，根本没有力气动，真的是能躺着绝不坐着。
虎啸山有一个泉眼，但那水是一滴一滴的滴，村子里五十来户人家每日一家只能去接那么一两碗，就这样吊着命。
就在大家熬不下的时候，朝廷的救济终于下来了。我还记得那日，娘将家里仅剩的粮食都给爹吃了，就是为了让他能有力气将救济粮领回来。
所以啊，爷爷现在就希望修齐你们几个能读书入仕，将来万一碰到这样的天灾，能竭尽所能的去守护老百姓。”听着萧爷爷的话，大家都眼眶湿润，他们家是穷过，但是再穷也还有两顿稀的。
萧修齐、萧修治、萧修文、萧修武，几个孩子都足以大，将爷爷的话深深铭记心里，这也是萧家之后的路越走越宽的原因。
这也深深触动了暖宝，这个年代一旦天灾来临就真的是灭顶之灾，还是大面积的灭亡。
看来自己得好好计划一下了，最起码在年景好的时候多屯粮，这样才不会在灾难来时只能等死。
但是屯粮的前提是粮食产量要上去，自己虽出身农家，种田真算不得好手，但聊胜于无，总归是能有点儿用的。
萧奶奶看大家听了萧爷爷说的小时候的事，一个个一脸沉重，这大过年的，要不得要不得。
于是，萧奶奶就给大家讲了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原来萧奶奶小时候是一个特别皮的小姑娘，上树掏鸟窝，上房揭瓦片，下河摸鱼虾，和男孩子打架，就是能用到男孩子身上的词基本都能套到她身上。
大家听得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沉闷。
“铛铛铛铛铛铛”村里的锣敲起来了，这是村长安排的人，村长家有漏刻，距离子正时分还有一刻的时候会敲一遍，子正时分还会会围着村子敲一遍。
“快快快，准备放炮竹迎财神了。”萧爷爷兴奋道。
“将俢言也叫起来，不要一会儿吓到了。”萧奶奶吩咐李氏道。
村里已经有人家开始放炮竹了，在炮竹声中，萧家人也开始放了。
制止了蠢蠢欲动的萧爷爷，萧成山、萧成林、萧成材三兄弟开始放炮竹。兄弟姐妹们围着火堆转圈圈，很是开心。
第二遍锣声响起，子正到。
“子正到了，大家都回屋睡觉吧，老大再放几块木炭，也休息吧，”萧爷爷说道，说罢各回各屋。
暖宝直接合衣躺在炕上，眼睛一闭，一动不想动，立马就可以入睡。大姐暖春看到了，只能上去给她脱了衣服，摆正身体，盖上被子。
农村的夜格外安静，特别是这么晚睡的一夜，暖宝睡的特别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