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痴心错付
自从赫王被禁足,他作为出主意的人自然受到了赫王的迁怒。
赫王让他给他一个交代,这些时日,他正在想办法如何让赫王满意。
拉拢谢季风是不可能得了,赫王想了那么多威逼利诱的办法也没能让那个老家伙就范,看来只能放弃了。
赫王说了,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就是废物,他的身边不留废物。
他一定要想办法,成功搭上赫王的船,他可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
既然谢家已是弃子,那有些人自然是不能留在身边了。
要怪只能怪谢家不能再为他所用了。
他命心腹偷偷地在谢蕴之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之所以是慢性的,是他怕被发现端倪。毕竟她来自医药世家。
他只能用不容易发现的慢性毒药悄悄蚕食她的身体,让她不知不觉的病入膏肓。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谢蕴之晕倒在了梅园,她身边的丫鬟秋娘去请了大夫,大夫把脉后,连连恭喜她,说她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谢蕴之喜极而泣,这么多年,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喝了多少苦药偏方,终于让她得偿所愿了。
她迫不及待的告诉了祁自安,祁自安听到后如遭雷劈,一脸的不可置信,脸色阴沉的盯着她。
谢蕴之以为他是太高兴了,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神色。
祁自安按捺住心绪,说了一番甜言蜜语,强颜欢笑着让她保重好身体。谢蕴之欣然应允。
往后的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两个多月后的某一天。
这一天,祁府门外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带着一个4岁的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在祁府大门哭喊吵闹。
说她们是祁自安的妻儿,哭着喊着让祁自安那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出来。
妇人的哭喊很快引来了街上的百姓围观,众人围在祁府门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相信妇人的,对她报以同情,也有不相信的,说她是为了敲诈勒索,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下人赶紧进去禀报,只是此时,祁自安正在上朝,并不在府中,下人只能赶紧去向谢蕴之请示。
谢蕴之听闻此事,如遭雷劈,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她的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秋娘心疼的扶着她。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然后吩咐下人,让人带着那两人进府,不要让他们在门口吵闹,以免弄的人尽皆知。
下人领命后,把两人带到了谢蕴之的面前。
妇人看着谢蕴之的肚子,在看了看自己女儿,脸上的神情很是悲痛。
妇人说她叫芸娘,与祁自安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五年前就已经成婚。
祁自安以前家里是经商的,家境不错,芸娘是他奶娘的女儿。
他自小便受尽宠爱,记事后便被父母送去私塾念书,他自己也很争气,学识很好。
那时南启刚建国不久,世道不怎么太平。渐渐的连生意也不好做了。
后来祁家家道中落,他父母也先后去世。那时的他已至弱冠。但他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
他父母去世后,他受不了打击,颓废了一阵。
芸娘见了不忍心,说以后由她供他继续读书,并鼓励他,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让他不要灰心。
此后,两人成亲,芸娘就这样,忙里忙外的,照顾着他的起居饮食,还要赚钱供他念书。
日子虽艰难,但两人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了下去。
两人成婚一年后,芸娘怀了身孕,本就艰难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而此时,靖嘉皇帝颁布诏令,开设恩科,为新国注入新的血液,招贤纳才,收揽有志之士,望天下学子能人,有志之士前往京都,踊跃参与。
祁自安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已经等不及了,他过够了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他要到京都去参加科考,他要出人头地,他要过好日子。
就这样,芸娘为他收拾好了盘缠,把家里所剩不多的银钱全都给了他。
祁自安走前保证,只要自己有所建树,就一定会回来接她,给她新的生活。
他给她腹中的孩子取名为“祁云”,说是不管他是男是女,都可以,他都喜欢。
芸娘相信他,就这样祁自安离开了家,踏上了京都,也踏上了一条一去不复返的道路。
芸娘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在家中,等到她大腹便便,等到腹中孩子降生,等到孩子长大,等了一年又一年。
她从满心欢喜,等到了心灰意冷,她知道,那个人不会回来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等得到了。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她这么爱他,一心为了他,怎么就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带着心中的恨和不甘,她带着孩子踏上了京都的寻夫路。
她们历经艰难,几经生死,终于是到了这繁华的天子脚下。
她几经打探,然后得知他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已高中状元,之后更是迎娶了太医院院首的女儿,两人恩爱有加,现在更是位极人臣,前途无量了。
听到这些的芸娘,心中的恨意疯狂增长。
他这么对她,她也必不让他好过,她要让世人看清他其实就是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伪君子。
这才有了祁府门口的这一幕。
谢蕴之听完了芸娘的整个故事,她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着那个四岁的小女孩,虽然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但依然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祁自安的影子。
她想说服自己,这个妇人是在骗她,这个小女孩跟祁自安毫无关系,她的夫君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欺骗不了自己。
她真的了解祁自安吗?她真的知道她的夫君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谢蕴之不想管了,她很累,身心俱疲。她吩咐下人,把她们安置在偏院,等祁自安下朝,告诉他,让他自行处置。
祁自安在下朝途中已从百姓的津津乐道中知晓了此事,一日之间,他就沦为了京都权贵中的笑柄。
祁自安脸色阴沉的回了府,问了芸娘的去处,然后赶去见了她。
不知道祁自安对芸娘说了什么,第二天芸娘出去后,就对着百姓说是她是财迷心窍了,收了别人的钱财来诬陷祁大人,她现已知道错了,多谢祁大人既往不咎,对她网开一面。
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祁大人云云。刚起的风波就此平定。
祁自安说对谢蕴之说,这是针对他的阴谋,让她相信他,
他已经把这事儿处理好了,还说以后会好好对她,让她不要多想安心待产。
谢蕴之对此事不发表意见,她现在一心待产,不想掺和这些事,是真是假,她心里知道。
期间她的父亲兄长来找她,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她之前与父亲吵了一架,负气离家,现在又发生了这些事,她没脸见他们。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父兄说的都是对的,而她真的是看错了人。
她从来就不了解那个人,他也从来没对她说过他的故乡,和他的家人。
她只知道他来自荆州,具体是哪里他从来没说过。她只知道,他叫祁自安,连他的父母亲人是谁也一概不知。
细想下来,她所知道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她甚至觉得她所了解的冰山一角都不全是真实的,但如果这都不是真实的,那什么才是真实的?
这个人究竟戴了多少张假面?又骗了多少人?
谢蕴之不敢想,一想就觉得浑身发冷。
这些话她不敢跟任何人说,也不能告诉父兄,不能让他们担心,更不能连累他们。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没有退路了,因为腹中的孩子,这是她的骨肉,孩子总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