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事出皆有因
从马场那日回来后,祁岄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每日两点一线,按部就班的往返在天医馆与王府之间。
他不再刻意躲着陌临渊,因为陌临渊已经多日不曾踏进过揽月居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在王府还是在军营。
他不去探听,红萝她们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动向。
偶尔陌临安会到揽月居陪他,言语中会透露出一两句,再具体的他也不知。
好像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他刚到王府的那段时间。
祁岄不知道陌临渊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他不再逼迫自己,自己也不用再逃避。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他会忍不住的想起他。
想起那天他说心悦自己,喜欢自己时的模样;被激怒时疯狂的模样;离开揽月居时痛苦隐忍的模样,一幕幕都是他。
陌临渊那日从松鹤堂出来后,就被叫傅行州传信叫到了军营。
京都的顾之遇传来了消息,说傅太后病重了,而建赫帝借给傅太后治病为由,将谢沧海召去了京都。
他近日正忙着让隐煞楼情报营的人去探听消息,但目前具体情况到底如何还没消息传来。
谢家退出朝堂隐世已久,谢沧海去京都怕是会有变故。
毕竟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对谢家不满已久。
他不希望皇祖母有事,但谢沧海是阿岄的舅父,他也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他只能传信给顾知遇,让他密切关注皇城里的动静,但顾知遇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陌临渊一直在军营里等消息,等了五天才等来顾知遇的消息。
“谢沧海已安全返回天医谷。”
陌临渊收到消息才松了口气,还好谢沧海无事,不然他怕是没法跟阿岄交代。
“凌风,准备一下,回王府。”
祁岄此时还在天医馆,本来时间到了他就该回府了,只是在回去的途中,一匹快马失控撞上了他的马车。
他的马车没翻,倒是马背上的人摔了下来,他急忙下马车查看,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是顾知遇,也就是当初代替陌临渊迎亲的顾大将军的嫡子。
祁岄帮他查看时才发现他受了伤,他不知道一个原本在京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岄来不及多想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帮他治伤。
他和冬霜合力将他扶上马车,然后将马车驶回了天医馆。
此处离天医馆较近,且药材齐全,治伤比较方便。
祁岄帮他清理干净伤势,然后上药再包扎起来。
还好他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应该是伤口许久没有处理感染了,之后引起了发烧,神智不清才撞上了他的马车。
祁岄处理完伤势后刚要离开,顾知遇就悠悠转醒了。
他清醒之后就要起来,祁岄连忙上前扶他。顾知遇盯着他看了许久,看来是没认出他来。
“顾将军,我是祁岄,你骑马撞上了我的马车,摔了下来,我就将你带到这里来了。”
“祁岄?定疆王妃?”顾知遇有点震惊,这可真是巧了。
“是我。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王府了。
顾将军在这里,医馆中的人会照顾你。”祁岄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我正好要去王府,王妃可否带我一程?我有事要和王爷禀报。”
“既如此。那就走吧!”
“多谢王妃。”
“顾将军不必客气。”
祁岄和顾知遇坐在马车上,冬霜骑着顾知遇的马跟在后面,几人向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几人回到王府大门,车夫将马车停下。
祁岄从马车上下来,顾知遇也紧随其后。
陌临渊此时刚回到王府,正要进去时,听到动静,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顾知遇从祁岄的马车上下来。
他的神色不明,眼神晦暗,死死的盯着两人。
祁岄对上他的视线,那一刻他竟觉得头皮发麻。有种想立刻逃走的冲动。
顾知遇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上前行礼,然后开口:“见过王爷。”
“嗯。你怎么会在此地?还在阿岄的马车上?
“此事说来话长,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容顾某稍后再禀。”
“好,凌风,你带顾将军回临水阁,本王随后就到。”
陌临渊开口,凌风领命,带着顾知遇往临水阁而去。
“阿岄,你要在那里站多久?是不打算回府了吗?
陌临渊的语气很平静,上次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他们就爆发了不愉快。
祁岄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陌临渊身边,开口道:“既然顾将军有事禀告,王爷还是……”
“不着急,让他等着吧!我先送阿岄回揽月居。”
陌临渊开口打断了他。
祁岄没办法拒绝,只好先走一步,向揽月居而去。
刚到揽月居,祁岄就开口道:“已经到揽月居,我就不留王爷了。”
“阿岄就这么着急要赶我走吗?”
……
“阿岄为何会与顾知遇一起?”
“他受伤了,撞上了我的马车,我救了他,将他带回王府,如此而已。”
“阿岄,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王爷,主子今天很累了,先让主子……”冬霜看情况不好,连忙开口。
“滚下去。”陌临渊怒吼着开口。
“冬霜,你先下去吧。”
祁岄开口让冬霜退下。
冬霜没有办法,只能退下了。
“王爷想说什么?”
“阿岄,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祁岄只能这样回答。
“你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陌临渊被他一个不知道气笑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你总该知道吧?阿岄,喜欢我吗?”
……
“阿岄,回答我。”
“陌临渊,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呢?我回答你了又如何?
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没区别。我喜欢你,不代表就会跟你在一起啊!”
我喜欢你又如何,知道真相的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
“既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我有权利知道,祁岄。”
陌临渊已经在暴怒边缘了,他真的不明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他。
“我是男子。”
祁岄平静的说完,他终于解脱了。就这样吧,他说的对,他的确有权利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什么?”
陌临渊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开口。
“我是男子,如假包换的男人。这就是我的顾忌,这就是我一直隐瞒的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做出这样的事,他跟陌临渊都不可能了吧。
“男子,你是男子?我的王妃是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我喜欢的是个男人。”
陌临渊觉得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谬的事。
“你是谁?真正的祁岄在哪里?你来王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陌临渊眼神冰冷。
“我就是祁岄,来王府只是因为傅太后的圣旨不可违,没有任何目的。”
“那你为何要以女装示人?”
“从小便如此,具体原因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陌临渊说完,转动轮椅走了。
他需要好好静一静,想一想,这件事的冲击有点大。
他现在脑袋很晕,不知道该如何,他需要冷静冷静。
祁岄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陌临渊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祁岄只觉得心如刀绞,陌临渊不会原谅他了吧!
他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他泪如雨下,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颤抖的双肩昭示着他的痛苦。
冬霜从暗处出来,上前拥着他,给他无声的安慰。
祁岄也不抬头,就这么低着头,声音哽咽的开口:冬霜,明天我们回天医谷。”
冬霜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放弃了,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跟着主子就是了。
所以她只开口应了声“好,冬霜陪主子回天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