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房日？
“陛下……”
“……”
“陛下！”
李煜辰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西德。不知何时，西德已经站在了他的桌案前，并将一摞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没什么。”
李煜辰没好气地回答道，眉头依然紧锁着。西德见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侍从们，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是因为刚才遇见皇后殿下的事吗？”
李煜辰不想承认，但赵婉儿确实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淡淡地说道：
“我从没见过赵婉儿见到我跑得这么快。”
“属下也从未想过，皇后娘娘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奔跑。属下还以为，就算皇宫着火了，她也会保持着贵族的优雅，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西德的话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她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呢？陛下打算去找她吗？”
李煜辰深深地叹了口气，赵婉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不去。”
“那陛下还在烦恼什么？后天就是合房日了？”
李煜辰闻言一愣，他光顾着惊讶于赵婉儿的反常举动，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西德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便接着说道：
“如果皇后殿下真的失忆了……她可能会拒绝……”
“那是她身为皇后的义务，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李煜辰不耐烦地打断了西德的话，但西德却是一脸“您确定吗”的表情。
“可是，皇后娘娘似乎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谁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什么‘皇后的义务’？”
“……”
赵婉儿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又冒出这种事，李煜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和她走得近一点吧？”
“皇后娘娘如今性情大变，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西德一脸坦然地回答道，李煜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国公府虽然不是完全站在他这边，但至少在政治立场上和他保持一致。只要李煜辰没有虐待赵婉儿，等他们有了孩子，自然会站在他这边。到时候，就算他要除掉罗文达尔王，国公府也会鼎力相助。
“反正陛下迟早要和皇后殿下同房的。”
李煜辰并不打算废黜赵婉儿，除非她不能生育。
他也不想再立皇后，更不想纳妃。先皇就是因为沉迷女色，后宫佳丽三千，才导致朝政混乱，民不聊生。
“我对她没兴趣。”
就算不得不吃，也不代表他会喜欢。李煜辰认为自己对赵婉儿，就是这种感觉。
……
……
“合、合房日？！”
赵婉儿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咽下嘴里的茶水，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拔高了好几度，在房间里回荡着。侍女长担忧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虽然皇后殿下失忆后变得有些孩子气，但她毕竟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是这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而且，万一哪天她恢复记忆了，想起她们今天对她的怠慢，那可就遭殃了。
“……皇后殿下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有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义务。”
小说里只写了原主最后死了，并没有提到什么合房日。赵婉儿原本以为，她和李煜辰关系这么差，他肯定不会来她房间的，没想到……
“可是……可是我不记得他了啊！”
侍女长见状，连忙安慰道：
“您就当是……新婚之夜就好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但赵婉儿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我的身体还没好，我从二楼摔下来，还没过脑震荡的危险期呢！”
“陛下可是亲眼看见您在走廊上奔跑的。”
……
准确地说，应该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侍女长想起李煜辰当时的表情，就觉得尴尬不已。
“这……这可怎么办……”
如果是以前的赵婉儿，听到合房日的消息，肯定会欣喜若狂，然后开始各种折腾。
“现在这样，或许更好……”
侍女长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或许现在的皇后殿下，更得陛下的喜欢也说不定。
“陛下是一位非常有风度的绅士，您不必担心，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就好。”
“……”
如果他真的那么有风度，就应该来看看她这个病人。赵婉儿很想这么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李煜辰不来看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她不是原主。
“我该找个借口溜走吗……”
赵婉儿无力地瘫坐在贵妃椅上，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她一无所知。皇宫戒备森严，她根本无从打探消息。她只知道，自己身为皇后，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这个世界的治安怎么样？
她可以一个人安全地走在街上吗？
如果她逃出去，要怎么才能找到工作？
身份证明怎么办？
无数个问题在赵婉儿的脑海中盘旋着，她平时最爱看的就是网络小说，各种各样的情节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更加焦虑不安。
“这里的治安怎么样？贵族小姐一个人出门，会不会有危险？”
赵婉儿突然问道，侍女长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短短几天时间，皇后殿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当然不安全，您可能会被绑架，然后卖到那种地方去！”
“……你不是说，欺骗皇室成员，是要被处死的吗？”
“如果是普通的贵族小姐，或许还有可能逃过一劫，但您可是帝国第一美人啊！”
侍女长义正言辞地说道，
“您的美貌，可不是简单的伪装就能掩盖的，还请您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处。”
赵婉儿看着侍女长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嗯……如果女扮男装，会不会安全一点？”
侍女长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紧张了。皇后最近越来越反常了，她得赶紧想办法才行。看来，得让陛下多派些人保护皇后殿下才行！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侍女进来禀报，说沐浴更衣已经准备好了。虽然合房日是明晚，但以前的赵婉儿，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折腾了，又是保养皮肤，又是沐浴熏香，忙得不亦乐乎。
“明天晚上才是关键，我该怎么才能躲过去呢？拒绝他，他真的不会杀了我吗？嗯……要不，就……豁出去算了？反正他长得那么帅……也不吃亏？”
穿越到这种男尊女卑的世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赵婉儿叹了口气，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朝浴室走去。
……
……
李煜辰故意将工作拖到很晚，这才起身前往赵婉儿的寝宫。如果是“以前”的赵婉儿，现在应该已经梳妆打扮好，在床上等着他了吧？
李煜辰深深地叹了口气。
和赵婉儿共度良宵，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每次，她都会对他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抱怨个不停。
“我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她？”
当然，这其中也有政治因素的考量。但如果他真的想，完全可以冒着风险，选择另一种解决方式。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
“先皇后……”
李煜辰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母亲的身影。先皇后在生下他之后，因为毒杀了两名妃子和十八名嫔妃，被打入冷宫，最终郁郁而终。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来到赵婉儿的寝宫前，只见侍女和侍卫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李煜辰，纷纷行礼问安。
“皇后呢？”
李煜辰语气冷淡地问道，侍女长连忙低头答道：
“回陛下，皇后娘娘正在寝宫休息。”
“她该不会已经睡了吧？”
李煜辰想起赵婉儿在走廊上狂奔的样子，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但转念一想，她好歹也是皇后，没道理要躲着他这个皇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朕进去看看，你们都退下吧。”
李煜辰没有理会那些还在行礼的侍从们，径直走进了寝宫。侍女们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
皇后寝宫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李煜辰径直朝床边走去，却发现床上只挂着床幔，根本没有人影。
“赵婉儿？”
他轻声呼唤着，却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静得可怕。
……悄无声息
“赵婉儿！”
李煜辰加重语气，再次喊了一声，同时提高警惕，释放出自己的内力，仔细地搜寻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他就确定，房间里空无一人。
赵婉儿逃了！为了躲避合房日。
李煜辰心里一阵烦躁，真想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寝宫去。但一想到赵婉儿是因为自杀未遂才失忆的，他就不得不强忍着怒火。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煜辰猛地拉开房门，对着侍女长和侍卫们怒吼道：
“皇后不在房间里，肯定是在哪里迷路了，还不快去找！”
“啊？”
侍女长吓得脸色苍白，想要解释，却被李煜辰粗暴地打断了。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转身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我竟然要在这里等她……”
李煜辰的心情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