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别了，过往。

    以后的日子里，即便是再有对于爱情的渴求，我似乎一直在按照她的模样去，去寻找着相似的身影。

    高二下学期，长期成绩的低迷，使我心情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我开始迷茫，经常胡思乱想。进而我努力地想要改变现状，但越是如此，越是容易迷失方向，容易慌不择路。在一次次的隐忍挤压下，我看不清了前方的路，我于是犯下了一个令我格外后悔的错误——我决定留级或者转学。

    这样的错误思想源自于我现实学习生活中巨大的失败，我开始慌慌张张，黯然神伤。进而我开始埋怨环境，开始讨厌身边一切的人和事。我开始将自己的挫败绝大部分归咎于大环境的影响。再加上那时候见过那么一句话——人生的分水岭其实是羊水。这种略显幽默的说法，但也明了地解开了现实的遮羞布，事实上确实如此。我不求平凡的父母给予我多么显赫的生活，但我在那段时间我学习生涯的至暗时刻，我变得暴躁不已。每次与母亲通电话，她总是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学习怎么样？学的都会吗？……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言语，令我压力激增，使我那时反感至极。大多数时间，我仅仅是搪塞几句，便挂了电话。情绪无法控制时，我没忍住地大吼大叫，母亲一直以温柔的声线再次尝试着安慰我，但我却不耐其烦。其间，时不时听到父亲插上几句责骂的话，我苦笑一声，和往常一样，只是听着，也没和他大喊地争论什么。没聊几句，我便找借口挂掉了电话。事后，我又会常常因为自己情绪的失控自责，也会因为压力与挫败而俯首痛哭。

    那时候，总是听到有关东湖有人跳湖轻生的事情，先前我总会不知道缘由，也都会为之默默哀悼。我也不想去了解他们的什么原因，必然是其间有什么内心十分煎熬的事情，按照常人所说的那样，没有过去那一道坎，也就可惜了大好的年华……其间，也会听到许多大人说：“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什么压力！”对此，我笑而不语，也不是他们有什么样的偏执，他们和大多数普通父母一样，都认为人生未来的路子长着呢，总会有许许多多的磕磕绊绊，在生活面前，或许那些学习的压力不值一提。但是，亲爱的，一路辛苦而来的父母们。若是如此，为何要对孩子定下一次次的标准？为何要因孩子无法做到而大发雷霆，甚至是像是对待仇人般污言秽语地辱骂！他们是你的孩子啊！那些个标准，你在上学时又可曾做到？可曾是个你们认为的好学生呢？就此打住，我保留看法。你们的种种我看似是进入了一个误区，仍有走出的一天，希望如此而已。

    我的父母和大多数普通人一般，都没怎么读过书，但都对孩子有所希冀。当然，这没有错，只是单纯的对子女们的美好祝愿。从小，我在母亲的温柔询问，和父亲的严厉质问下成长。自小除了很少次的因为成绩被表扬，其余大都是被责怪，渐渐地，我生怕做不好事情，但越是这般，越是一塌糊涂。我开始在一次次地挫败下，失去了对自己的信心，进而表现的毫无朝气，逐渐尽显颓废之况。因此，又不少得到母亲安慰的压力，父亲不留情面的贬低。于是乎，在我那段情绪低落的至暗时刻，我开始抱怨于此。

    之前，有个使我有理可依的事情就是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我们县城有个挺好的中学，之前在同学们的讨论中，我决定我初中要考那个学校，然后要去那里上学。回到家以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母。父母也表示赞许，但后来，等我和母亲我学校报名升学考试时，他们却已经考完了。这件事情使我哭笑不得。上了高中后，我更加认识到了那个中学和我们中学的巨大差距那，即便是在一个县城之中，也是有着巨大的鸿沟。我们全校考入县一高的共计三十人左右，而那个中学的一个普通的班级就比我们一个学校考入的多的多。这一差距，使我清晰地认识到了差距带来的深深的苍白无力感。

    那日，初次和母亲打电话说到我想要转学的事情。

    “妈，我想要转到我们学校的西区，我想在那个好一点的班级就读。”我害怕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光给你搬寝室都花了不少钱，你还想折腾什么？”电话那头，父亲插话大声训道。

    我愤怒不已，积压的情绪在此刻再次爆发，带着哭腔，极力地反驳道：“我在这越学越差劲，就一年就高考了，我只是想学好。我咋了？我只是想找个好一点的环境，希望可以提高现在的成绩，我有什么错？……”

    电话那头，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不一会，母亲温柔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毅程呐！你想清楚了？”

    “嗯，我…我…我想清楚了，我现在很难受，在这里怎么学都学不好。”我抽咽着，不时地抹着眼泪。

    “没事的，我和你爸给你问问哈。别难受了，问好了就带你去那边学。”母亲安慰道。

    “哭——哭哭！那么大的人了，还哭什么？能上就上，上不好就出去打工去，搁这浪费我的钱。”电话那头，父亲生气地再次责怪道。

    我立刻挂了电话，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不止地发呆，眼角的泪水不时地从脸上滑落。我也没再去擦拭，呆滞地静静躺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凌晨。

    第二天，下了晚自习。我一个人去到了东湖，吹着清凉的晚风，披着夜色，一个人在东湖的湖边站了许久……等到晚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我散了会步，看着十一点多的湖边，还有些许人在这里散心，忽而感觉，人或许都是这般在孤独中成长，一个人担着，一个人消化。总有人在坚强地生活，总有人在成长中变得坚强，因为未来会有想要依靠着自己的挚爱的存在，因为我们的过往挫折将会变得格外富有价值与意义。

    后来，父母还是给我转了学，在那里，虽然是仅是多了一个层次，但我明显地感觉到环境的不同。这里的同学个个朝气蓬勃，人人都有着一股劲，你追我赶，格外富有青春的激情与滋味。但可惜的是，在这个班级，我的成绩已然如此差劲。最后果不其然地没过本科线。但在这一年的时光中，我认识到自己的种种不足之处，比如自身的原因，我却归咎于环境的错误。又比如，自身情绪波动不平，而使得我逐渐暴躁，甚至有时候对身边人恶言相向。这一趟下来，总要有所感悟，有所清楚，有所改正。

    其间，有个小插曲。在这个新的班级，我渐渐不自觉地一直看向一个女生。她身姿高挑，总爱穿着蓝色的衣服，姑且就叫她小蓝吧！小蓝的身影逐渐在我眼中浮现，我也和初中那般，不自觉地经常向她看去。看她和好朋友玩闹嬉戏而开怀欢笑，我也会心情愉悦。看她被别的男生欺负挑逗，我也会不自觉地生气。我以为我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女生。于是乎，我不再和往常一样无所为之地偷偷观望，而是鼓起勇气。在一次晚自习后，见她没吃饭，于是就给她买了她平时喜欢吃的零食。见她在和朋友在谈笑，然后拿着零食，走到她面前，放到了她的桌上。长舒一口气，说道：“不是见你没吃饭嘛，这点你先拿着吃，垫垫肚子。”说罢，放下零食，我连忙提着书包跑出教室，激动地回到家中。只留下她和她朋友们一脸茫然。

    路上，我格外高兴，因为我第一次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欣然接受，做自己生活的勇敢者，去享受自己主动的新的世界。

    第二天，到了学校，她把零食原封不动地放回到了我桌子上。我看了看她，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眼睛不自觉地躲闪。有些尴尬 但我也无所谓。由于自己的面子，我也不能说我自己吃掉这些。要是扔掉，也实属是太过于浪费，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把那些零食和我身边交好的同学分而食之。

    后来，我心有不甘，于是，写了一封情书，共计三张。我将它们叠起，上面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字迹也十分潦草，就连这折叠处都不整齐。虽然现在看来有些拿不出手，但我当时却没有想那么多，我趁着她独自上厕所，在楼道走廊处拦截，等她出来后，我看着她，准备伺机而动。而她注意到我在前方，她眼神躲闪，假装没有看到我。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步走上前去，拦住了她，将情书递给了她，她礼貌地接下那三张浅陋的情书，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个给你看看，这是我的想法，基本上都在里面，至于细枝末节，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拿着它，将它放到口袋，我也激动地跟着她回到了班里。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观察着她的表现。

    她坐回到座位上，把情书掏出来，慢慢看着。

    看完后，她把那书一下下撕破，然后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想着什么。然后，她朋友见状，来到她身边，将她抱到怀里……

    “不是吧！不至于这个样子吧！难道是被我感动哭了？应该不至于，就只有一段我对于她上次感情的慰藉，其余的大都是表现我对她所说的话。难道是我骚扰她，使她感觉厌烦了？那也不至于吧，我总共就主动了这两次。”我疑惑不解，从那以后，她也没有表现她的想法，也没有和我传达什么信息。我也就不了了之，自此以后，也没有再对她如此主动地表明心意，唯独有着两次的交集，是在校园里单独偶遇时，我主动地和她打了几声招呼，而她的表现依旧如此——尴尬地不知所措。除此之外，再无其事了。

    高考后的必然失败，使得我不得已留校复读。在复读的那一年时光中，我似乎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我虽然也不止一次因为本身成绩的差劲而情绪无法控制地哭泣。但我仍然会等到泪水过后，继续拿起书本，背记着单词，研究起难题……那一届，在王老师的带领下，班级氛围是我从未见过的热烈与激昂。他提倡同学们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会定期以组为单位开办研究讨论小会……在他英明的带领下，班里一片欣欣向荣，一片动力十足的氛围。在这氛围之下，我也乐在其中。

    在这一年，除了学习，还渐渐再次留意到了一个女孩子，她是我们的副班长。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苏的影子，但她也有独属于自己的闪光点，她坚韧、她上进、她开朗、她专心致志、她一丝不苟。有时候，我也感觉是不是自己过于花心，见一个，爱一个，是否已然失去了自己的那份珍贵的，认真的对于爱情的执着。但是细细想来，又何出此言呢？或许，我对于她们的那种感情，不是爱恋，只是个好感罢了。既然没有得一人心，又有如何花心这一说呢？如此而来，对错与否，无关紧要，只要没有伤害别人的真心，又有什么错误呢？别人都说，在学习等重要的年龄，谈恋爱只是荒芜度日的行为，会荒废学业，会弊远大于利。但我看来，并非如此，倘若有个一直互相陪伴，共同进步的另一半，何尝不是一件幸事？话说来，人的一生总是充满了关键的时刻，那么又待何时暂停下脚步，询问自己的内心，寻觅自己的所爱呢？这一年，就有一个实例，她们就是情侣，在这次高考后，她们仅仅相差一分，一起考入了双一流大学。如此这般，又该怎讲？和这个副班长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几个值得怀念的彼此回忆。也是我的独自主动，一次晚自习过后的陪送，一个早已写好，再三赠予，但无人接收的情书，一声高考后无人应答的好友验证的质问。除此之外，也别无其它。

    有一年，高考，本就危险的我再一次落榜。我来到了县城里不被看好的高中复读。我心中有一团火是不会熄灭的。那一年，由于学校的差价，我那本来不光彩的成绩 居然在这里成为了全校前十。最好的一次居然到了全校第三。我受宠若惊，此后的成绩，竟然出奇地逐渐提高。在这一年，我的信心逐渐找了回来。在这一年，我再次注意到了一个女生，但些许试探过后，发现她似乎倾心于一个比我矮，比我成绩差的男生，我也明白，只是有些疑惑，以前 我一直以为女生都喜欢学习好的，听别人说女生也喜欢高个子的男生，但这点对于我这个185的男生却没有感觉。我也不算是很丑吧，我无奈地笑笑，自言自语地开始自嘲道。后来，我不再过问此事，一心在于学习上。在高考前一个月，学校用衡水的试卷作为几轮考试的复习卷。我再一次陷入绝望，瞬间被打成原形。高考再次如约而至，数学的率先失利，使我心如死灰。考完数学的当晚就早早睡去，但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第二天，怀着对青春高中最好的答谢与告别，我认真地做着理综和英语。高考过后，我惆怅地发了个朋友圈——就这样吧！我累了。然后，等待成绩的的那几天 我也不再混吃等死，荒芜度日，而是自觉地帮着家人做些什么，已然做好出去打工的心理准备。二十五日凌晨，成绩发布，我也不再和先前两次查成绩那般期待而去熬夜一一次次输入，而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平静地输入考号登陆官网，赫然看到我那出乎意料的成绩——536！

    我好久没有如此高兴地喜出望外。数学果然失利，但也不是想象的那般差，和平时只有一二十的差距——96，理综出奇地远高于平常。我兴奋不已，十分庆幸上天终于肯看向我这个倒霉的家伙，给予我一次宠爱的慰藉，施舍于我此难得的大学生涯。

    至此，我的过往痛苦与卑微至此而终结，我对于苏婉婷的难舍难分，对于她们的疑惑不解，这五年的可笑单恋至此成为过去，深埋于心，细细想来，又有些欣慰和感动。就让其随岁月而去，成为滞留于过往那个孩子不懂事的咎由自取和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