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毕业
中考的预备铃已然响起,距离中考不足一个月了,同学们开始了如往常一般的进行纪念行为,有的写同学录,有的带上手机再和不舍的人、亲近的人拍拍照,以此留念。或许现在的毕业生早就摒弃了同学录这一看似过时的纪念方式,但在这伟大循环之中,每一届的毕业生似乎都像是一批批格外相似的群体,在离别前夕,总要做一点什么,或许是为了不留所谓的遗憾,或许是给青春留下一个满意的交代。总之都是这般,临近毕业升学季的考试下,躁动之心的驱使,必有一些勇夫看似异常,又格外疯狂地鲁莽。
一晚夜自习,班主任和往常一样,在班里坐班,同学们大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或是因难题困扰,和老师一同皱起眉头、扶额挠头;或是向窗外望去,但看到的只有自己的模糊面孔,和那窗外恬静的熟悉的校园;又或者是盯着眼前的书本,心里想着自己的珍爱。
临近放学,老师站起身来,扫视着讲台下的同学们,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大家先把手头的作业放一下,我说个事。今天,咱们班长任晨兴和我提出了一个意见,我想了想,感觉也是。所以,我决定等到这周五我们抽出个个晚自习,把时间交给大家,咱们办一个毕业晚会。你们看,咋样?”
听罢,讲台上顿时欢呼一片,欢声四起。前后左右交头接耳地共享着这个喜悦的信息,此刻,大家疲惫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种场合,王磊自然少不了掺合起哄,前一秒还在埋头苦解的王磊,下一秒就抬起头来,想到不想地扯着大嗓门说道:“好啊!这次的毕业晚会,我可要拿出我一首《安和桥》,到时候把大家感动的痛哭流涕,趁机最后收割一波一大批迷妹!张毅程,到时候你也掏出你那压箱底的《父亲》,保证不同凡响。”
王磊这一句瞬间勾起了周围知情者的笑意以及不知者的兴趣。
“开玩笑,那时候只是情绪到了,不由自主地就……”我没想到,那个事情他还记得,也没想到,他再一次提了出来。
“啊哈哈,想起那一次我都想笑,那晚,张毅程声情并茂地演唱一首《父亲》,不知道谁夸了一句可以,这家伙,张毅程瞬间飘了,声音提升了好几个分贝,那边其他班的哥们骂了几声,他才听到。瞬间没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那晚是个意外……我带耳机,声音放的太大了,当时没听到有人喊。”
“咋唱的来着?我的老父亲~我最亲爱的人~~”王磊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口就唱了起来。
“不是这个,我当时听的是筷子兄弟的《父亲》。”我再一次在王磊的这种奔放性格前,感觉无地自容,尴尬地笑了笑,再次解释道。
“张毅程、王磊,你们搁那聊什么呢?全班就你们俩声音大。”班主任杀鸡儆猴,想要以此减少这会的躁动。
但在浮躁的学习日常中,这样的美事,可谓是千载难逢,一时难以镇压住同学们这般可贵的兴奋。但碍于担心巡查的老师的督促,老师拿起黑板擦,在黑板上敲了敲,熟练地摆出严肃的神情,说道:“别说话了,一会校长在办公室都听到了,再说了,人家其他班还在上晚自习。”
此言一出,由于条件反射,同学们燥乱的嬉笑声渐渐被镇压,但不一会,又再次燃起。班主任瞬间破功,严肃的神情化为和蔼宠溺的笑容,接着妥协着说道:“正好,还几分钟就下课了。小点声,别太放肆就行。”说罢,他拿上教案,背着手慢慢离开了教室。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更加肆意张扬,有的伴着铃声飞快地跳出教室;有人结伴而行,口中不止地讨论着毕业典礼会有多等的精彩;我们几人也同样躁动不已,打开多媒体教室,听了几首歌后,王锦鹏拿起足球,走上台上,喊了一声:“嘿!有没有人一起去踢个球?”
话音刚落,台下一呼百应,一同随王锦鹏跑出教室,奔向操场那孤单单的足球场地。
和先前一样,我们本来一碰足球便精气十足,再加上方才班主任通知的毕业典礼一事。愈发激起了我们浑身躁动的心气与动力。那晚,我们一次次地发球,一次次罚球,一次次传球……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凌晨。我们收回足球,正要回寝室时,不成想由于太晚,寝室门早已锁上。索性我们走到二楼的走廊下面,呼喊着在寝室的同学们,然后让他们给我们的被子扔下来,我们抱着被子回到班里,各自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将桌子或椅子靠在一起,于是便搭成了一个简易的小床。各自躺下后,一起由班里的八卦,闲絮到当今大国的种种如何……随后,困意来临时,虽然卧处生硬,但各各睡的与在寝室无二,依然,格外香甜。鼾声虽起,但我等已然免疫,盖好被子,在班里这般温馨的家中依旧睡的十分安心。
第二天,有早早来到班里晨读的同学率先,发现了我们这看似滑稽的一幕,醒来起身后,我们收起被子,叫起还在睡觉的同学,抱着被子,蓬头垢面,眯着个眼睛,一同回到寝室洗漱。
毕业典礼前,已然确定了任晨兴当主持人,在他的再三劝导下,苏婉婷也同意了与她一起主持这难得一次的毕业典礼。其余除了极个别外向有才艺的同学踊跃报名,为了丰富节目,任晨兴来了一首《再见》,在他的鼓励下,王磊和王锦鹏合唱一首《兄弟》,张黎奥也献上了一首那时常常做题时哼起的《岁月神偷》,在这种氛围之下,一向内敛的我,也决定了,准备来一首《王妃》,但在一女生的劝解下,放弃了这个有难度的劲爆歌曲,换成了《十年》……这几天,一有空,任晨兴就带我们到综合楼的一间空的屋子里排练,那时的氛围,格外融洽,也格外舒心。
不久,便到了周五,太阳因整日的燥热而弥补了一个粉红、羞涩的晚霞,吃过晚后,和往常一般,随着预备铃声响起,老师走进屋内,宣布典礼开始,同学们按照老师的安排,自觉地一起拉桌子在教室的中间置办了一个简易的舞台。随后,他说道:“好!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就你今晚哈,但别太大声。今晚过后,趁着假期在家散散心,开学后就和之前一样,静下心来,继续为了咱们的中考再努努力。”说罢,班主任离开了教室。
随着任晨兴和苏婉婷的开场白,毕业典礼已然开幕,我们虽然大都有所跑调,有所跟不上伴奏的更迭。但其间也不乏优质动人的嗓音,也不乏勇敢的女生的热舞。无论好坏,在这一个夜晚,都享受其间,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是台上给予青春清纯羞涩的献礼者。记得那晚,班长任晨兴的声音略显微小,似乎怕情绪上头,以免悲伤侵染了这般欢快的氛围。同学们与他齐声合唱,鼓掌打拍。而我,由于内向的性格,一开始三四次地伴奏响起,我欲言又止,后来咬咬牙,硬唱了起来,双腿忍不住地发抖,于是我来回踱步,以此掩盖内心万分的紧张。同学们也与我一同合唱,给了我十足的勇气,真的好似一家人一般,如此这般,还有什么担忧?还存在什么丢人现眼的说法?尽管最后,伴奏结束了,歌曲还有两三句,虽然略显尴尬,但也继续清唱到了最后,毕竟,有始有终,方才圆满。张黎奥的《岁月神偷》确实着实亮眼,一词一句,尽在调上,委婉动听,如平日一般稳定发挥。同学们一齐跟唱,欢动的氛围、难得的时光,使得同学们无比热爱此刻,此时,没有繁杂的题目,没有成堆的作业,没有任何俗世的约束。只得快乐就好,只得自由就行,只得洒脱肆意,只得沉溺于此珍贵的一刻。
晚会结束后,我们继续在教室听了会歌曲,然后在操场踢足球,女生们发现了操场上奔跑的身影,一下子便可看出那个踢球的是谁,这个守门的是谁。她们透过寝室的窗户给我们呼喊,直至十一点多。随着熄灯铃的响起,而一个个似乎入眠,又似乎在回忆方才已成为过去的美好回忆。
累乏后,我们一同躺在操场上,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想起了苏婉婷最喜欢的那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正逢我意,任晨兴开始了歌曲的第一句——“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随后,几人心领神会,时而接唱,时而齐声……
我们一夜未睡,白天趁着自习课上一起小眯一会,坐在讲台上的值日班长李淑娟和周围人做了个小声的动作,轻声说道:男生们,他们昨晚一夜都在操场上,就让他们睡一小会,没事的。”这句温柔的话语,是我半睡半醒时听到最温柔的声音,我不敢睁眼看向李淑娟,眯着眼睛向讲台瞟上一眼,看到她双手托着脸颊,微笑着向这里看去,那次的课堂小憩,我睡的格外安心、舒然。
中考结束后,由于现实教育资源的落后,全校考入县一高的仅有28人,罗大学问恰好赶上了最后的一个名额。我、张黎奥和他分到了县一高第四等级,也是最差的普通班,苏婉婷、王磊、王锦鹏到了第二层次的精英班,而班长任晨兴,发挥失误,到了第三层次的清华班。李淑娟没考上县一高,而碍于其它学校臭名昭著的学风,不知去向,后来才从同学的口中得知她去上了省会的一所幼儿职高。如此而来,我们随着时间的洪流,在伟大循环之内,在此分流,各自奔向自己的下一阶段的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