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那个姑娘呢?
“奶奶,夏叔,赵姨娘,这是甜口的,你们先尝尝”,然后又盛了一碗咸口的摆在旁边。
“其他人喜欢吃什么口味自己盛,不要客气。”
其实听柳已经没胃口了,在看到王富贵那一刻已然心情低落起来。她现在很窘迫,并不想见到和戚家相关的任何一个人。
自己只想逃离那深宅大院过一些种田捕鱼采药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给我那个辣椒多浇点,平日常吃甜口的,第一次见识槐花饭还能做这个样子的?”无辣不欢的王琼英直接拒绝了甜口槐花,也打断了沉思中的徐听柳胡思乱想。
听柳将满满一碗辣椒油的咸口槐花饭递给王琼英,“年岁大了,少吃点辣椒!”
王琼英一脸洒脱,“我还能活几年呢,人呀,趁着还能吃就吃吧”!
听柳看见王琼英这般胡诌很是生气,“不许说这些胡话,奶奶定是长命百岁的!”
迎夏刚刚学了几个新词,赶紧拿出来显摆,立刻附和道:“对,我奶奶定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人!”
“哈哈哈哈哈,听柳真的是好样的,把这丫头教的文邹邹的!”
“是呀,啥人带啥人,你看我宝贝女儿也会说孔夫子的话了!”赵菊兰满脸欣喜。
“娘亲,这叫近朱者赤。”迎夏又开始摆弄起刚学的新词。
众人在欢笑中开始吃开槐花饭,听柳盛了满满一大碗洋槐饭端出去递给马车夫。
“庄稼人干的都是辛苦活,这是咱平日吃的甜口的槐花饭,吃完再给您老盛一些咸口的,您尝尝味!”
马夫连连作揖答谢,他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大小姐给他端饭吃,一度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也都被这手艺征服,都吃两种口味的槐花饭,对听柳连连夸赞。
饭毕。
赵菊兰让小孩在一起玩耍,不让他们插手锅灶,自己一人收拾开来。
几个小辈就这样围成一圈聊起天来。
王富贵看了一圈感觉还差一个人。
随口问道:“那个妹妹去哪玩了?要不要给他留一点槐花饭热在锅上呢?”
众人非常诧异,“家里就这些人呀?”
夏清冬也狐疑道:“王兄怕是记岔了吧,家里再无其他妹妹了!”
王富贵自以为夏家怕那傻姑娘坏了门风,像之前郁家一样,不把她放出来示人,说不定这会在哪关着呢。
或许等他走后那姑娘才能出来吃饭吧!
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待夏清冬将中药苗交代清楚,赶紧离开,好让那姑娘早点吃上饭。
听柳认真的观摩着鹤年堂陈鹤行给的种植要求,她过目不忘记忆又好,片刻就将内容记得大差不差。
她一向视夏清冬为长兄,王富贵多番搭救自己,她早已将王富贵和郁齐天那些混人分开。
听柳作揖感激道:“多亏两位兄长,听柳这番先谢过。”
夏清冬不敢邀功,“这都是王兄的功劳,香凝露是王兄包圆了全部,鹤年堂那位也是王兄搭的线。”
王富贵却不冒领功劳,扬言都是举手之劳,见事情已办妥,便催促夏清冬回程。
夏清冬需要搭便车,不敢耽搁索性赶紧和长辈说上几句话便一一道别。
“咱们快快走,你那个傻妹妹可以赶紧出来吃饭!”王富贵适时又催促道。
夏清冬还以为王富贵张冠李戴记岔了人,跟着往车夫跟前走,并没有搭话。
突然,一声悲啼凄厉又轰然从身后传来。
“你说谁是傻子呢?”迎夏怒发冲冠,气的咬牙切齿。
夏清冬立刻解释,“王兄是冠错帽子了,你怎么跟吃人一样 ”。
迎夏却不理睬依旧回怼道:“你还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要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冠上傻子的名号?”
王富贵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了个明白,“我不是说你是傻子,我是说家里另外那个傻妹妹!”
“听柳怎么就傻了?你真的是口出狂言?胡说八道!”迎夏想着此刻要是自己有胡子,早已经吹胡子瞪眼了。
听柳在整理药材种子,见迎夏送个人半天不回来,怕她今日功课还未温习又跑去玩,准备出门寻摸回来。
“我说的不是你和听柳,说的是听柳从郁家带来的那个傻妹妹,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王富贵也生气,心里想着“明明是你们自己家好面子关着人家,现在出来装什么?”
夏清冬和迎夏还是没有闹明白其中意思,还在那喋喋不休吵吵个不停。
“你说的是青青吗?是郁曼青吗?”不知什么时候听柳已经站在三人身后。
徐听柳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不安,“你刚才说被我从郁家带出来了一个傻姑娘?是吗?”
王富贵再傻也看出这其中有猫腻。
徐听柳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眉头紧蹙再次问道:“说的是青青吗?”
王富贵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一片寂静无声。
徐听柳又想知道又怕知道,甚至想捂住耳朵,怕听到的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迎夏跑过来扶着听柳。
看着呼吸急促,脸色发白的听满眼心疼,“听柳你别急,先问清楚再说!”
听柳目光茫然,抬起头盯着王富贵要个答案。
二人面面相觑,王富贵被盯得手足无措。
终于娓娓道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当夜你在我和陆武德眼皮下走后,我本想着过个三五天郁家才能发现你不在!”
“没想到那陆武德第二日就告知了郁齐天你逃跑的事情!”
迎夏插嘴骂道:“他娘给他取的名字真的是合适的很,武德,果然是无德之人!”
徐听柳嘴唇颤抖接而问道,“那青青从来都不出郁家大门的人,怎会?”
王富贵对其中腌臜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郁家当天为了找徐听柳掘地三尺,才发现还丢了个傻女儿。
王富贵也是纳闷,“我当日明明只见你一人离开,拒郁家说那个傻妹妹是被你拐跑的,我以为你后面又回来带走了她!”
“对你有误,真的是对不住!”王富满怀愧疚道。
徐听柳终于明白其中缘由,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她呆若木鸡地依靠这迎夏,手中的荆芥苗滑落也浑然不觉,嘴里喃喃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自己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在逃离的路上都遭遇到了如此之多的艰难险阻和困苦磨难。
想起自己一路艰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而可怜的青青,那个胆小如鼠、惧怕黑暗的女孩,本身就存在着智力缺陷,如今更是不知道去往何方,是否安全无恙。
一想到这些,徐听柳便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心脏也跟着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