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血流成河
皇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朝堂,
“子衿”皇帝轻唤一声。
“小人在。”子衿走向前,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
“陪寡人走走。”
“是”
两个人顺着城墙溜达,经历众多波折,此刻站在宫墙之上,俯瞰着整个皇宫,阳光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皇帝感受着微风拂面,带来的丝丝清凉,心中的喜悦愈发浓烈。
他笑着看向子衿
“子衿,如今寡人终于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你功不可没。寡人要怎么赏你?”
子衿犹豫了,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寡人恢复你原本的身份,你可愿入朝为官?”
“我……”此时子衿心情十分复杂,他想说是时候应该走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没想好……”
“你可还有任何顾虑?”皇帝看着他,轻皱眉头,质疑道。
“……”
自从将王岑抓获后,子衿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又什么都不说,这让皇帝心中生出一丝忧虑。
“你是不是还想要离开?”
皇帝一语击中子衿所想,这使他神色慌乱起来,迅速又冷静下来。
“没有,小人不想。”
可就是这不可查的慌乱神色却被皇帝看到,
“我曾给过你机会放你离开,可是你却选择了留在寡人身边,我可是告诉过你,寡人的身边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皇帝语气中带着威压。
“小人记得。”子衿将头压的更低。皇帝曾经确实这么说过,他也确实答应过。
这些天,皇帝除了早朝之外的时间,几乎都与子衿在一起。白天,他们或在宫廷花园中漫步,或在书房里共同阅读典籍,又或是一同品尝御膳房的糕点,夜间,他们交颈而眠,子衿在皇帝的温柔攻势下,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抵触心理。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表象下,子衿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皇帝的陪伴中也蕴含着威胁。皇帝的眼神中时常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在警告子衿不要有离开的念头。
子衿此时心中十分矛盾,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玉河此次获得皇帝重用,做事雷厉风行。经过10天不眠不休的抄家,终于将王岑府中所有物品清点清楚:千万两白银,三万两黄金,1000间房屋,二百馀珍珠手串,20处银号当铺,上百斤人参,万匹绫罗绸缎,还有数不清的装饰玉器,总计一亿两白银。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人们纷纷感叹,先皇留给景武帝的不仅仅是一个官员,更像是留下了整整二十年的国家财政收入!
沈玉河因为曾亲身经历过自己秀才名额被人冒名顶替的不公待遇。这让他对那些私下收受贿赂、贪污腐败的官员们恨之入骨。于是,他下定决心要铲除这些社会的毒瘤,还百姓一个清明的世界。
当下他找到皇帝,
“陛下,王岑府上所有物品均已清点完毕,这些是王岑平日的来往信件,臣看过后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过信件,有几封信纸已经发黄,虽没署名,但是光看内容便知,是两个相爱之人的书信往来,里面都是些情深意长,朝思暮想之词。
“哼”皇帝轻笑,“没想到这王岑还是个痴情冢。”
然后又递给沈玉河几封书信,“我命人拦截下了王岑的书信,你看看。”
“王岑居然敢通敌卖国,怂恿戎狄来犯。”沈玉河心中震惊不已,王岑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臣已将名单上的所有官员全部逮捕,这些人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实乃国家之祸患。微臣认为,陛下应当以此为契机,警示世人,以儆效尤。所有涉事官员都应当被诛灭九族,如此方能彰显国法之威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此事由你酌情处理。”
沈玉河听后有些犹豫,酌情处理,听上去有些模棱两可,但随即又豁然开朗,想必皇上是想借此事考验他的能力。
“谢陛下,微臣自当全力以赴为国效力。”
然而皇帝的心思他能够轻易揣测明白的。
从这天起,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不敢有丝毫异动。那些锒铛入狱的官员,包括前六部侍郎。有的受不住严刑拷打以死谢罪,有的身染重疾命不久矣,他们的家人手足,上上下下家中数十,有的数百口人,但凡15岁以上者全部问斩,15岁以下男子发配为奴,女子落入贱籍发卖给人牙子。
那王岑的远房长兄,因看不惯王岑作风,数十年间未与他来往,只因在九族之内,全家亦被斩首示众,膝下3子一女无一幸免。这些人所留财宝,房屋悉数上交朝廷。一时之间被牵连冤枉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沈玉河凭借这一战,声名鹊起,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刚正不阿,杀伐果断被人口口传颂。
子衿在得知此事后立马找到了皇帝。
“陛下,祸不及妻儿,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无辜?他们大肆敛财,官官相护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皇帝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些官员虽然有错,但是他们妻儿并无过错。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都是陛下您的子民啊。”
子衿言辞恳切,双膝一曲,重重跪在地上。他知道这个时代,百姓的生死不过就是皇帝的一句话。
“子衿,你可知寡人此举,意在刮骨疗伤,重整朝纲。你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妇人之仁。”皇帝言语坚定。
“陛下”,子衿不依不饶,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小人请陛下三思,杀害这么多无辜性命,恐伤了百姓的心,失民心者失天下。”
“够了!”皇帝忍着怒意喝道,“寡人心意已决,你退下吧。”
子衿见皇帝不悦,知道无论再多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便默默退了出去。
心中不禁自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终究是皇帝,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至高无上的权利更重要。”
这几日处斩的人太多,刑场周围堆满了尸体,刽子手手起刀落,就有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刑场弥散着血腥的气味,惨不忍睹。
子衿来到刑场,找到沈玉河,决定再争取一下。
“沈兄”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与恳求,
“皇上此次让你全权处理此事,看在你我二人兄弟一场,可否网开一面,饶了这些老弱妇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沈玉河面露难色,“子衿兄,皇命不可违,在下也很为难。”
“怎么会为难?”子衿有些急躁,
“你看那些孩童。”他指了指几个即将被处斩的孩童。
“那些孩子样貌15岁上下,你就当他们14岁留他们一命不行吗?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
子衿苦苦相劝,希望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沈玉河看了看那些孩子,都是那些官员之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死不足惜。
“子衿兄不要难为我了,在下此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没有原则玩忽职守之辈,若我今天滥用权利,又与他们有何异!”顾及到子衿的面子,他的语气虽然不重,却也意志坚定。
子衿看着眼前的人,跟先前简直判若两人。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人吗?
沈玉河察觉出子衿的诧异,语气又软了下来,“子衿,不是为兄不帮忙,真的是皇命难违。望子衿理解。”
“沈兄何故变得如此冷漠?”子衿眼神落寞下来。
沈玉河脸色有些苍白,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和,
“子衿兄,我从未改变,只是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所肩负的责任也不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国家和百姓。”
子衿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离开,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