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祝愿你飞上那高天之上

    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对于前文明的人们而言，科技究竟发达到了何等水平。

    如此发达的科技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当一个人拥有超越凡人的威力时，人们往往会强调那个人的强大。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常常忽视文明所能造成的破坏力。

    要相信科学啊！我转头看着旁边念叨的白。“是吗？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不太懂这些话真正的含义。”大概就是前几次去到凯文那里的时候，梅博士就在旁边趁机说了这样几句话。

    虽然听不懂太多，但这里面的话对我的触动格外深。

    人类的发展史是战争史，战争需要武器，神之剑或者其他都是如此。人类这个文明从不缺破坏的武器，从一开始的石器、青铜器、铁器，到工业革命都是如此。

    人类的科技就像只会进攻而不懂防守，好像永远都是进攻水平超越防守水平。

    陪在白身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科技产物，逐火之蛾的高层会感慨一个人能造成可怕的破坏力，但他们从来不会恐惧。高层之所以是高层，不是因为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是因为他们拥有超越正常人的智慧，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如何操控权力，玩弄人心。

    这也是梅博士曾经告诉我的，曾经我不太理解，而现在我深有体会。

    白你一直对高层很不感冒，连你都看出来了吗？白伸手揉着少女头发，“什么？”华刚想发作，想要去拍打白，但最后又放弃了。

    就这样两人站在一起，少年揉着少女头发，少女牵着少年的手。白收回作乱的手，继续牵着花，随意地逛着。

    逐火之蛾中的天才很多，精英很多，但我最熟悉的也就那几位。我以为他们是那个领域的极致，但是当梅博士把一份报告放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个道理，我知道比我强的人有很多，但是我很难想象比他们强的人会是怎样。

    华看向旁边的白，“对了，我是不是话讲了很多？”“是讲了很多。”“喜欢听吗？”“不能说有多喜欢吧，但是白如果你想讲的话我听着。”“好啊，这就是华，可不会说谎呢。”白开始讲述自己对于文明的理解，讲述那些惊艳他的天才。

    梅博士曾经把一份文件放在少年的眼前，那是一把武器，名为世界末日的钥匙的武器，打开末日的钥匙。当少年看完那份资料的时候，只能称为惊为天人。

    有一个叫做爱因斯坦的家伙研究量子之海，可以将现实中的一部分区域转入量子当中。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果真可怕。如果把这种技术用来杀伤，看谁不爽，直接投进量子之海，完美。

    还有通过小型的混钢计算机打造出的小型人工智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装甲，就像刚才一样的全沉浸式游戏仓。

    这个文明繁华而兴盛，末日之前悲壮而宏大。那一天白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废话，华就在旁边听着。那一天后两人又恢复了原样，早上按时起床、练功、吃饭、晨列，互相聊聊天，谈论话题。两人会去电影院，会去步行街，会去卡洛尔推荐的地方。

    白看见华把自己送她的那块玉佩戴在身上，阴阳相合之分，好看。

    华突然问过白，为什么不把这玉分成两半每人拿一半？白当时表示，这寓意不好，毕竟在小说中这样子做的人，最后都没有太好的结果。所以第二天白就真香了。

    那天不是个晴天，外面下着雨，不大，只能说是小雨，这种天气不适合出门。

    华坐在沙发上看书，白走进门，没有多说，只是送给华一颗种子。“为什么是种子？”华看着这小小的东西。“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一句话。”“什么？”两人拿着两粒种子。“不管将来是在一起，还是分别，种子终会被种下长成树。当然我们不会分离。”华还记得当时少年的眼神，没戴美瞳的他那双非人螺旋眼瞳中倒映着的唯有自己。

    华很好奇，想问问为什么平常对这件事情如此忌讳的白会突然做出如此不吉利的事情。

    天空纯粹而无瑕，可以照应世间的一切。

    白曾经认为只要足够强大，那自然能够活下来，不去经历那些痛苦。之后认为，就算足够强大，也改变不了太多。白费尽所有全力去改变的，只是让华去少经历一些痛苦。

    反正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华去飞吧，去做那只有资格的鸟，去走他想走的路。喜悦与痛苦都是人最宝贵的经历。说点中二的话，不能杀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加强大。世间万物是最好的老师，所以银杏树是最好的礼物。

    白不会告诉眼前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们俩终将死去，那就正如那本书中的话语一样，树总会在我们两人的身体上发芽长大。

    也不会告诉他，当我们分隔一方，那颗种子被种下，就算当时自己不在他的身边，那棵树也会陪着他。

    人会死去，树会凋零，生命会离开，世界也会终亡。唯有死神和永恒于世，银杏树等我很久。它秋天会凋零，春天会生长，它不像月桂烧生机不灭，但它能活千百年，足以陪伴那个人走过那漫长而又短暂的 5000 年。

    时间在两人之间流逝，小雨就这样停了。白站在阳台上，天空依旧是乌云密布，没有想象中的阳光。白把玩着手中的那枚小小的种子，鸟儿低空飞过，白眯起眼睛。

    “飞吧，去做那只有资格的鸟，去做那只可以逃离的鸟，不要学凯文，飞上高天想要夺取太阳的火，不要学我，胸无大志，像个懦夫，只想保护那寥寥几人。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选，而不是别人指向哪里，你就走向哪里，你明白的，华。那条路是你的人生啊。”

    值得庆幸，我并非观看者，而是亲历者。值得幸运，我来到的是前文明，我看见了那末世前的文明。如此不幸，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逃避是个好方法，这样说不定我就能在那 5000 年中陪你，但又说不定的。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就当是让我再任性一次吧。少年眯起眼睛，“我也想要飞向高天，飞向那高天之上，不是那个逃离的人，而是那扑火的飞蛾直面而上。”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大概是坐在网吧之前，一次次打开网站，一次次去寻找那位律者。

    房间中卡罗尔抱着抱枕看着阳台上的少年，问旁边的人：“你说白在干嘛？”华摇头：“不知道。”卡罗尔有所思地点头：“你知道吗？”华好奇地转头，“什么？”“文青病，中二病，男生总有几天会犯这样的病，你不要觉得他们很乖，你要去接纳他们。”华顿时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