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心如明镜

    有人常说，人的心中有一口，深井中是另一个对立的自己；也有人说，人的心中是一扇门，门被鲜血所染，推开那扇门，门后的是名为魔鬼的自我。锁上深井和门的是名为道德的枷锁，而愤怒莫过于是这最好的钥匙。所以，遵从心中的想法，李鑫带着这具残破的身体来到了这里。前方是那名为律者的怪物，他想要上前，但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自己，无法让自己动弹半分。

    就在此时，愤怒达到极致，可一切又归于平静。仿佛世界开辟的地域里微光乍现，世界诞生时第一缕声音响起，那是人类说出的第一句道言，光芒普照眼前的一切。无尽的锁链自光芒中生出，包裹自己与律者，一切的愤怒在此刻停歇，心中反而变得平和。耳边的低语化为赞美，那是世界开辟的第一个声音，是世界上第一缕悼词，同时也是契合世界肌理的声音。在梦中的每一个人心中回荡，就算清醒的苏也听到了那份加冕的预令。但正如毫不在意的白，眼前的少年也没在意那份欲令背后代表的伟大。就算这份声音阵容宏大，直达灵魂，就算宏大到让人无以直视，但对于眼前的人而言，所在意的唯有此刻，这份超脱于世间之物的感觉。

    另一边，慈悲的修女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温和着点头：“亲，不要陷入昏睡，这样就好了吗？”

    “是的。”凯文没有在和眼前的人多聊，转身离去。他在烛火之蛾的基地中快速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周围后勤研究人员或是士兵无意识地倒在地上，陷入梦境。他们会一步步在美梦之中无意识地走向灭亡，但对于清醒的人而言，这莫过于是一场一样的噩梦。

    不知逛了多久，凯文见到那道熟悉的粉色身影。

    “别找了，凯文。”艾莉西亚挡住了凯文急匆匆的脚步。

    “梅可没有问题，但不过樱陷入梦境，但我感到了都已经解决了。”凯文松了口气。

    艾莉西亚好奇地看着凯文：“我以为你是最容易陷入梦境的人呢。我找了阿布尼亚，他为我增加了戒律，有了戒律之后，第八律者影响不到我。我们可以开始反击了。”

    艾莉西亚看着即将跑开的凯文：“凯文，不要把任何事情扛在自己身上，就算你不信了梅比乌斯，但你也要信了你的老朋友。”

    反攻已经开始，凯文赶到的时候，苏静静站在诸多尸体当中。两名少年对望点头，没有多说。

    “找到了。”说完，凯文还没有问在哪里的时候，脑海之中一个位置突然出现。凯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一切都会结束。看着凯文消失不见的身影，少年低头：“可惜有些人无法庆祝了。”

    心湖方起冲天的大浪，但随之而至的便是一道将大浪分裂的斩击。它起长枪阻挡少年劈来的一刀。

    “这可是你的精神空间，你疯了？”白毫不在意演律者口中的话语，或者说开战到现在，白就没有把律者说的任何一句话听进去。不断迎接律者的是或平坦、或重坎、或撕裂一切的攻击。等律者抬起长枪挡住刀刃的时候，白上前去一脚将律者踢飞，压低身形，一道飘逸的斩痕再次滑过，将律者分为两半。

    这已经不知道是眼前的律者第几次被白砍死了，但很快，律者就会出现在另一边。

    “你杀不死我的。”

    白没有废话，水面被撕裂，白又闪到律者深浅，刀锋继续落下。水面不断沉浮，天空的蓝色化为血红，映照的水面都化为了红色，气泡沉浮不断，有几个破裂，有几个沉入深处。

    随着战斗的加深，律者身处这里，是自己的精神空间，精神和意志受到影响，最重要的是还感觉自己的记忆也有点模糊了。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刚才律者发什么神经，突然愣了好几秒，还发出淡淡的白光。白还以为听到了某种锁链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而言之律者变弱了一点。虽然对白而言，只是砍五刀把律者砍死和砍四刀把律者砍死的区别，当然这只是个比喻。不擅长正面作战，但终究还是律者。

    “放弃吧。”白眯着眼睛看着对面，单论危险感，作为律者甚至连白之前砍的怕繁体都比不上。就是这样一个气息平稳给白一点危险感都没有的家伙，硬生生把白耗到了这一步。在精神层面与一位擅长精神的律者对抗，真是大胆，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但也唯有这样，才能解开心中的疑问，或者说唯有这样的压力，才能让我更上一步。

    白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环境随着少年的动作而变化。浮于水面之上的各种兵器缓缓消失。心湖又回到了之前般的平静，水天交接，透然一片通透而明亮。但随着少年将包含于眼前水下的气息微微一滞，随之停止的是这整片心湖。无尽的杀气化为海浪，成为少年脚下的大道，那条路通向远处，通向前方，通向少年刀术最极致的顶端。

    从很早开始，少年通过心湖达到了心静止水的境界。通过止水和污水，少年好几次陷入了顿悟的状态。那其实顿悟都是顺其自然，顿悟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在顿悟之中我达到了心技体合一的境界。所以现在不用顿悟。白那双非凡的眼中淡淡三色光芒，让无尽的杀意化为手中的刀刃，脚下的心湖水面翻腾，最后平静。淡淡的寒霜在星湖上崛起。律者皱起眉头，看着眼前和四周的环境。直达精神与心灵最深处的攻击化为剑刃，那把剑刃通天彻地鲜红扭转，却无法再像之前一般穿过水面。

    律者低头，水面之上，生起了一层淡淡的薄冰，不知什么时候凝结，看起来并不厚，但党中央的直达精神最深处的攻击。白的眼睛变得平淡，在此刻少年那双非人的眼睛褪去，展现在律者眼前的是那如黑夜星辰般的眼眸，而那双眼睛当中是凝聚到极致的杀意。杀意不针对眼前的任何事物，但又将眼前的任何事物包括其中，只要挡在这把刀面前的一切都会被分为两半。

    由体去驾驭性发挥技，由心去感受技去操控体，由最后的技，却将体与心发挥到极致，这便是白认为的三者合一，精气神三者达到极致。长刀划过空间飘逸的斩痕撕裂眼前的一切。这一次律者被切开。在这一刻，心湖的水面上薄薄的冰层彻底凝结，冰层映照天空又能通透水底。在这层冰上，你能看见少年挥刀的所有过程，少年过往的所有过程，少年现在的模样。如一面镜子照应了心中的一切，此为太虚剑气心韵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