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风的君王 第四律者
城市外围的荒原上，凯文仰头望着高天之上的少女。
少女悬浮在空中，淡绿色的短发随风舞动，周身狂风围绕，却不见任何着力点与翅膀。她就这般高高悬于天际，那双如祖母绿般的眼眸中，闪动着的是平淡与冷漠。她垂眸俯瞰着下方的人，那眼神中并非蔑视，只因眼前之人，连让其蔑视的资格都没有。
同样的，在高空战舰的指挥厅内，痕紧盯着眼前传来的画面，喊道：“凯文，听得到吗？”
“有点杂音，但没问题。”白发少年看着那道身影，深吸一口气，大剑被握在手中，“很强，但可以试试，不过我会赢。”
“好，那边风暴太大，战舰不能轻易进入，我这边会尽量为你做出辅助，如果战况有变，我也会进入战场支援。”
“明白，但这眼神总给人不爽的感觉。”
“自研究以来，我们没有在律者的身上发现情感，准确地说，是人类的情感。记住，凯文，所谓律者，只不过是人形的崩坏兽而已。”
“我知道。”
无形的风在少女身边聚集，汇聚化为尖锐锋利的刃，朝下方站立的少年击去。
凯文踏在地面上，身形晃动躲开风刃，手中的大剑横飞而出，崩坏能汇聚，斩碎眼前的风刃。
“速度很快呀！”
他脚步重重踏在地上，地面发生皲裂，装甲的辅助功能开启，少年跃向高空，手中的大剑直劈向眼前墨蓝的少女。无形的风汇聚于眼前，化为坚不可摧的屏障。
暴风席卷，吹动少年的身形，凯文在空中稳住重心，装甲的悬浮功能开启。
“有点意思。”
大剑再次回落，风形成的屏障，这一次没能挡下凯文手中的大剑，风被斩碎，少女也在这一剑下被逼退，但那双眼睛中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情感。
四面八方无形的风化为实体尖锐的锥体，朝凯文的周身各处刺来。大剑在空中挥舞出难以被肉眼捕捉的残影，几乎在瞬间，周围的攻击被化解，随之而至的便是凯文更加猛烈的攻击。
痕看着眼前屏幕中模糊一片的场景，皱起眉头。
现在只能依靠凯文的心跳与呼吸来判断战斗的天平向哪边偏移。在这种战斗的情况下，说是远处支援，但是就算是这艘集合各国顶尖科技的舰船上的武器，能在这种战场上派上用途的其实很少。两人的速度未免太快，一般的系统连辅助瞄准都困难，更何况这些武器对律者有没有伤害，在之前三场对于律者的讨伐中，已初窥门径，有用，但不多。
在这种特殊的生物面前，除了人类顶尖的大杀伤性武器之外，任何的导弹与攻击型装备，都好像并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
痕还记得当时在沃斯托克那座山上见到的那名少年，特殊的眼睛之中齿轮旋转，那是人类发现第一名律者的时候。那时，那个姑且可被称为人类的生物身上，蕴含着让当时烛火之蛾未知恐惧的崩坏能浓度。那时，是痕带队处理那件事情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但最后的结果，该说幸运吗？那件事情很轻松解决了。说是轻松，也只不过是和后两次的大崩坏相比而已。肆虐的崩坏兽，几乎当场死亡的士兵，还有那从虚空中凭空出现的武器。要说幸运的是，那名姑且被称为少年的家伙，近战实力不怎么样。在一堆尸体当中，痕掩藏了自己，在少年靠近的那刹那，长刀刺入了心脏。那是烛火之蛾第一次杀死律者，如此简单又残酷。正因这份简单，让烛火之蛾在第二次大崩坏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那颗特殊太阳在地上升起，那是人类一切科技的精华所在，崩坏能的集大成之作——崩坏能裂变。
痕晃开了脑海中的想法，看着显示屏上的内容，“不一样了，艾莉西亚成功了，那凯文也会成功。”
少女再次被大剑逼退，肚子与胸口之上已出现伤口。凯文活动着手臂，背后与自己握剑的那只手上也有鲜血滴落。
“是有点麻烦。”
那双如祖母绿般的眸子直视着眼前的人，狂风在此刻变得平静，凯文的眉头皱起，几乎是狂风平息的刹那，本能在告诉自己，某种危险到来。
脚步用力，他在空中，炸鸣声响起。
在凯文的身后，凯文的身形已化作残影，冲到少女的身前，大剑挥落。无形的流体在眼前出现，蓝色瞳孔缩紧，本该展开攻击的大剑，莫名其妙地偏了一边。大剑带着身体偏转，本该是最好的进攻时机，但少女没有选择攻击。
凯文快速后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律者。明明少女没有开口说话，但无形的声音就是在场中响起，仿佛是从世界的基底中而出：“神赐我权柄，驾驭无尽风暴，咫尺天涯，渴望之王。”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那道声音，加冕的御令在场中响起，天空与风的君王坐上了王座，试图掌握自己的权柄。
凯文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敌人。这种力量，耳机里的痕和凯文几乎同时念出那两个字：“权能。”
如果说律者是神的使徒，那权能便是神灵赋予使徒杀死人类的工具，每位律者都有属于自己的权柄和权能。
这到底又是什么？刚才的攻击，说是被挡住，更像是被划开。
舰船指挥室中的痕凝重地看着画面：“博士，能给出答案吗？”
“时间太短，你当我是神吗？”实验室中绿色长发的女人看着传输而来的画面，“我又不了解她，不知她攻击的特性，没研究过，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怎么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如果当时你让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女子那双粉绿渐变的瞳孔中闪烁着看不懂的微光，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
“博士，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请你务必加快时间。”
屏幕前各领域的专家和研究人员也在快速讨论。
理想流体。
紫色长发的少女走到梅比乌斯身边。
“博士，我觉得可能是理想流体。”
梅比乌斯敲桌子的手指停顿，痕急忙开口问：“什么是理想流体？”
“我的主修专业是生物基因科学，让梅来跟你讲。说起来很复杂，总而言之理想流体是一种假设的无黏性、不可压缩且完全没有能量损耗的流体模型。”
“你们口中的那个理想流体，的杀伤力有多大？”梅的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看着眼前的屏幕。
“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假设当中。”绿发的女子眯起眼睛接下了梅的话。
“但如果理想流体若存在，其强大的冲击力和无能量损耗的特性可能造成巨大且难以抵御的破坏。”梅的拳头握在一起，指甲陷进肉中。
“可是刚才凯文与那种东西碰撞并没有出太大的事情，只是攻击被弹开而已，会不会？”梅比乌斯平淡地开口。
“如果是他还没掌握那种权能呢，按照你给出的说法，刚才在你耳边听到了不是吗？那是前三位律者都没有过的情况。”
“凯文那边呢？”
“从刚才我们就收不到消息了。幸运的是凯文的心跳，虽然十分快速，但很有力。”
痕看向那名紫发少女：“请放心。”
凯文不会有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