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客为主，认敌为友
赵阳峰听从萧紫芸的建议，决定对朱逸群、马丕晶二人来一招反客为主。
他先到王府寝殿脱下布衣，换上蟒袍，简单梳洗了一番，整个人顿时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随后，他又委托萧紫芸去“凤仙居”照看雪儿，免得这个妹子再遭欺辱。
接着他就大步一迈，直奔王府大堂“多福轩”，去见“虎狼卫”指挥使朱逸群。
当时朱逸群正在“多福轩”大厅里来回踱步，等着手下兄弟“黑猪”的消息。
这个“黑猪”，就是带了五十多个“虎狼卫”去捉拿赵阳峰的那个黑胖子。
朱逸群等了半天，也没见“黑猪”派人来回报，不由心生疑窦：难道靖王已经逃出王府？
正当他焦虑不安之际，手下一个“虎狼卫”匆匆来报：
靖王单枪匹马、赤手空拳闯进“多福轩”来了。
朱逸群吃了一惊，正要细问，赵阳峰已经人随声到：
“猪一群，还等着那个黑胖子给你传捷报？实话告诉你，那黑胖子连同他身边的五十多个‘虎狼卫’，早被本王送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赵阳峰话一说完，大袖一甩，快步走到中堂，在一张太师椅上落了座。
朱逸群听赵阳峰语气狠绝，便知道他所言不假，不由大吃一惊：
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虎狼卫”，竟被他一口气杀了个精光？这个靖王身手如此厉害？
当下他沉住了气，冲着赵阳峰嘿嘿一笑道：
“靖王，你打死钦差大人在前，屠戮大内侍卫在后，如此残忍暴戾、嗜杀成性，就不怕皇上治你死罪？”
赵阳峰拍案而起，大喝一声道：“猪一群！你已大祸临头、死在旦夕，怎么还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托大？”
“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有什么大祸？”朱逸群嘴上依然强硬，心底却多少有些发虚。
赵阳峰冷笑道：“猪一群，你奉旨护送钦差下来查案，如今案子还没开查，钦差秦寿生却已命丧黄泉，这都是你玩忽职守、护卫不力之过！”
“事发当时，你眼睁睁看着秦寿生被本王暴揍，却不敢上前解救。皇上要是知道你这番表现，能饶了你这条狗命吗？”
“再说了，秦寿生不但是皇上的宠臣，也是当朝太尉秦嵩的独生儿子。就算皇上能免你死罪，秦嵩这个老贼肯放过你吗？”
听到“秦嵩”这两个字，朱逸群不由脸色大变。
这个太尉秦嵩，是两朝元老、一品权臣，如今在朝堂中结党营私、飞扬跋扈，连皇帝赵德彪都要让他三分。
朝堂之上，能跟秦嵩分庭抗礼的，只有另一位权臣——太师蔡杰。
但要说为人之阴险恶毒、行事之狠辣残忍，太师蔡杰是远远比不上太尉秦嵩的。
朱逸群深知秦嵩的厉害，如今听赵阳峰这么一提醒，他忍不住心底发毛、手脚发颤。
只听“咕咚”一声，朱逸群跪在了赵阳峰面前。接着便听他颤声说道：
“王爷，卑职刚才言语冒犯，望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要是您肯发发慈悲，救下卑职这条狗命，卑职甘愿给您当牛做马，永世为奴！”
“你想活命倒也不难。”赵阳峰淡淡地道，“眼下你赶紧派人到梁城府衙，把府尹马丕晶给我传唤过来。”
朱逸群听赵阳峰这么一说，知道自己活命有望，喜得他连连磕头。
一连磕了七八个响头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吩咐手下兄弟去请梁城府尹马丕晶。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马丕晶赶到了王府“多福轩”大厅。
这个马丕晶最厉害的功夫，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他一进入大厅，就看到靖王赵阳峰端坐中堂，一副不怒自威的神色。
而“虎狼卫”指挥使朱逸群却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马丕晶心里很快有了判断，当下他对着赵阳峰躬身下拜，嘴里高声道：
“下官马丕晶，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今日有何差遣？下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马丕晶啊马丕晶，你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赵阳峰用同样的套路吓唬马丕晶。
马丕晶世故圆滑，当下就领会了赵阳峰话中之意，忙道：
“王爷您的意思是，钦差秦寿生大人死在下官的治下，下官罪责难逃？”
赵阳峰不答，冷眼瞪着马丕晶，一个劲地呵呵冷笑。
马丕晶却不慌不忙，辩白说：“下官冤枉啊！秦大人是在靖王府上，被您用拳头活活打死的啊。这王府重地，下官管辖不到，如何能将命案的罪责推到下官头上？”
“大胆马丕晶，事到如今还敢强辞狡辩！”赵阳峰怒气爆发，“谁告诉你秦寿生是被本王打死的？这个姓秦的钦差分明死在城西宋神医家中！这汴梁城西，难道不在你马丕晶的治下？”
马丕晶一惊，心想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难道就因为秦寿生最后是在王府外面咽的气，就要自己负责？
这时，朱逸群也在一旁给赵阳峰帮腔：“马大人，钦差命丧梁城，这是既定事实。你身为府衙长官，对这桩命案少说也要担三分罪责！”
马丕晶又是一惊，嗫嚅道：“这、这”
只听赵阳峰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马丕晶，当初要不是你向皇上告密，诬陷本王违禁杀猪，皇上又怎么会派秦寿生下来查案？”
“秦寿生不下来查案，又怎么会把命丢在梁城？追本溯源，钦差秦寿生之死，罪魁祸首就是你马丕晶！”
“你也该知道，这个秦寿生既是皇上的宠臣，又是太尉秦嵩的爱子。以皇上的脾气、太尉的做派，这件案子一旦追查下来，你能有好果子吃吗？”
“就算皇上肯对你从宽发落，太尉秦嵩能放过你吗？再退一步，就算太尉肯对你手下留情，朝廷那些御史言官能放过你吗？”
“到那时，任你使尽浑身解数，纵然保得住身家性命，还能保得住你头顶的乌纱帽？”
赵阳峰这一连串的质问，彻底把马丕晶问懵了。
马丕晶细细琢磨赵阳峰这番话，觉得秦寿生的死，似乎的确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要是上面追查下来，自己如何是好？皇帝昏庸，还好糊弄，只怕太尉奸诈，难以忽悠。
这个太尉秦嵩，面善心狠、外宽内忌，人称“白脸阎王”。
这些年来，朝廷内外，凡是得罪秦嵩的官员，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想到这里，马丕晶终于脑门冒汗，“噗通”一下跪在赵阳峰面前，道：
“下官鼠目寸光，未能看出这桩命案的利害关窍，实在糊涂至极！”
“多亏王爷金口点拨，使下官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还请王爷进一步明示，下官该如何自救脱难？”
眼见马丕晶终于屈服，赵阳峰心下大喜，这才点了点头道：
“你想自救，那也不难。只要你乖乖听本王吩咐，一切自会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