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猪奇案
赵阳峰趁机在雪儿的脸上摸了一把，再宽慰她：“雪儿，只要有本王在，今后就是皇帝老子也不敢欺负你！”
雪儿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问赵阳峰：“王爷，奴婢这不是做梦吧？您不是已经驾鹤仙去了吗？怎么又”
赵阳峰哈哈笑道：“没错，本王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奈何阎王不肯收我，我只好又回到阳间来喽。”
雪儿止住了啼哭，奇道：“难道，王爷您是装死避祸？难怪今儿一大早您还好好的，早膳过后，苟管家就说您服毒自尽了，我就觉得事有蹊跷。”
赵阳峰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苟管家？怎么事事都有他的影子？
看来原主服毒身亡，多半也跟这个苟冬喜脱不了干系。
“雪儿，你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来。切记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赵阳峰跟雪儿交待了两句，转身走出了厢房。
他寻思这个苟冬喜一定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眼下务必找这厮问个清楚，于是径直去了静思斋。
当时，管家苟冬喜已经在静思斋恭恭敬敬地等着赵阳峰。
再次见到苟冬喜，赵阳峰发现这货脸色平静了许多，只不过他眼神还略带些许慌乱。
赵阳峰料定苟冬喜心中有鬼，寻思不妨诈他一诈，看他如何应对，于是冷冷地道：
“老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是老实交待吧！”
苟冬喜面不改色，假装吃惊道：“王爷，您让小人交待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本王面前装糊涂？”
赵阳峰脸色一变，语气森冷无比，“这些天你都干了哪些好事？再不从实招来，可别怪本王翻脸无情！本王连皇帝的钦差都敢揍，还收拾不了你这个狗东西？”
赵阳峰厉声质问的同时，伸手扣住苟冬喜一侧肩膀，发劲一按，疼得苟冬喜跪倒在地。
“我招！我招！王爷手下留情！”
在赵阳峰的暴力威逼下，苟冬喜把自己干下的种种罪恶勾当，都一五一十地抖了出来。
起初，这个苟管家还留了个心眼，话说一半留一半，竭力掩饰自己作恶的动机。
但赵阳峰何等精明，一察觉到苟冬喜话里的漏洞，立刻对他拳脚相加，打得他嗷嗷乱叫。
最后苟冬喜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恶行竹筒倒豆子一般供述出来。
原来，苟冬喜作恶的初衷，竟跟王府那位美貌婢女雪儿有关。
当初，靖王迎娶王妃时，雪儿作为陪嫁丫鬟来到王府，专一伺候王妃。
自那时起，王府管家苟冬喜就盯上了这个艳质无双的丫鬟。
奈何雪儿是王妃的贴身侍女，苟冬喜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放肆乱来。
直到两年后，王妃突然病逝，靖王就成了雪儿服侍的对象。
只是靖王痴情于故人，一直没有再碰其他女人，对身边这个如花似玉的雪儿自然也不上心，只跟她保持寻常的主仆关系。
这就给了苟冬喜莫大的希望。
不久，苟冬喜就向靖王诉苦，说自己成家多年，妻子死活生不出儿子，恳求靖王把雪儿赏给自己做妾，将来生个大胖儿子，也好延续香火。
不料靖王一口回绝了苟冬喜，说雪儿是王妃的陪嫁侍女，身份非比寻常，将来不说嫁入大户人家，至少也要嫁给良人为妻，怎么能赏给一个下人做妾？
苟冬喜并不死心，又改口说，他愿意休掉原配妻子，迎娶雪儿作为正室。
靖王闻听此言，勃然大怒，当即怒斥苟冬喜丧心病狂，为了一己私欲，竟要抛弃过门多年的糟糠之妻，实在混账之极！
当时靖王盛怒之下，痛打了苟冬喜八十大棍，打得这货皮开肉绽，两个月下不来床。
好在靖王心软，他气消之后，也没再责难苟冬喜。
待到苟冬喜伤愈后，靖王依然留他在王府管理大小事务。
此后，苟冬喜规规矩矩，似乎再也不敢打雪儿的主意，甚至每次见到雪儿，都不敢拿正眼瞧她。
可他暗地里却在咬牙发狠，打定主意非要把雪儿弄到手不可。
一年之后，到了已故王妃的周年忌日，靖王准备大办祭典，却在选用祭品的环节遇上了难题。
要知道，自古以来，猪、牛、羊三种牲畜，都是大祭的必备物品。
可如今皇帝刚刚颁布了“禁猪令”，再要杀猪，那就是公然违抗皇命了。
因此靖王打算杀马代猪，以马、牛、羊为祭祀三牲。
这时管家苟冬喜却提出了异议：杀马代猪，有违祭礼，大不吉利！
同时他又提出建议：不如将猪、牛、羊三牲偷偷宰杀，肉身裹上发酵的面粉，再蒸熟、定型，做成大号馒头。
以这种肉馒头作祭品，谁也看不出用的是什么牲畜。
靖王不住点头，连夸苟冬喜头脑灵活、思虑周全，便将备办祭品的事儿全权交给了这个苟管家。
于是苟冬喜依照自己给靖王提的建议，把一切办得妥妥帖帖。
然而，就在祭祀大典结束的当天晚上，苟冬喜却又偷偷溜出靖王府，来到梁城府衙，向府尹告密。
当时苟冬喜对府尹说，靖王为了祭奠亡妻，竟对一头大肥猪痛下杀手，公然违抗朝廷的“禁猪令”！
府尹又惊又疑，一时也不能断定苟冬喜的话是真是假。
府尹是梁城最高行政长官，但也不敢跑到靖王府查问真相，于是他悄悄写下密奏，派人骑上快马飞报朝廷。
远在京城的皇帝赵德彪，接到密报后，喜不自胜，当即任命刑部侍郎秦寿生为钦差大臣，赶赴梁城查办靖王违禁杀猪一案。
东都梁城，距离京都洛城仅有三百里路。
但秦寿生的钦差队伍太过庞大，几百号人，花了整整五天时间才赶到梁城。
就在第五天早上，钦差队伍正式到达梁城府衙，由府尹负责接待。
府尹第一时间就派人把消息传给了靖王府的苟冬喜，要他提前备好人证物证，免得到时候靖王拒不认罪。
谁想苟冬喜得到府尹的消息后，转身又向靖王报信，说王府杀猪祭祀一事，不知被哪个狗东西告密了！
如今事件惊动了朝廷，皇帝派了钦差下来查案，钦差的人马已经进驻梁城府衙了！
靖王听了苟冬喜的汇报，顿时大惊失色，他立刻派了一个家丁去府衙打探消息，得知苟冬喜的情报果然不假，不由急得团团乱转。
靖王知道皇帝一向把他这个小皇叔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己被皇帝抓住了把柄，那还能有活路吗？
这时苟冬喜又来献计，他劝说靖王乔装成平头百姓，悄悄逃出梁城，隐姓埋名，避祸他乡。
当时靖王早已方寸大乱，一时彷徨无计，只好听从苟冬喜安排，到一间密室里脱下蟒袍，换上一件破旧不堪的粗布短褐，准备开溜逃跑。
临行之际，苟冬喜突然痛哭流涕，对靖王说：“王爷尽管放心离去，要是钦差大人到王府查问起来，一切罪责都由小人承担！”
靖王感动得稀里哗啦，哽咽道：“疾风知劲草，患难见忠心。老苟，本王果真没有看错你！”
苟冬喜又斟了一杯清酒，含泪对靖王说：“王爷，您这一走，只怕今后再难回来，再也喝不到汴梁的土产美酒‘包公醉’了。今日临行，请您饮下这杯乡中之水，留作最后回忆。”
靖王不疑有他，接过苟冬喜手中那杯“包公醉”，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接着苟冬喜又跟靖王絮叨了几句，要他好好保重。
靖王一面点头，一面啜泣，忽觉腹中剧痛如搅，“啊”的大叫了一声，就滚在地上没了呼吸。
原来，苟冬喜给靖王喝下的是一杯断肠索命的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