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商皇！
皇宫。
御书房。
龙案之前坐着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一袭华丽的龙袍，金色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跃然而出。
小老头伫立在龙案之前，静静地等候着。
商皇望着画上‘笔走龙蛇’的字体，忍不住嘴角一抽：“镇国公，这画上所题之诗可否念给朕听？”
“咳咳！”
老爷子也是轻轻咳嗽一声，一脸尴尬的道：“陛下，这画上的字，老臣也认不清。”
“哦？”
商皇眉头一挑，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玩味之色，看向一旁的老太监问：“何欢，你来看看识不识得？”
“陛下，连您慧眼都难以看懂，老奴又怎识得？”
“哈哈哈！”
商皇目光在画卷上停留片刻，轻声吟诵道：“九州……九州生气恃风雷。”
姜长林听到第一句，脑瓜子嗡嗡响，开口便吟诵九州，难道这小混蛋真的提了一首反诗？
“不错，这第一句，气势磅礴，寓意深远，颇有大家之风！”
“万马齐喑究可哀。”
商皇眉头微蹙，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席卷开来，老爷子神色淡定，静静地等候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好诗！”
商皇放下画卷，竟是直接起身，走到龙案前，挺着身子笑道：“没想到啊，最懂朕的，竟然是一位刚刚及冠的孺子。”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深得朕心啊！”
“姜家三代为将，如今却出了一位大才子。”
“朕，要恭贺镇国公了啊！”
“陛下说笑了，那小子从小不喜诗书，这两日也不知道是开了哪门子窍了，竟然也学会了卖弄斯文。”
“哈哈哈！”
商皇摇头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镇国公一眼：“看来姜辞背地里没少下功夫啊！”
“说不定，就是为了让老公爷大吃一惊。”
“他下功夫？”姜长林一声嗤笑：“这小混蛋整日寻花问柳，浪迹在勾栏瓦舍，确实在那烟花之地没少下功夫。”
商皇笑而不语，大殿之中也是陷入死寂，姜长林面色也是毫无波澜，气息更是稳如泰山。
唯有何欢的喘息声愈加粗重，似乎有些难以适应两人的气势。
“对了，听说姜辞拜了一位文圣为师？”
“文脉不是断绝了吗？”
“不知是哪位隐世高人？”
姜长林微微摇头：“都是以讹传讹罢了，那小子什么尿性，若是真的拜了文圣为师，早就尾巴翘上天了。”
“也对！”
商皇重新坐到了龙椅上，目光看着龙案上的奏折：“军制改革一事，老公爷可有什么想法？”
“回陛下，臣自然是大力支持。”
“只是，我朝军制由来已久，想要变法图强，恐怕阻力重重啊！”
“是啊！”
商皇同样悠悠一叹，目光深邃道：“正是因为阻力重重，所以朕才希望老公爷亲为此事，唯有如此，方能将阻力降到最小啊！”
“老夫年事已高，近来身体更是难以支撑，恐难胜任啊！”
“哦？”
商皇露出担忧的神色：“朕回头派几个御医，亲自入府为老公爷调养一番。”
“老臣多谢陛下。”
“对于大启异动，老公爷有何看法？”
“回陛下，大启这几年来休养生息，大肆扩军，如今陈兵东境，恐有东进之意。”
“老臣已经派陈定疆奔赴玉壶关，协助夏安邦组织西境防线。”
“嗯！”
商皇微微颔首，目光变换间让人全然琢磨不透。
“昨夜，梁王府上的供奉尽数暴毙，他的酒楼也被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老公爷如何看待此事？”
“敢对当朝亲王动手，简直是猖狂至极，老臣恳求陛下，彻查此事。”
“说的不错，这幕后之人简直是猖狂至极，丝毫未曾将皇室，将朕放在眼中，老公爷，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姜长林面色平静，看了商皇一眼幽幽道：“陛下，老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商皇挥了挥手，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姜长林微微拱手，沉声道：“恕老臣冒犯了……坊间有传闻，此事乃太子所为……”
“胡说！”
“太子他哪来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
“只是坊间传闻，老臣也只是道听途说，还请陛下恕罪。”
商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长林，两人对视，宛如两座深渊对撞一般，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
“朕有些累了，老公爷先退下吧！”
“老臣告退！”
姜长林离开大殿之后，商皇捏着一个茶杯，面色愈加阴郁，随着‘砰’的一声脆响，手中茶杯应声碎裂。
“姜家！”
“呵呵，还真是愈加放肆，何欢，你说姜家逆贼，该不该杀？”
“陛下觉得该杀，自是该杀的，陛下若是觉得，他们还有些用处，不妨先用着，等他们没用了，随时可杀！”
“哼！”
“这姜辞倒是有点意思，依你之见，拜文圣为师，是真是假？”
“老奴浅见，那夜书院三位夫子在场，且亲眼所见文圣化身，甚至还迈入鸿儒之境。”
“应当是真的！”
“可方才姜长林那老贼却说，以讹传讹？”
“这老东西藏得太深了，让朕寝食难安啊！”
“只是如今朕确实要用他，否则，岂会由他如此放肆？”
“陛下胸有成竹，翻手便能将那老贼玩弄在股掌之间，自然无需多虑。”
“你这老东西……”
商皇笑骂一声，心情似乎也是舒畅了许多：“去一趟姜家，见见姜家那位独孙，带上百两金，将这幅画也一并带过去。”
“送给他了。”
“诺！”
何欢离去之后，商皇独坐大殿，望着手中的奏折，轻声开口：“陈定疆是姜老匹夫的左膀右臂想，想个法子，让他留在西境。”
“夏安邦恐不足以一人独挡大启！”
“那就等到西境局势稳定之后。”
“诺！”
“去查一下姜辞，朕倒要看看，他是真的开窍了，还是多年藏拙！”
“诺！”
“姜长林倒是提醒了朕，就看梁王开不开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