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出门大阵仗
安乐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出过门,一心只在书屋里读书。
前世是宅男便罢了,想不到再活一世,依旧宅心不死,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仿佛本该如此。
安乐摇头笑笑,也是该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了。
今早得知少爷出门,安管家早已有条不紊的做好安排。
主仆三人出了主屋,踏过蜿蜒的石板路,通过门楼。
安乐侧目仰望,湖心小院四字牌匾映入眼帘,直到此时才有心思留意到,自己小院的名号。
回头要不要也给书屋起个名字,毕竟那是自己的卧龙之地,没有个响亮的名号怎么对得起身份。
嗯这事要尽快解决,还要慎重,当三思而定!
安乐在两个小丫头的带领下,穿过一段林荫大道,途经好几座阁楼院落,跨过后堂,这才来到家中主厅,前后花了近两刻钟。
怪不得前世听闻一些富豪在家里见个人都要开车,原以为夸张,实是自己孤陋寡闻。
主厅里,安管家安能领着三位仆人守候一旁,态度恭敬。
其中一位年纪与安乐相仿,一身得体的青皂色长衫,作小厮装扮。
长得也是唇红齿白,皮囊相当不错,眼睛里透着灵光,乃是安老爷早些年收养的孤儿,取名安逸。
另两位是护院,左侧汉子叫董振武,虎背熊腰,大冷天里衣着略显单薄,想来气血旺盛,是武艺高强之辈。
右侧汉子叶剑辰,面容冷峻,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锋芒,身材修长,左手拿着一把剑。
“少爷!”
安管家拱手行礼,身后三人随后也跟着行礼。
“能叔,你是家中老人了,小侄作为晚辈,该向你行礼才是。”
安乐朝安管家端正行了一礼。
“哎呀!少爷莫要折杀老奴了,使不得呀!”
安能面露惶然,心中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时候少爷变得如此识大体了。
随即恍然,却又不免暗叹,少爷这病根,唉…
安乐可是清楚,这安管家可是跟着父亲一起打拼的兄弟,怠慢不得。
面子才值几个钱,不用花钱便能笼络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点小常识自己还是懂的。
安能收起心中感慨,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少爷,这是五千两银票,其中三张是一千两的,两张五百两的,剩下十张是一百两的,请少爷收好。”
钱!
好多小钱钱!
说来惭愧,这还是安乐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钱。
虽然是第一次,但丝毫不影响安乐对这个世界金钱的了解,毕竟这是生存的必要条件。
按照这个世界的物价对比,一个铜板约等于一元,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
叮叮叮!!
理科生的安乐这次终于发挥出了专业特长,一下子就算清楚了眼前银票的分量。
乖乖!
整整500万软妹币!
简直壕无人性!
谁特喵的平常出个门带500万现金的!
还有谁!!
安乐的三观再一次惨遭摧毁再重建,原本已经非常高估父亲大人的财富值了,结果还是小了。
格局小了!
安乐脸上不动声色,手上微微的颤抖却已深深的出卖了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好平复一下蹦蹦乱跳的心脏,
“能能叔,这这也太多了,我就随便出门逛个街。”
“少爷,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说是少爷很久没出门了,若是看上心仪之物就随便买,不用为钱担心。”
“那好吧。”
安乐勉为其难的从管家手里接过银票,就立马往怀内里衣最贴心处藏好。
手在哆嗦,心也在哆嗦,尽管幅度不大,那已经是安乐极力控制的结果了。
这事还没完,安管家接着又从长袖里掏出一个涨鼓得钱袋,双手奉上,
“少爷,这是一些小碎银,方便少爷作一些零碎的支出。”
变魔术啊你!
安乐眼皮子在跳,面无表情的接过钱袋。
这一刻,安乐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一下子就脱离了低级的趣味。
他想到了前世最有名的国民公子,原来有钱人家的沟通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不用过多的嘘寒问暖,也不用什么朋友般的感情沟通,只要钱到位,沟通自然到位。
安乐掂了掂手上的钱袋,有点沉,少说几十上百两,随手递给小金,“小金,你拿着。”
这边总算交接完成,安乐便带着两丫头,走出正厅,往大门口而去,安管家抬头示意,身后三人连忙跟上。
刚出正厅门口,安乐便停下脚步,有些愕然。
正厅门前空地上,左边站着一排家丁,右边站着一排婢女,列队整齐,相向而站,看见安乐出来,齐齐躬身行礼,
“恭送少爷,祝少爷出门玩的开心!”
安乐有些呆愣的穿过依然保持弯腰的队列,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大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终于回过神。
咦!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自己在哪见过,老熟悉了。
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一众仆人跟着也走出了家门。
丫鬟、小厮、护卫齐备,妥妥的纨绔子弟标配。
安乐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家门,内心之中些许彷徨夹杂着兴奋。
他看了看聚拢在身边的众人,心情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随后,护卫与小厮走向侧巷,小金小银陪伴在旁。
安乐抬头认真的看着穿越后的家。
高大的门庭前有着数级石阶,一对石狮子栩栩如生,分立左右。门庭正中处挂着一块牌匾,鎏金的‘安府’二字苍劲有力,气势非凡。
安乐暗中感慨一番后,忽然对身旁的小金问道:“小金,以前我出门时也是这么大阵仗的吗?”
小金摇摇头,一脸茫然,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
这事嘛,还得从安乐的父母说起。
自从安乐落水昏迷,醒来后行为举止完全不似往日,经大夫诊断,竟然是得了癔症。
一时之间并无他法,也只好遵照李大夫的嘱咐,事事顺他心意,不敢稍加干涉。
然而夫妻两人还是低估了癔症的严重性,料想不到竟能使人性情大变至不可挽回的地步。
病前病后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从诸多细节乃至身体发肤确定是本人无误,两人都要怀疑亲生儿子被人调包了。
两人也只好由着安乐性子胡来,哪怕是安乐说要聘请西席,明知儿子最讨厌读书,也不愿潦草应付。
安仁更是带上重礼亲自登门,诚心诚意的聘请姑苏城里最负盛名的隐世大儒张夫子,恳请先生出山。
但最令夫妻两人担忧的,是安乐自醒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连自己的小院都极少踏出。
整天只呆在书屋里,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再这样下去,夫妻俩简直不敢想象。
夫妻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敢胡乱干涉,以致引发严重的后果。
昨夜听闻金花禀报后,夫妻二人总算是稍稍放下心中忧虑。
欢喜之余,安夫人找来管家仔细叮嘱后,才有了今日这异于往日的出门大阵仗。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知情者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