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怪小九铁树开花了
苏叶和翟北川一起回到翟老的院子。
两人一起并肩进的屋。
看到翟老爷子没有卧躺在床，而是坐在太师椅上，翟北川诧异之下，走急了几步。
他上前就关心问道：“爷爷，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苏叶上下打量了下翟老爷子的气色，唇角弧度上扬，“翟爷爷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多亏了苏苏！来，你们都到这边来坐。”
翟老脸上挂了笑意，嗓音恢复了些力量。
他示意两人坐过去。
随后，给他儿子翟为民使了个眼色，“快去把东西拿来。”
翟北川站着，他把翟老身旁的另一个太师椅让给苏叶坐。
苏叶给翟老爷子把脉，情况跟她之前预判的没有差错。
“翟爷爷，您体内现在生机盎然，吃完那两剂药即可，也不需要针灸或其他治疗，饮食上用怀山药再养一段时间便好。”
“太好了！”
翟老放在腿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把胸腔里憋屈了许久的那股子闷气吐出来。
“那帮白衣屠夫，医术不行，道德也坏了，要不是苏苏，我这老命就算保住了，一世英名也毁于一旦！”
“哼！灌粪！灌他姥姥的粪!”
翟老口吻气愤，可见他被膈应的厉害。”
直到翟为民端着锦盒进来，他的火气才收敛起来。
“苏苏，我听说你喜欢柳公权的字，我正好收藏了一幅真迹，今儿送你了。”
苏叶诧异了下。
只见翟为民打开锦盒，展开一幅字。
她只看了一眼，瞳孔几不可察地滞了滞，没说话。
只听见翟老爷子娓娓道来，“这幅作品在战乱时期流落海外半个世纪，几经辗转，前些年到了我手里，是柳公权现今存世的稀世藏品之一，怎么样，喜欢吗？”
听见翟老爷子语气里溢出来的珍惜，还有收藏到绝世珍品的骄傲，苏叶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幅字是假的，淡淡的点头，“喜欢，谢谢翟爷爷。”
翟老却皱眉了。
转瞬，他沉了声，“丫头，不喜欢就不喜欢，大可直言不讳，没必要口是心非糊弄老头儿的。”
老爷子这是生气了？
苏叶心想，可能她哪个面部微表情没控制到位，被翟老觉察到了不对。
她不由的暗暗吃惊老爷子作为老兵的侦察本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翟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道歉，苏叶看见翟北川露出疑惑。
便解释道，“柳公权是高寿之人，但看字的笔力，临摹这幅字的人正当中年，却显油尽灯枯之态，所以，我才判断这不是真迹。”
翟老爷子惊讶之余，开怀大笑了两声，说:“从前只是听说历史上有神医能通过识字来诊断，没想到，我竟能亲眼所见。”
“不得不承认，小丫头目光如炬，竟然能认出来这是仿品。”
苏叶淡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明代某位书法大师流传下来的珍品，那也是价值不菲的。”
便见翟老再次露出惊讶，“你且细说一下，这个判断又是从哪个细节推测出来的？”
“我也想知道，苏苏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翟为民说。
翟北川同样也想知道。
小姑娘的眼睛又不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哪能那么万能呢？
看病一看一个准，看字也能一看一个准。
在翟北川看来，她能认出来这幅字是临摹的作品，就已经十分了不得。
还能精准的判断出年份，那就不是运气了。
一定对书法之道研究颇深的。
翟北川又一次被打破了对苏叶的认知，对她又高看了一眼。
苏叶淡眸微弯，笑意不明，透着股张狂。
“当然是有依据的。”
“其一，这幅藏品用的纸是明代的露皇宣。”
“其二，真迹在我手里。”
翟老惊得噌的站了起来，“真迹在你手里？”
一旁的翟北川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搀扶住，他此时的震惊不亚于他爷爷。
柳公权的真迹，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
玩文物收藏的，遇到赝品是家常便饭。
一个小姑娘，纵然涉猎再广，经验也是有限的。
苏叶在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图片，递给翟老，“这是我手里那一幅，您看看。”
垂眸，发现老爷子的手在颤抖。
他放大手机图片，浑浊的眼泛着锐利的光，盯着图片中的那幅字，对比他收藏的这幅，无论行文格式，或落款的年月日，或印鉴的章，都一模一样。
“这……让我有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
翟为民有点哭笑不得。
苏叶能懂他们跌宕起伏的心情。
原想拿柳公权的真迹来哄哄她这小姑娘，没想到，被她打了假。
真货还在她手里。
确实让人有点班门弄斧的错觉。
“翟爷爷，我看的出您是真的喜欢这幅字，您愿意割爱让我非常感动，也由衷的感谢！所以，我投桃报李，把我收藏的真迹送给您，希望您也不要推辞！”
苏叶这话一出，翟家最有权有势、最尊贵的三个男人都怔住了。
“丫头，你说你要送我柳公权的真迹？”翟老不敢相信。
苏叶点头，“是的，我已经打过电话喊人送字画过来，现在人应该在飞过来的路上。”
翟老再次震惊，“你是早就决定要送我柳公权真迹了？”
“是的，咱们心有灵犀。”苏叶淡笑，“翟爷爷，咱们是交换礼物，就跟人与人之间以心换心一样，您要是不收我的，我怎么敢收您的啊？”
“这么有趣的一个妙人儿，难怪小九铁树开花了，哈哈哈……”
翟老打心里高兴，也不推辞了。
缓缓的坐下后，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摩挲了一会，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丫头，如果你和小九将来是要在一起的，何不现在就去领证结婚呢？”
翟老的神色十分郑重，俨然说的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苏叶被问的猝不及防。
她杏眼微抬，下意识看向翟北川，他也在看她，他的视线深沉，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觉得呢？”
苏叶用唇语问的时候，有点紧张，配偶栏给她，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不用看那小子的脸色，你就按照心里最真实的意愿回答爷爷！”
翟老爷子是打定主意，只要苏叶想做他孙媳妇，他立马让两人闪婚。
翟北川迟迟没表态。
苏叶的坐姿是一贯的散漫，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紧了，连心跳都比平常快。
八年前，跟翟北川在东欧的冰天雪地里相依为命半个月。
从那时候开始，他在她的心里就扎了根。
眼前的这个入主翟家的机会，实在诱人。
但翟老如果知道她跟他的外孙闫词有婚约没退，怕是……
苏叶把身体侧了侧，再次把视线投到翟北川身上。
看他明显紧绷的样子，她一侧眉毛朝他挑了下，上翘的眼尾挺匪气的，冲破骨子里的桀骜。
“我下个月10号订婚，你敢到场抢婚，我就跟你走！”
翟北川寡薄的唇冷抿着，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
这一刻的沉默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苏苏，你有婚约在身了？”翟为民极为惊讶，他从不知道这一茬。
要是早知道，现在局面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这不还没结婚嘛，那八字就差一撇！”翟老劈头就把话抢过去，啧了声，“这婚我们小九去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