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画得挺好的
微风拂过了她的发梢，她的声音也随着这阵风直吹进我的心灵，就这么愣了好一阵，等风安静了，我终于点了点头：“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我并不觉得的话这是什么山盟海誓，这只是我对一个人的承诺而已，我坚信，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实现的。
她擦了擦眼角，终于破涕为笑道：“我才不要你保证，你最爱骗人了！”
我摊了摊手，不承认，也不否认……
……
又是一天过去，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年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不让放鞭炮，弄得这年中总是差了一些意思。
我裹着艾爱给我的围巾，是的……我本以为它只是借给我的，没想到她是送给我的，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条围巾，因为我和她一样，都喜欢蓝色……
反观此时的艾爱，好像真的与年融在了一起，穿了一身大红袍，与她平时的风格截然不同，于是，我取笑她说：“我觉得你还真可以尝试一下红色的，我感觉要比蓝色的好看……”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
我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一丝不苟地说：“真的啊，最好再配一条绿色的裤子，"红配绿"才与你绝配嘛。”
她脸色一黑，“肖逝，你又要惹我生气！”
“我可没有，说一个事实罢了。”
她打了我一巴掌，下手贼重。
我自然不跟她计较，只是摸出来一支烟点上。
她也不再打闹，而是问我说：“你们这些烟民，明明知道抽烟不好，可为什么还要抽烟呢？尤其是你，离了烟好像伤心的不是你的肺，而是你的心……”
我没着急抽，而是把烟夹在手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吧……我之前跟你想的一样，那些人为什么要抽烟呢，我一开始觉得他们认为酷才去抽的，可我发现越是落魄的人烟瘾就越大……于是我就想，这烟能有什么奥妙，能让人们宁愿不吃饭都得来一根……”
“那后来呢？”
我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一个烟圈，“后来啊……后来在我高考完的那天，当我回家得到我爸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才真的意识到它的魅力……”
我接着笑着说：“你说搞不搞笑，那时候我明明一支烟都还没有抽过，可我却时时刻刻都会犯烟瘾……”
“等我真的自己来上一口的时候，先是呛到不理解，可须臾之间我又爱上了这个味道……”
她有些落寞，同情的对我说：“肖逝，这些年……你一定过的很累吧？”
“累？……”我愣了愣，“其实还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人陪着我。”
“你的女朋友吗？”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落寞道：“曾经的女朋友吧……我只是因为我的第六感而抛弃了她……”
“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我愣了愣，看向她：“你为我辩解做什么，女同胞们不应该团结一致，怒骂我渣男吗？”
她摇了摇头，去了屋里，不做解释，我一头雾水，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我再次点上了一支烟，同样回到了屋里，艾叔正在张罗着对联什么的，见我来了，问我说：“小肖啊，要我说你过年就别走了，我们父女俩过个年也挺孤独的，正好你陪陪我们……”
“不了，艾叔，我有自己的打算了……”
艾叔叹了一口气，也没再挽留，“你也是个孝顺的娃，老天爷会眷顾你的。”
我“嗯”了一声。
稍微停了停，他又问我说：“准备什么时候走呢？”
“买好票了，一会儿就走。”
“什么？”艾爱惊呼。
又注意到自己失了态，面色潮红，不过张开的嘴却怎么都合不拢。
艾叔劝道：“这还没到30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了，艾叔，我票都买好了，就下午的。”
艾叔一怔，说道：“那可不行，我得把那条鱼给杀了，中午吃完饭再走。”
我心里一阵感动，这样属于家庭的温暖再次笼罩了我，我强忍住眼角的两滴泪，感动地说：“不了，艾叔……我真得走了，我怕来不及。”
艾叔怔在了原地，就这么沉默着，许久之后，他才苦涩的笑了笑，“责怪”我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走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笑道：“这不怕您麻烦嘛！”
他摆了摆手，去了里屋，似乎是真生了我的气。
于是，大厅里只留下了艾爱和我，气氛在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尴尬。
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她终于笑着说道：“你别管我爸，他就那样，有什么情绪都瞒不住。”
我自然没有这种想法，只是说：“唉……小棉袄又要透风了。”
她竟然不恼，而是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她视若珍宝的画板，递给了我。
我愣了愣，“你的秘密愿意让我看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单纯的不让你看而已。”
“那现在怎么又舍得了？”
她笑，“这不，你要走了嘛……总得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才行。”
我还真的挺好奇的，于是伸手把画接了过来，上面是一张画画专用的纸，摸起来手感都不一样。
而画中之人，正正是我……里面的那个我正在哈哈大笑着，手里还夹了一支仍在燃烧的烟。
没等我发问，艾爱就主动解释道：“其实，一开始我本来想把你画成一个恶人的……可后来又想想，你又挺可怜的，所以就没下狠手。”
“我为什么在哈哈大笑？我可从来没这么笑过……”
她又从我手中将画拿过，轻轻地摩挲着，竟流下了两滴热泪：“因为，我想让你笑……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哭丧着脸，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哭……”
说着说着，她忽地又笑了：“可我，我就是个无名小辈……即便我是多么的想改变你，可我的能力仍然有限，所以我保留了你抽烟时候的样子，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在画中可以让你变得开心，可我知道，你从没有真的开心过……”
不知何时，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终于，我接过了那幅画，毫不吝啬自己的泪，却实实在在的笑着说：“还说你不会画画，这不……画的就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