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见
红雀一口气跑到后山悬崖上，却未见叶余辰身影。
“红雀姑娘，好久不见。”温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又来后山发泄了？”
红雀猛一扭身，只见叶余辰提着斗笔，在一棵长着雪白叶子的树旁，朝她颔首致意。
“你今日为何不画落日了？”红雀疑惑问道。
叶余辰一指身前雪树，说道：
“落日虽美，但也不能总画一景。”
“你看，这棵树为雪域之树，按理说，在景域难以存活，却仍生出繁茂枝叶。”
“一片绿意中，有这雪白点缀，是否极美？”
红雀下意识的望去，只见在夏日热浪中，在无数绿叶飒飒摇曳出翠绿时，这雪白叶子点出了异样颜色，透出些许清凉来。
别具一格。
红雀有些发怔，之前来后山这么多次，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也对，好像每次过来，都是带着被禹九圣沫倩压一头的不爽，过来舞剑的。
原来，这后山的景象，还挺好看的。
叶余辰也不打扰红雀，提笔开始作画。
夕阳光下，后山林中，雪白点缀在一片翠绿中，被记录在画上。
不知何时，红雀已在看叶余辰作画。
看到画卷成型，她有种莫名的欣喜，好似将方才那美好的一刻留住的感觉。
留住的是美景，还是初见时的惊艳感觉呢？
红雀不知道。
“这幅画你卖吗？”她立马问道。
“你开个价！”
叶余辰摇了摇头，说道：
“此画不卖。”
“我愿送给你。”
红雀一惊，激起了本能反应，连忙退后几步，一脸抗拒。
从小到大，无数世子皇子，抢着给她送宝物。
小时候，她以为是这些人都把她当好朋友，后来她爹笑眯眯的问她：
“红雀啊，送这些礼物的少年中，你最喜欢哪个啊？”
她才知道，原来送宝物的这些男儿，都是想讨她做老婆！
她立马把宝物全部退回，并断了来往，至今也只跟从未送过礼物的九皇子为挚友。
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居然想娶我？
小心我揍你！
她这种行为，也让大禹皇朝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整日哀愁，怀疑自家女儿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都怪你个死鬼，每次她打赢别家儿郎的时候，就使劲夸她。”镇国将军夫人每每埋怨。
“你就是把她当儿子在养！”
所以，在见到叶余辰的送礼行为后，红雀十分干脆说道：
“我不会当你妻子的，别逼我揍你哈。”
“？”叶余辰头上挂满了问号。
他斟酌着用词，目光紧盯着红雀的手，小心翼翼说道：
“红雀姑娘，虽然你很美，很强大，很优秀，但我目前还是没有想娶你的想法的。”
只要红雀的手摸向剑柄，他一定拔腿就跑。
开玩笑，这是动不动就暴捶禹九圣的狠人。
红雀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跨前一步。
突然，又蹙紧眉头，手往上一抬，问道：
“那你是想跟我谈情说爱？”
作为一名自认为成熟的女孩，这种事不可不防。
叶余辰后退半步，吞了口唾沫，低声道：
“不想，额，目前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红雀长吐出一口气，又往前一步，突然身体僵住，问道：
“难道你想亲我？”
手已不知何时，放在了重剑剑柄上。
叶余辰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在红雀的目光锁定下，他跑不脱，一定跑不过！
而且，不是先谈情说爱，再亲的吗？先后顺序错了吧！
眼前这个英气少女，一定哪有问题。
他声音带上微颤，说道：
“不想。”
“那你想抱我？”红雀单手抽出重剑，斜于身材。
重剑夸张的比例，已经超过了红雀整个身躯，但她单手持着重剑，居然有种拿着秀剑的轻松感。
“不想！”叶余辰果断摇头，声音坚决。
“你想摸我的手？”
“不想！”
“你想和我睡觉？”
“不想不想真的不想！而且红雀姑娘，先后顺序错了吧？”叶余辰有些崩溃。
红雀这才放过他，将重剑背回身后，再次走到叶余辰身前，好奇道：
“你又不要灵石，又不想讨我做老婆，那为何要送我？”
叶余辰捂着脑袋，有气无力说道：
“这是我的习惯。”
“初见一景，我会带着初见时惊喜作画，将那一幅画留给自己。”
“将那一刻的美好携带着。”
“而再次作画，若有人初观此景，我便会将画赠送给他。”
“无论是谁。”
“这后山雪树，我已经画过很多次了，第一幅画我会一直留着，但姑娘你既然恰好初见此景，那我便送你便是。”
红雀歪着头，十分不解。
“为什么要送呢？”
说回画道，叶余辰也来了精神，笑着反问道：
“那且问红雀姑娘，你又为何想要买此画呢？”
红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来了后山这么多次，一直未曾注意这雪树。”
“但方才看到，只觉得很好看，心中惊喜，想着怎么这后山还有雪树呢。”
“想着：之前每次来后山，都是为了发泄输给别人的怒气，也懒得看着花花草草树树山山，有什么意思？”
“又想着：我是不是就如这大片绿叶一样，本身就跟雪树不同，所以何必非要跟雪树争呢。”
“但又觉着，白色的叶子点缀在层层绿叶中，怪好看咧，全是绿色的，反而单调。”
“或是觉得，这雪树真有种独特的气质。”
“而且，”
红雀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抓了抓红发，闷闷道：
“反正有很多很多想法，也可能这些想法都多余，只是单纯觉得此景好看。”
“就是想把初见时的欣喜感觉，留下来。”
“不然，睡一觉怕是给忘了。”她小声嘀咕着。
叶余辰耐心听着，待红雀说完，将画认真卷好，递了过去。
“那就将这种欣喜感，还给你吧。”
红雀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笑容温切，递出画卷的翩翩少年。
恍若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