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想见你”
岁月不拘,时节如流。
文艺在姜楠住院这段期间,在医院、家以及武术馆来回跑,上学期间有文母照顾姜楠,放学就去练功,等到练完再去医院看望姜楠。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低估了姜楠的猜忌和占有欲。
姜楠感觉自从那天走后,虽然说每次放学都会来看他,但是时间一次比一次晚,看望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姜楠焦急的询问过文艺有什么事吗?文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要去教辅班学习,她没有他这么聪明,所以要更加努力才能跟他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姜楠总感觉不对,他现在每天住院就是煎熬,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睁眼白色闭眼黑色,世界被这两种颜色充斥。
待在医院时间越长他越烦躁,文艺离开他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心神不宁,文艺的脸一出现比所有的药都好用,像安神剂。
终于在持续一个星期这样高强度的分离下,姜楠受不了了,他迫切的想知道文艺放学后都去干了什么?真的去上教辅班了吗?教辅班有男孩子靠近她吗?该死,偏偏这个时候受伤还只能静养。
姜楠掐准文艺的放学时间,再此之前姜楠趁文母去买饭的时间拔掉了身上的针管,双脚刚接触地板,便双腿无力的跪倒下去,双脚已经一个星期没接触地面似乎忘记了与地面接触是什么样的感觉。
姜楠慢慢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扶着床边向门口走去。
姜楠颤抖着走出病房,每走一步脸色便更白一分,惨白的脸色,苍白的嘴唇,脸色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谁看见都得怜惜万分。
姜楠左手用力扣住墙边,右手捂住腹部,强忍着腹部伤口的疼痛,在即将走向电梯口的终究是抵挡不住疼痛,再次跌倒下去,他试图爬起来但是全身虚弱的像棉花,尝试三两次后无果,姜楠心中愈发心烦意乱。
“叮,五楼到了”一阵机械女声传入耳膜。
“姜楠!你怎么在这啊?”文艺刚出电梯门口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姜楠,他怎么出现在这?不在病房里?妈妈呢?
姜楠抬眼看到文艺那一瞬间,怔愣片刻,心满意足的低下头,彻底躺平,现在就是让他死在电梯门口也行。
文艺连忙寻找护士,几个人着急忙慌的将姜楠抬回病房,医生过来检查姜楠的伤口,白白的纱布上那四散开来的血丝尤为明显,文艺看着心都揪成一团。
“同学,你可不能在这样随地走动了,不然伤口在裂开出血你就要把脾脏全切除了!”医生严肃正经的对姜楠说。
姜楠眼睛一直粘在文艺身上,全然不顾医生说了什么,即便是医生检查伤口,伤口与纱布之间有部分黏连,即便是皮肤与纱布的轻扯姜楠都不曾喊过疼痛,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文艺,内心仿佛注射了麻醉剂,对外界一切事物感知不到,满心满眼的全都是文艺。
医生走之前叮嘱姜楠几句,姜楠根本没在听,医生又叮嘱文艺一定不能下床运动,如果造成二次损伤,考虑切除。文艺千感万谢的送别医生,转身就红着眼睛痛斥姜楠。
“你不想活了?你没听到在这样就切除啊?”
姜楠只是呆呆的看着文艺,将眼睛比作笔将她的模样一笔一画画进脑海,她总是乱跑,我总是找不到她,是不是把她泡在药酒里当标本天天看着比较好?
“看我干什么?”文艺故作娇嗔的看向姜楠。
姜楠看着文艺,微微的笑着,活像个傻子。
文艺拉过姜楠的手,双手捧紧环绕姜楠的右手。
“你以后不要乱走好吗?我很担心,你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我能看到的!”
姜楠点点头。
“你刚刚要干什么去?我要是晚来一会你是不是就算爬也要爬到电梯?”
姜楠会心一笑,拉过文艺的手写下
“找你”
文艺怔愣,姜楠不顾死活走到楼梯口的为了找我?为什么?
“为什么找我?我刚放学啊那个时间!”文艺疑惑的看向姜楠,她明明有告诉过姜楠,放学之后会去教辅班,他不应该这么早就去找她啊?
“想见你”文艺感觉手心一痒,三个字顺着指尖与手掌的碰触赫然跳跃在文艺脑海里。
红晕悄无声息的爬上文艺脸庞,直至占据整个面部。
虽然他们经常在一起,但是这种话却是姜楠第一次说,这对于一个暗恋他的人来说是一种致命一击,击的文艺面色潮红,浑身散发着热气。
“我…那个…你…我去洗手间”文艺逃窜般夺门而出。
姜楠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的眼泪生生被眼眶挤出,即便没有声带的共鸣欢呼,也能看出来他现在真的很愉悦。
文艺回来时已经面色如常,仿佛刚刚根本没发生什么,只有发丝上少许水珠泛着晶莹的光泽彰显着主人的慌张。
嗯,貌似还是活的更有意思。
“姜楠,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文艺想起来要去武术馆了,今天放学先到姜楠这边来是因为自从放学后,心中总有些不安,担心姜楠出事,所以特地先来医院看看,现在她要抓紧时间去武术馆了。
文艺走到姜楠床旁边的陪护椅上拿书包,刚拿起书包准备转身离开,左手就被一阵大力随风握住,力气大到束缚不开。
姜楠扯住文艺的手腕,手掌收紧的力量仿佛源源不断,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个重伤在床的病人所应该有的力量。
文艺回头看向姜楠,眼睛里满是不解,姜楠定住的眼神直视文艺,文艺被看的突然有些后怕,很奇怪的感觉,有一丝的恐惧,突然从心头一闪而过。
“怎么了?姜楠”文艺以为他不舒服,便连忙询问
姜楠依旧不说话,保持原有的姿势,直勾勾的看着文艺。
“哪里不舒服吗?你可以告诉我”
姜楠扯过文艺的手掌,写下“去哪?”两字。
文艺伸出娇舌轻抿双唇,故作轻松道
“我…我去教辅班啊,你忘了吗?哈哈”
姜楠跟文艺从小一起长大,文艺任何行为动作姜楠都了如指掌,文艺就算站在那不说话,一个眼神姜楠也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甚至达到文艺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文艺要放什么屁。
文艺在说谎。
文艺从小到大每一次说谎,都有标志性的动作,就是轻抿双唇,因为说谎让她感到紧张,所以这个动作下意识就表现出来。
“真的吗?”姜楠又写下。
“啊哈哈…对呀,我真的就是去教辅班,你放心啦!”文艺略显尴尬的要拿起书包走人,因为她真的很不擅长在姜楠面前说谎。
姜楠握住文艺的手逐渐卸了劲,力气仿佛被抽干,恢复到他原本一个病人该拥有的力气,眼皮向下耷拉,眼神里的光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的气息让人肉眼可见的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