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尽之路
易为春看着孔仁，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你的弟弟已经去世了，就算我成为他者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吧？”
“我知道这很不切实际”孔仁说，“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试试。”
“一线希望么？”易为春说话时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透她现在的情绪。
反而孔仁有些愣住了，他此刻才明白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
“我很抱歉。”孔仁说，“仅仅为了一线希望就试图把你推进深渊。”
这时易为春忽然又想起了才离开没多久的闻不道，虽然易为春并不知道闻不道的名字，也并不了解闻不道，但是她总感觉闻不道不会像孔仁这样幡然醒悟。
闻不道像是一个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但是如果你愿意考虑一下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以后的生活绝对和普通人一样。”孔仁说，“我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会兑现这个承诺。”
“可是你不管你的妹妹了吗？”易为春问道。
孔仁闻言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事情总要有所取舍，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肯定会安顿好她的。”
“我真是个自私的人。”孔仁突然说出这句话，之后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挥出一拳。
孔仁的脸颊迅速地肿了起来。
易为春看着这样的孔仁，没有说话。
“成为他者之后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孔仁说，“他者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尽之路，你要考虑好。”
孔仁这时才仿佛恢复正常。
“我认识一个人，他特别擅长看命途。”孔仁又说，“他看出我今天命途坎坷，估计我会在医院出事。”
易为春有些惊讶地说：“那你还来医院？”
“我已经做了些准备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抵御危险。”孔仁说道，“我说过，事情总要有所取舍。”
易为春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点点头。
孔仁看着易为春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好。”易为春用稍显空灵的声音回答道。
易为春看着孔仁从椅子上起身，又看着他走出病房带上房门，片刻后，她的病房里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易为春看着窗外已经有些淡黄的天空，知道黄昏将近，在这里，她还能听到其他人嘈杂的声音。
她喜欢这些声音，这些声音让她感觉自己还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她的父亲最后告诉她的话，本就挣扎的内心此刻更是陷入了无尽的挣扎中。
另一边，孔仁正缓步走出医院。
他这一路走的很小心，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直到走出医院自己也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他站在街道上，四处扫视了一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又抬头看了眼这栋名为医院的建筑物。
“不在医院么？”孔仁喃喃道，“还是说……命途真的因为几个藏在暗中的人手而改变了？”
孔仁索性也没有在这里多待，视线从自己的人手身上掠过，便朝着「革命派」的所在地走去。
而硬木此时正在医院三楼的一个窗户里低头看着孔仁的一举一动。
他想起闻不道告诉自己如果情况允许，最好控制住来见易为春的人，然而他没想到那个人是「公司」的掌舵者孔仁。
见到孔仁亲自来到这里，硬木的第一反应是仔细地排查四周是否有藏在暗处的人。
得益于此前的经历，硬木的观察力极好，等他四处看过之后，他发现有三个人正呈三角状拱卫着孔仁，三人看起来都经验丰富。
硬木在心里考量着，最终他觉得如果自己出手，那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自己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问题，但是会暴露闻不道在这里的布局，暴露我方已知的信息。
最好在孔仁眼里这个地方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才好。
所以硬木目送孔仁离去，他只是站在窗前，有些郁闷地撇撇嘴，「啧」了一声。
……
莫来没想到自己也能收到柳刘的传信。
当时莫来看到柳刘急匆匆地跟出去，还提醒他不要被发现了，心中不觉有些羡慕他与周传轻的情谊。
虽然柳刘是个卧底，但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周传轻，如果国王没有放周传轻回来，柳刘想必会很失望吧。
在她和陈最吃完饭之后，莫来就领着陈最在「环保组织」四处闲逛。
莫来也是第一次这样照料一个小孩，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幸运的是莫升恰好过来，而对于小时候一直照料莫来的莫升来说，照顾一个小女孩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莫升逗的陈最直开心时，莫来听到了柳刘的话。
闻不道和周传轻被「尊贵者」带走了？
莫来一时间有些混乱，开始思考此间用意。
因为以她对闻不道的了解，闻不道不至于会走错这一步。
在这个关键时期谁会来呢？
莫来自问除了「公司」她想不出其他人。
「尊贵者」难道是公司的人吗？
莫来又看了眼陈最，不禁想起了自己上午告诉闻不道的话。
「小陈最是公司首领的妹妹。」
难道闻不道不仅想要活命，他还另有所图么？
想到这莫来终于明白闻不道把自己和陈最留在组织里还有另一层用意，那就是彻底摆脱「公司」动手的可能性。
只要陈最还在，闻不道就有一张底牌。
而自己只要在组织里好好照顾陈最就是对闻不道最好的帮助。
想到这，莫来也不再纠结，她又重新扬起笑脸，看着满脸笑容的莫升和陈最，又感受着薄暮的柔和，心中升起幸福。
可是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幸福的脸庞略有些黯淡，但片刻后她便调整好了情绪，加入了自己的哥哥与小陈最的世界里。
与莫来这边一片祥和的景象不同，「黄金王」收到消息时，便像是头脑风暴一般进行着各种思考。
「黄金王」也觉得眼下会对闻不道出手的也就只有「公司」了。
「公司」整合的这么迅速，看来齐横云那小子最终还是拉拢到孔仁了。
可是闻不道这是想干什么呢？国王对此有些疑惑。
连「尊贵者」都出手了就只是为了对付周传轻么？
不应该，太奇怪了。
「黄金王」越想越觉得古怪。
因为他知道孔仁是不会意气用事到在这个风雨飘摇、风声鹤唳的阶段想要找闻不道这个始作俑者出气的。
闻不道到底掌握着什么才能让孔仁这么在意呢？
孔仁甚至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连「尊贵者」都动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