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灵宗内
时至晌午。
莲华城最大的酒楼内，一灰袍少年喝着茶，听着对面青年谈论着莲华城内事务。
青年说了许多，谈论到一些寻常百姓不敢评价的知名修士时可谓直言不讳；甚至一些只有修士才知道隐秘也是一一上报，知无不言。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距离上一次有巡查使来访过了五十来年，这五十年间的所有大事便如我刚才所言。”
铭心山神说完这些，见面前少年还是那般温和地品着茶，心中的紧张已然消失大半。
他虽然知道自己在这莲华城尽心尽力，在任数百年毫无缺漏，但面对上面来的实力远大于自己的巡查使，有些紧张也算正常。
“嗯……”
“我知道了。”
沈河轻轻点头，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他说完这些，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尔后也不添加，轻轻敲着桌子，似乎心有所想。
“不知东河巡查使是否要在莲华城暂住几日？”
铭心山神见沈河似乎有些想法，也是开口继续试探。
“不必，我很快就走。”
沈河看着他，淡然道：
“也不用麻烦你道侣来汇报了；你说的是实话，她来说的估计也就这些了。”
“那幻灵仙人，如今也是在城内吧？”
修行之人平日里有大半时间都是在闭关修行；越是到修行后期静修的时间也越多。
莲华城当今共有包括这对山神夫妇在内的五名金丹修士；其中两人年岁已高，闭了死关。
“幻灵兄？哦，他时常闭关，偶有出关就算行走凡间，造福百姓；算是一十分少见的圣人。”
铭心山神的对其评价极高。
“圣人……？”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沈河突然轻叹口气，站起身来，那副年轻的少年面孔居然看着有了十足的惋惜之意。
看着居然有几分前辈风范。
“前辈……”
“不，东河巡查使可是有所疑问？”
铭心山神连忙问道。
“这位幻灵仙人恐怕已经走了歪路。”
“啊……？”
什么歪路？
在他的印象中，那位幻灵仙人可真是十足的圣人！修行之余不是在人间救济世人、就是在救济世人的路上！
有一次一老妇不知从何打探到他的存在，只身一人翻山越岭徒步走了近百里！只为到这幻灵仙人府前给自己的老伴——一因为得罪了乡绅而蒙冤而死的捕鱼老人伸冤！
而那幻灵仙人也是真性情，得知事情原委后便当众审问了那乡绅一家，有罪之人通通入狱、当事之人更是直接斩首示众。
事后更是在该村落及其周围山村定下许多规训，更是派遣自己所创立幻灵宗麾下弟子在莲华城周围维系这一规训！这样一来，这些山村不仅和谐了不少，往日的不少陋习也都因此消失。
能为一普通百姓做到这一步，属实是难得了！称其为一声圣人毫不为过！
这样的圣人，能走上什么歪路？
“走，随我去看看他歪到什么程度了。”
还没等铭心山神回复，沈河便一挥衣袖将其与自己一同带到了一高大的宗门山头。
幻灵宗，就坐落在莲华城外不足二十里的一座高山之上。
这一宗门势力并不大；宗主也才是金丹期修为，但名声却在这莲华城附近颇为响亮；起码，在最近几十年名声极好。
“原来如此。”
沈河站在山脚下，仰望着山巅的幻灵宗，恍然大悟。
“什么……？”
铭心山神有些懵。
“你应该也能看见吧，这环绕在幻灵宗周围隐隐可见的功德之气。”
沈河指着上方说道。
“嗯。”
铭心山神点点头；作为金丹期的修士，有了对天地大道的基本感悟，还是能看见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功德罪孽之气的。
“你应该也很好奇吧。”
“为什么，这幻灵宗的功德之气……”
沈河说着，突然顿了顿，然后凝重地说道：
“如此之少。”
这番话宛如一把巨锤猛然砸在了铭心山神的心口。
“的确有些少了。”
铭心山神点头道。
这幻灵宗作为一宗门，其门下弟子所行善事后自然会有功德积累到宗门大阵附近，同样，如果为恶的话也会有相应罪孽积累；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些名门大宗光是被凡人看见就会忍不住心生崇拜！
除了其光辉伟岸的外表外，那一股无形的功德之气也会影响凡人对其的感官！
反之，一些魔门宗派光是远远一看，那股罪孽之气就能让许多意志不坚定的凡人吓得当场晕厥！
幻灵宗虽然只是一小型宗门，但其宗主幻灵仙人所行之事以及其所规定之门规还有要求弟子所行的善事已经全然不亚于一些大型宗门了！
日行一善都只是基本要求！斩妖除魔之弟子更是有极为丰厚的奖赏！
正常来看，这样积累的话，其宗门功德之气，不说覆盖完整个山脉，起码也该将其主峰包裹吧？
为什么会像他们眼前这般……
只有可怜的一点堆积在宗门山口呢？
“怪哉……”
铭心山神咽了咽口水，疑惑之色涌上面门。
“你上次来功德之气要比这旺盛得多，对吧？”
沈河悄然问道。
“嗯！”
铭心山神点点头。
“这是因为这护宗阵法的影响，这阵法颇为巧妙，连你的感知都悄无声息地影响了。”
沈河解释道。
影响感知？那他今天为什么可以……
哦，有眼前这位东河巡查使！
铭心山神明悟了。
还没等他出声夸赞几分沈河的功劳，对方突然抬起手，放在身前嘘声道：
“嘘；我们直接进他府中一探究竟！”
紧接着，沈河便动用了灵剑一道的道域境界，化作一缕清风消散在了宗门山脚。
然后又施展鬼剑一道的隐谧之术。
他们一直往上、进入宗门、潜入大殿、而后又到那最为宏伟的洞府之中，期间路过数十位筑基弟子，可却一直潜入到那幻灵仙人本人的洞府中时都没被他在内的任何人察觉！
“道域，还能这样用？”
铭心山神心中暗惊。
到了这幻灵仙人洞府，光是站在府邸门口，沈河与铭心山神二人都感受到一股极为阴邪的气息透过闭关之所的门扉，暴露在他们的感知之内。
“这、这……”
铭心山神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如此，居然是这邪功。”
沈河倒是嗤笑一声，十分鄙夷地说道：
“圣人？表面为圣人，实则为邪魔！”
“他现在修炼的，是万魂炼心大法！”
言罢，沈河掏出一长剑，对着身前的府邸大门挥出。
“咔——”
只听得一声爆裂，府邸大门被轰然砍碎，其中的那位外表看着十分俊朗的白衣青年“幻灵仙人”也是捂着胸膛上的剑伤失声地大叫道：
“谁？是谁？谁打扰吾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