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在局中
海忆灵回到房中,就开始制定售马匹的计划。
一开始,海风以为他只是做个样子,可连续好几天他都忙到深夜。
海风看他认真的样子,开始不淡定。
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那么拼命。
担忧起来:“皇上,这夜深露重的,身体要紧,早点睡吧。”
海忆灵手不停笔:“风,没事的,我已经习惯晚睡晚起,这么早,睡不着。”
海风问:“皇上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已经很晚。你白天处理公事,晚上早些睡,不用熬夜?”
海忆灵苦笑:“你不知道,凤煜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今天说好的事,他明天就会去办。
如果我不尽快拟好方案,他准会成为众矢之的。”
海风心中烦闷不已问:“皇上为何要关心他呢?难道是看上他了吗?”
海忆灵奋笔直书头也不抬:“他在为百姓谋福利,我不好冷眼旁观。”
海风劝说:“那明早再写吧。”
他刚想上前,海忆灵停下笔看向他说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你快点先到榻上睡吧。我马上就好。”说完又开始提笔写字。
海风怔住,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忘我工作的少年,神色复杂,好一会才隐去。
另一边凤煜刚沐浴出来,身着素白长袍衣,独自在书房中。
手紧紧握着天马神骏,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
突然,他耳朵微动,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他笑时,整个世界仿佛都亮起来。
夜风轻吹,袍衣微扬,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
他就一直立在那享受轻风的抚摸,眼神十分柔和,嘴角往上翘起。
突然耳朵微动,他又恢复冰冷的表情。
海忆灵踩着轻快的脚步靠近书房,看着光亮的灯火。
她小跑进房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她又犯起花痴,妈呀,谪仙降世。
凤煜转身,松松垮垮的袍衣随风扬起,露出健硕的身姿。
他那湿漉漉的长发贴着侧脸,些许水渗到下巴,形成的水珠从下巴滑落。
形成一道晶莹的弧线,滴入地下,也滴进海忆灵的心海。
此刻的他,宛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俊美得令人窒息。
海忆灵直勾勾的看着,感觉心要不受控制的跳出身体来。
“妈呀!人间绝色!”
一股热流从鼻子,喷涌而出,滴到他玄色衣上,犹如一朵朵血红艳丽的浪花。
见此凤煜走近问:“皇上这是受伤了吗?”
海忆灵忙抬手遮住脸,露出双眼,偷偷擦了擦鼻血,暗骂自己不争气。
不过这刚沐浴完的凤煜真帅啊!
她将计划书递到他手中:“这是我写的,你拿去参考参考。我最近老上火,先回去休息啦。”
说完慌忙转身,刚抬起脚走就被门槛绊倒。
“小心!”凤煜脚下生风,眨眼间就已将他揽入怀中。
白袍衣上不小心沾的那抹血,红得妖艳夺目,衬得凤煜更加的秀色可餐。
海忆灵此刻已忘记呼吸,忘记身处何地,只觉仙境般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他的胸膛那么结实,臂膀那么有力,躯体那么温热,一切都那么美妙。
只是这具身体的小腹怎么肿胀得如此难受,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像被火焰烤着身体般难受。
凤煜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不小心瞄见他下体支起的帐篷。
脸火辣辣的疼,心弦紧绷,手心出汗。
强装镇定的说:“皇上!是该给您选妃啦!”
话如一盆冰水把她沷醒,她马上按下刚升起的欲火。
又羞又怒道:“我看该选妃的是你,哼!我的事你少管。”
她羞怒交加,逃离现场。
凤煜望着渐远的小人儿,直至消失才敢呼一口气,他好像也燥热难耐。
可刚刚他的脸红如熟虾,面若桃花,分明是……
看来那并不是谣言,他真的是好色之徒!
十五岁是选妃的年纪,该给他选什么样的女子才行呢?
凤煜完全忘记自己十八岁,才是最该选妃的人。
叹口气关上房门,他轻轻展开书卷。
涓秀的字体在眼前,就像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在与他诉说里面的内容。
他发现皇上一直在隐藏实力,什么不学无术,纨绔子弟都是迷惑众人的障眼法。
可他喜好男色,那个是他的男宠吗?一定要拆散他们。
夜虽然很静,很黑,可是这天晚上又有几人能安枕入眠?
海忆灵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选妃,是不可能选的。
没有凤煜也有海风在身边,干嘛要选妃?
一想起凤煜揽着她的画面,欲火又起,燥热难耐。
羞怒于心:“这该死的凤煜长那么好看干嘛?害人害己!”
“啊,为什么会穿进男人的身体?为什么凤煜是这身体的表亲呢?为什么啊?”
胡思乱想的她又熬到深夜才入眠。
第二天,海忆灵醒来已是中午,她伸伸懒腰:“真好,终于睡到自然醒!”
海风这个暗卫成贴身侍卫马上过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海忆灵笑着说:“海风,我又要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啦!”
海风浓眉一轩,低下头说:“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本该享受最好待遇。只是这摄政王府条件有限,不得不委屈您。”
海忆灵调侃说:“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其实有你在身边,哪不是乐土。别苦着脸啊,来,给爷笑一个。”
她伸出食指,轻挑起海风下巴,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色痞。
风林兴冲冲的推开海忆灵的房门,“皇”字刚喊出口,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脸色惨白,瞪大眼睛连连后退,跌坐在门口,张大嘴巴:“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摇着头:“怎么会?”
完全不相信:“不可能!”
然后狼狈的爬起来跑开。
他怎么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外面的摄政王,凤夜、管家、药童所有看到这画面的众人皆沉默避开。
海忆灵放开海风苦笑:“我这是被坐实好男风的事实啊!”
海风眼波流转问:“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海忆灵笑比哭难看:“开心,开心的很。”
海风痴痴的笑道:“我把饭菜端过来,您先擦擦手。”
“好!”
另一边,风林像匹野马跑到马场,才慢下来。
他浑身颤抖,心底直发寒,下人的招呼未回,连风万里也视而不见。
风万里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他,觉得奇怪。
仔细打量一番,问:“你小子怎么走起路来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风林仿佛没听见,依旧往前走。
风万里拦住他说:“臭小子,欠收拾是不是?”
风林看着风万里,眼睛渐渐湿润,渐渐发红,声音已有些哽咽的说:“爹,那只是谣言对不对?”
风万里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只能将他带回屋问:“臭小子,从你爬上马背开始,爹就都没见你哭过鼻子。怎么回事?”
风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谁哭鼻子,我是宁愿流血也断不会流泪的。”
风万里一脸慈祥的揉揉眼睛:“噢,那我肯定是昨夜没睡好看花眼。”
风林看着父亲:“爹,我以为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就了解他的为人。”
想起他在马背上神采飞扬的样子。
他与君墨言谈买卖的时候,多沉稳。
他在泡茶时,多优雅。
在骏河县救人时,多有魄力。
那时候的他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
可转眼就被他痞里痞气的样子给浇灭。
风林忽然嫌弃:“我还以为一切都是谣言,谁说他的不是,我都要冲上前辩解几分。
但如今看来都是笑话。那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好不容易放下对他的成见,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那不堪的一面?为什么?
风万里听他说完,哪还不明白儿子的心思。
这是发现偶像不完美的表现。
风林似有些心不在焉,刚端起的茶杯掉在桌上。
风万里说:“儿子,世人皆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可爹曾听圣人说过,有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
风林黯淡的眼中突的又明亮起来。
他继续说:“臭小子,凡事不要只用眼睛看,而是要用心去感受;更不要被假象迷惑,要用你至真至诚的心灵去体会。”
傻儿子,我只是顺着你心意去说。
“还记得世人对他的评价不学无术吗?你看他是不学无术的样子吗?”
风林似懂非懂的点头:“爹,那我还可以跟着他是吗?”
风万里狡黠一笑:“你要是害怕也可以不用去的,风家的大少爷可是相貌堂堂的公子哥,我可不想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但现在你也没什么名声可言。
“还是爹聪明!像那天卖马你和皇上就配合的十分默契。我还得多学习。”风林端起茶,如饮酒般豪迈。
仪表堂堂的少年郎,迈出宽大的步子,说:“爹,我去王府看看。”
“好!”风万里也将茶一饮而尽。
回味道:“这茶就是没那天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