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杀人灭口
闷热的天气很快便让郑东林汗流浃背,但他仍旧吃力地抡起铁锹往下挖,一锹、两锹、三锹,终于,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
他连忙丢下铁锹,拿起打开手机备用电筒朝地上的坑里照,刚才铁锹碰到的是一只盒子,过去装饼干的那种铁盒子。
铁盒已经被土壤和空气腐蚀得极为严重,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牌子了。
但郑东林毫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里面藏着的东西。
正当他准备抠出铁盒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隋夜的呼喊声。
他悚然一惊,连忙将铁盒从土里抠出来,然后跑回房间,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隋夜。
隋夜醒来的时候没看见郑东林,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以为对方就是电晕自己就跑了,结果刚喊了一声救命,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咒骂和急促的脚步声。
她暗道了一声不好,郑东林便拎着铁锹冲了进来。
这下她也不敢喊了。
廉租房这片地处偏僻,老莲花机械厂搬迁之后就没什么人住了,那位打更大爷家与李春花家隔着好几个院子,这边就算有什么大动静,估计等人过来,她也凉凉了。
于是她连忙闭上嘴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阴沉如水的郑东林,一边在脑子里疯狂思索着如何脱身。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郑东林一手抱着铁盒子,一手拿着铁锹,还带着泥土的铁锹就顶在隋夜的脖子边上,吓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隋夜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激怒郑东林,于是刻意放低了声音说:“郑东林,你真不记得我了?”
史奇说过,郑东林也是老莲花高中的学生,所以她尽量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去说。
果然,郑东林愣了下,下意识微眯着眸子看她:“你是谁?”
隋夜连忙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爸你一定记得。”
郑东林微怔,隋夜继续试探地说:“隋景河,我爸是隋景河。”
郑东林瞳孔微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又突然瞪大眼睛,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冷冷地说:“你是隋夜?你跟着我干什么?”
隋夜眨了眨眼,解释说:“我不是想跟着你,我是想跟踪孙艺玲来着,孙艺玲你记得吧,我爸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都是因为她,她害死我爸,这次回辽市,我就是想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诬陷他,所以我去她住的酒店门外等着她,结果发现她出来见你了。”
郑东林微微蹙眉,觉得她说的没问题,于是又问:“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隋夜佯装无奈地说:“我听说她在国外成亲了,见她私会男人,就想着抓点把柄威胁她。”
郑东林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拿着铁锹的手下意识松了松,但仍旧黑着脸说:“就没有别的了?”
隋夜忙说:“真没有了。”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郑东林还是不放心地问。
隋夜干巴巴一笑:“咱们都是一届的学生,认识你不为过吧!而且你在学校不是挺有名的么?”
郑东林一想,确实,他上学的时候,在学校确实比较张扬。
隋夜见他神情有所松动,连忙继续说道:“同学,咱们也是校友不是,这都是误会,跟踪你确实是我不对,现在说开了,我肯定也不会找你麻烦,我就是看不惯孙艺玲而已。你把我放了,咱们就当今天从来没见过。”
隋夜说完,垂眸看了一眼抵在脖子旁边的铁锹,小心翼翼地说:“杀人的代价很大的,没必要的。”
郑东林沉默片刻,缓缓放下铁锹,对她说:“你拿什么保证?”
隋夜不敢有一丝犹豫,笃定地说:“我要是说话,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郑东林冷笑出声:“你什么也保证不了,你追踪了孙艺玲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你也说了,我是跟孙艺玲有仇,跟你没关系。”隋夜忙说。
郑东林用力把铁锹往她脖子上压了压,锋利的边缘划破她的皮肤,血混合着铁锹上的泥土顺着脖子往下流。
隋夜感觉出来了,郑东林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可是为什么?就算她跟踪他了,可他也不至于要杀人啊!
视线不由得落向他怀里的铁盒,又透过窗户看向西南墙角被翻开的水缸,心中有什么若隐若现。
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郑东林已经将怀里的铁盒放在地上,从角落里找出一条毛巾塞住她的嘴,拽着她的头发将她连同椅子一起拖到的院子里。
郑东林抡起铁锹开始对着刚才挖的那个土坑继续往下挖,前几天下过雨,泥土松软,很快,地上便被挖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坑,而随着一锹又一锹的土被挖出来,隋夜感觉血管里的血液正一点点变凉。
郑东林想要杀人灭口!
此时隋夜万分后悔自己贸然跟踪郑东林,如果她更谨慎一点,等晏城来了之后在进院子,也许她不至于被灭口。
盛夏的夜里总是格外的闷热,隋夜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薄棉的t恤粘糊糊的贴在身上,好像被糊了不太服帖的第二层皮。
这么久了,晏城为什么还不来?
眼看郑东林已经挖好了坑,隋夜混乱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她开始用力地挣扎,拼命地用舌头去顶嘴里的抹布。
发现她的挣扎,郑东林摸了一把额头的汗,一把丢掉铁锹,弯腰将她连人带椅子一起推进土坑。
隋夜被摔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感受浑身的疼,一抔黄土便兜头扬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抔、第三抔……
也不知道被扬了多少黄土,隋夜觉得身上渐渐发沉,口鼻和脸上都是泥土的腥味。突然,恍惚中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很闷、很沉,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布钻进耳朵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晏城来了?
她下意识想要张嘴去喊晏城,但是黄土一下子滑进嘴里,吃了一嘴的泥。原本就让人窒息的空间好像变得更狭小了,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好像有什么正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她好像听不见了!
晏城,你来了吧!
你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