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26.真相
“你们还记得走廊上的那些人分别是什么姿势吗？”裴遇沉声问道。
洪子晋一愣, “这哪儿能记得住？”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人都死得千奇百怪的, 洪子晋就算是想记也记不住。
其他几人的反应也和洪子晋差不多。
反倒是黄杉杉突然开口道：“你是说这个吗？”
她比划了一个搂抱的动作。
和那种面对面的抬手搂抱不同，黄杉杉比划的动作更像是在怀里搂了个小东西。她脑子里灵光一现，又回头拿了个枕头放在自己怀里，双手一上一下地搂着。
“像不像是在怀里抱了个孩子？”她转头问其他人。
洪子晋目瞪口呆：“像倒是像……可是，这也看得出来？”
最后半句话，他是转过头去看着裴遇说的。
后者瞥了他一眼，“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裴遇将那份宣传单抖开, “这是我从一个抱婴儿的人的身上搜到的宣传单，你们可以和医院的正式宣传单对比一下，内容有很大的不同。”
宋子墨身上刚好揣着一份从广告栏里搜到的宣传单, 连忙拿出来做对比。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一个写的像是名医云集、技术先进、享誉国内外的私人医院, 就差没把“贵族”两个字给刻大门上了。
另一个则是满屏充斥着“男胎好男胎妙，除了男胎都不要”的糟粕思想, 像极了那种张贴在电线杆、小巷里的无痛人流广告，怎么看都是个黑心小作坊的做派。
要不是上面写的医院名、地址等等信息都是一样的, 宋子墨差点以为这是两家医院。
“难不成……这家医院除了表面的正规营业之外, 其实还有什么背地里的勾当？”宋子墨也不笨, 一下就猜到了裴遇的意思。
后者微微颔首，“初步推测，这个医院应该是针对某些有特殊需求的人群提供了某些违法服务。也就是所谓的阴阳业务。”
“阳”就是放在明面上的那些，自然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是“阴”就不一样了。既然是违法的勾当，那就少不得沾染血腥和怨气，最后催生出某些异于常人的东西来。
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 裴遇便转头去了位于三楼的院长办公室，最后在对方的电脑中找到了一份有关代-孕和基因筛选的合同。
也就是说，那份宣传单上写的什么“一胎两宝，一举得男”、「好运床位，男胎接力」，其实并不是什么神迹，而是人为筛选的结果。
不是男婴的那一批（注），都被秘密处理掉了，只有男婴能够平安出生，那可不就成了“专生男婴”么？！
久而久之，那些死去的婴儿的怨气便化作了婴灵。
——当然，这只是裴遇目前的推断而已。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昨晚深夜的时候我听到了啼哭的声音，但奇怪的是，那声音不像是婴儿，反倒像是成年人的声音。”宋子墨说道。
“也许是婴灵在故意模仿成年人的声音，混淆视听。”黄杉杉心思细腻，顺着裴遇的推断继续往下延展。
“婴灵说白了也就是小孩子，那它应该保有小孩子的特性，比如恶作剧什么的。”
“同时，它对人类的情绪感知也十分敏锐，会下意识的去亲近那些真正心地善良的人，故意吓唬那些作恶多端的人。”
很显然，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在某些细节的推理方面，黄杉杉有着先天的优势和独特的思维角度。
洪子晋猛地一拍手：“这样一来的话，那些死者之间的情绪差别和之前的声音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黄杉杉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没准儿廖大哥突然失控的事儿也和婴灵有关。”
另一栋楼里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翘腿玩儿的简小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被点到名的廖年闻言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一说起这个事儿他就觉得匪夷所思，他当时正在和宋子墨一起搬东西，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结果转头就变得不省人事了，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被黄杉杉和宋子墨两人压着捆。
廖年哑着声音问：“说起来，那之前那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裴遇最初上楼应该是去查那个声音的，怎么又和位于三楼的院长办公室扯上关系了？
裴遇回答：“是一个皮球。”
自从裴遇瞧见那皮球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了。但他还是凭借着之前的记忆一路往深处搜寻，最终摸到了妇产科门口，再后来就有了他对“母婴服务”起疑的事儿。
“那个皮球呢？”
“在楼上，我放在妇产科里了。”裴遇顿了顿，“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想看的。”
他越是这么说，其他几人反而越是好奇了。
“不如现在上去看看吧。”宋子墨提议道，“既然已经摸清了方向，那廖大哥应该也是无辜的。”
廖年：“算了，就算你们放心了，我自己也不放心。我还是继续在这儿捆着吧。”
洪子晋：“那总不能把你捆到副本结束吧？”
宋子墨：“要真这么一直捆下去的话，别说是副本结束了，没准儿今晚都熬不过。”
廖年：“……”说的也是。
见几人执意要去，裴遇也不阻拦，没想到等他们进了妇产科之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裴遇所说的皮球在哪儿。
“那个不就是吗？”裴遇抬手指向旁边的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坨肉粉色的东西。几人进门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模型道具，因此也就没有在意。
“你说这个？”洪子晋直接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玩意儿的触感有些奇怪。
裴遇点头，“因为被我用刀刺破了，所以漏气了——我劝你还是把东西先放回去比较好。”
洪子晋：“用刀刺破？你没有用手碰过这个吗？我感觉摸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
裴遇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那是用皮做的。”
洪子晋没听清：“什么东西做的？”
裴遇：“皮，人的肚皮。”
洪子晋脸色骤变，啪地一声将东西丢回盘子里，恨不得连自己的手也不要了。
离开妇产科之后，裴遇又带他们去了院长办公室。
他之前展示给众人看的那份资料其实只是冰山一角，实际罪证数不胜数，但那些资料大都藏得比较深，先前他来的时候也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东西。
看完了那些相关的合同资料之后，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某些事情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可能只是画两笔钱的事，但对于那些还未来得及出生就被人选择了死亡的孩子、以及某些依靠着这些黑色产业过活的底层人民来说，到底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这时洪子晋突然开口问道：“所以这其实是c选项？”
“什么东西？”其他三人没听懂。
洪子晋一说起这个，稍微打起了点儿精神，“昨晚我们被关在太平间里的时候，裴神把可能出现的情况全部都推演了一遍，其中有一个选项就是“黑色产业”——是c对吧？”
他接着问：“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哪儿？手术室？还是太平间？”
裴遇：“先去病房。”
洪子晋：“啊？”
裴遇：“c的确是黑色产业，但这个副本的情况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应该是c+d才对。”
c是黑色产业，但当时裴遇在写的时候，脑子里对应的却是器官贩卖之类的，所以他写的是「c黑色产业，boss：脏器缺失者，危险区域：手术室、太平间。」
而d则是家庭纠纷。
「d家庭纠纷，boss：事故死者，危险区域：病房、楼顶、公共卫生间」
自古以来，生育问题就是家庭之间经久不衰的话题。
生孩子这么大件事，无论是长辈与晚辈之间，还是妻子与丈夫之间，摩擦是肯定少不了的。
所以要想验明事情的真相，找到破解副本的办法，他们还是得先去住院部里查查那些孕妇曾经住过的房间才知道。
……
另一头，简小玉还在病房里躺着追更。
辅助器上并不会把玩家们对副本的分析也写出来，但根据简小玉对裴遇的了解，再加上辅助器上给出的那些信息，她大致也能猜个不离十。
不得不说，虽然在感情方面，简小玉对裴遇的认知总是误会跑偏、甚至偏到南辕北辙，理解差到连作者鹿以都看不下去，但在有关于破解副本的这件事上，简小玉却总是能够一下子就猜中裴遇的想法。
“接下来该不会是要搜住院部吧？”
刚会儿上楼之前，简小玉闲着没事做，还特意去导医台晃了一圈。
照理来说，医院的床位一向是比较紧张的，所以除了重症监护这一类特殊人群之外，医院基本不会根据患者的性别、病名去专门划分床位，各科病人混住的可能性会比较高。
但奇怪的是，在这家医院的住院部里，却单独划分了一块区域用作孕妇护理。并且还不仅仅是一两个房间，而是几乎大半层楼。
当时简小玉还只是觉得奇怪，但却并没有细想。这会儿读完了所有线索之后，只觉得那地方就差没把“这有问题”给写在明面儿上了。
“完了，那个孕妇区就在三楼，他们一会儿不会要上来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辅助器上刚好显示出“玩家进入住院部”的字样。简小玉翘腿的动作一顿，连忙从床上跳起来，一扫之前懒散的姿态。
她可不能被人瞧见摸鱼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直播间观众：早看见了。
二更失败，别等了，明天咸鱼继续努力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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