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想上学
一片死寂的荒野，烈日炎炎，空气中弥漫着飞卷的沙粒，让世界变得灰蒙。
巨大的石块旁，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金发小孩疲惫地坐着，小手中抱着陈旧的筐，里面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蝎以及发青的沙枣。
在他的旁边，是白发青眸的小孩，衣衫褴褛，脖颈处挂着一片绿叶状的项链。
“哥，歇一会。”
云霖手放在卡卡瓦夏的胳膊上，微弱的青光浮现，卡卡瓦夏唇一抿，一把握住云霖的手，像小松鼠般探出脑袋，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小霖，这种特别的能力不要在外面使用，很危险。”
“要是被卡提卡人发现怎么办。”，卡卡瓦夏眼神担忧。
他这个弟弟，表面上弱不禁风，实则高深莫测。
不仅掌握治愈的能力，瘦小的身躯还能和高大的卡提卡人过几招。
上次他们外出被卡提卡围住，作为哥哥，他已做好拼死护着云霖的准备，可结果云霖一个扫堂腿，将对方摔了个狗吃屎，反而将他护在身后。
无论被打多少次，云霖都能站起来，成为卡提卡人很仇视的对象，是名副其实的“沙包”。
“没事的，哥，我才不怕他们。”
“我最近又搞了几个发明，看，霖牌风扇小飞帽，快，哥，带上，有了它，茫茫沙漠，再也不怕热。”
云霖微微一笑，青色的眼眸微弯，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小帽子，戴在卡卡瓦夏的头上。
或许云霖不知道，他每次所露的笑容，在卡卡瓦夏眼中都会有一种反派的感觉。
云霖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也让卡卡瓦夏好奇。
他没读过书，只是下意识觉得很厉害。
乖巧地任由云霖理着帽子，卡卡瓦夏抬眸，在帽子前方，真有一个小型电风扇，眼眸一亮。
“它会动吗，小霖。”
“当然啦，哥，只不过要等时机。”
“哦哦哦哦——什么时机。”
“等风，依靠天然能源，减少碳排放，调整能源消费结构，减轻当地的环境污染。”，云霖神色认真，自吹自擂。
“哇，好厉害。”，卡卡瓦夏似懂非懂，仰脸一笑，忽然发觉不对劲，脑子好像被踢了一脚一样。
依靠风启动的电风扇，哪儿好像不对劲。
休息了一会，又找了几个小时的食材，见天色渐黑，卡卡瓦夏背起筐，牵着云霖，往家的方向走。
他们不会迷路，因为路的尽头，有姐姐始终点着一盏残破的小灯，等着他们归家。
“天要黑了，小霖，我们得快点回去。”
卡卡瓦夏匆忙地迈着小步伐，云霖自信一笑，“不慌，哥，我最近又有一个大发明。”
“看，霖牌手电筒。”，云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晃了晃，“它白天的时候贼亮。”
“那晚上呢。”，卡卡瓦夏歪着小脑袋，提出灵魂拷问。
“晚上，哈哈，晚上就不亮了。”
“哦哦哦哦——好厉害！”
再次感觉脑子被踢了一脚，卡卡瓦夏放弃了思考，鼓掌赞扬，云霖嘚瑟地露出小尾巴，抬起下巴。
他是谁，未来的大发明家。
重活一回，手脚都能动，就想搞点东西。
至于天生强悍的治愈能力，云霖下意识认为真的有神庇护了他，这也导致被打一拳，痛感消失的很快。
果然，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实在是太棒啦！
宁静的夜晚，满天繁星闪烁，如同细碎的钻石，熠熠生辉。
视线逐渐模糊，卡卡瓦夏怕云霖跌倒，将筐挂在胸前，背起云霖，云霖本打算拒绝，但拗不过卡卡瓦夏的坚持。
他们于黄沙中相依为命，是彼此最珍视的家人。
冷风吹过，无尽的浑浊与萧瑟在空中涌动。
云霖抬头看着星星，“哥，你说以我的发明天赋，是不是亦有成为天才俱乐部里一员的可能。”
绝无这种可能，卡卡瓦夏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但为了鼓舞云霖，笑着开口：“小霖，我相信你。”
“以后，繁星中会有你的位置。”
“不要不要。”，云霖摇着脑袋，打断卡卡瓦夏的话语，抱紧卡卡瓦夏的脖颈。
“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走出这片黄沙。”
“去看更大，更广阔的世界，我还想考第一真理大学，我想学很多东西。”
“还有索里耶叔叔、维巴里奶奶…吃的饱、穿的暖。”
背上的小孩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均匀，卡卡瓦夏微微回眸，目光宠溺，终于累了，这个弟弟，总是偷偷干活。
上学吗，这对于被星际歧视的埃维金人是多么困难，不管他们多么有才华，只要身份摆在这，便举步维艰。
而且…要走出这片黄沙——
“小霖，这些愿望都会实现的，因为有哥哥在，哥哥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大家都会吃饱穿暖，都会幸福的。”，卡卡瓦夏目光坚定，在心底立下一个誓言。
他以后要挣好多好多钱，让母亲、姐姐、云霖住上大房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黄沙里踉踉跄跄，卡卡瓦夏走下沙坡，远远看见那盏灯，姐姐招着手，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卡卡瓦夏，云霖——”
“姐姐！”，云霖醒了过来，和卡卡瓦夏同时回应，两人飞扑进女孩的怀抱之中。
“姐姐，今天哥哥摘了很多沙枣。”
“卡卡瓦夏真棒！”
“小霖抓了好多蝎子。”
“小霖真棒！”
“姐姐照顾母亲也辛苦了。”
三人紧紧抱在一起，微弱的灯光在黑夜中发颤，云霖能察觉到姐姐的身体在发抖。
他们的部落在不停地缩减，昨日，维里巴奶奶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儿子，据说被卡提卡人绑了回去，生死未卜。
本来是一群人提着灯，等未归的孩子，但现在只有几个人。
“姐姐别怕，我不怕被打，最近我新学了几招，我会保护哥哥，会保护姐姐。”
云霖拍着姐姐的背部，安慰道。
“不对不对，是我保护小霖，姐姐，我不会让小霖和姐姐挨打的。”，卡卡瓦夏一急，扯了扯云霖，这个弟弟说什么晦气话，挨打是什么好事。
姐姐噗嗤一笑，摸着两个弟弟的脑袋，眼眶发红，但是将泪水忍了下去，“好，走，姐姐给你们煮了粥，喝完好好休息。”
“明天姐姐去，你们留下照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