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拜访与商议
谢母先是沉默，随即不可置信般喃喃道：“怎么会呢？你爹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或许今日是我眼花，认错了人。”
“对，是我认错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似乎站不太稳，幸亏身后的丫鬟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谢彦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让她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一直到谢母回了房间，他都没有再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回到清风院，谢彦便将谢母认出秦越的事情说了，虞含烟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怎么就忽然相识了？
“那，母亲那边是什么想法？”
她是接受不了多一个公公的，尤其还是秦越。
“我和娘说了之前调查的结果，娘有些接受不了，她安慰自己是认错了人。”
虞含烟听见婆母如此反应，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以为丈夫和自己情深意重，结果到头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唉。
“秦府那边知道这个消息吗？”
这件事不只是谢家的事情，还有秦府，如果秦越打定主意不要脸，非要认回谢彦，也是一桩恶心事。
谢彦点头，“娘亲和秦越已经见过了。”
如果只是谢母无意间看见秦越，他完全可以不承认，只说是谢母认错了人便是。
可双方都确认身份了，他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秦越承认了？”虞含烟皱眉，这样看来，秦府一定会有动作。
也是，秦越自己都已经深陷泥潭，之前的顾及的名声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有什么比翻身更为重要？
“放心，我不会认他的。”
得了谢彦肯定的回答，在秦母上门拜访时，虞含烟便十分淡然了。
“不知道秦夫人上门，有何贵干，想来谢府和秦府之间并无什么情谊。”
听见虞含烟如此不客气的话，秦母脸上的表情顿住，她也是今时才知道，秦越竟然在外还有个儿子。
对方不是别人，竟是谢彦。
秦母恍惚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答案，她对于秦越有其他 女人一事，并无太多感触。
这么多年，秦越后宅也有妾室，只是自己棋高一着，没有让任何人留下子嗣而已。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我此次来是想拜访一下谢大人母亲。”
秦母倒要看看谢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值得秦越特意回来和自己说。
“不巧。母亲近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秦夫人有事可以和我说。”
虞含烟才不打算让秦母去见谢母，谢母那样的性子，岂不是要被秦母牵着鼻子走，指不定就会答应什么。
还是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好。
秦母看着油盐不进的虞含烟，暗暗吸气，“我想你应该知道谢彦的身世了吧？”
“夫君的身世？夫君不过是寻常农家子弟出身，身世简单。”
虞含烟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来，反正秦越别想用父亲的名义占任何便宜。
她就不信，秦母真的愿意看着谢彦认祖归宗。
虽然秦府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但这也不是秦母愿意看着，本该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落到谢彦手里的理由。
“你们果真不愿意承认吗？”
秦母意味不明确认着消息，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谢彦承认。
如果承认了，那她便能理直气壮让谢彦帮忙捞一下秦桓，毕竟秦桓是他的亲兄弟。
身为家人，他有这样的责任。
但是认回秦府，谢彦的话语权必然要比自己儿子高，因为谢彦是如今唯一一个还在朝堂的人。
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屈居人下。
她自己也不想看着另外的人住进自家府里，喊着秦越爹。
“不愿意。”
虞含烟坚定告诉秦母，希望她能将谢家的态度如实转达给秦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秦母没有多做纠缠，在虞含烟拒绝后，便利落起身离开了。
她该做的也做了，是谢彦不愿意认秦越，可不是自己没有容人之量。
秦母回去和秦越如实说了，便坐在椅子上出神，秦桓的判决出来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流放千里，终身不得入仕，秦家三代不能参加科举。
这无疑是断了秦桓的所有退路。
虽然秦桓身体还算不错，但是流放千里，不只是每日高强度行走，还没有足够饱腹的吃食、水。
衙役更是对他们非打即骂。
“娘，你有说过要让谢彦帮忙救小弟吗？”
秦母回神，缓缓摇头，她虽然急切想让秦桓脱离苦海，但是也知道轻重。
看她摇头，秦珩才死心，私心来讲，他当然不愿意看见谢彦回到秦府，但形势比人强，秦府如今注定不能起复。
总要有个靠山，他们才能站稳脚跟。
曾经仗着身份地位，得罪的人不知凡几，一朝落难，只怕手里的产业要保不住了。
“爹，不如将产业变卖了，我们离开京城吧。”
这是秦珩想了很久最后悟出来的唯一生路。
京中全是捧高踩低的小人，而且都是往日熟悉的面孔，家里人生活在这里，永远不能放轻松。
不如寻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安家。
“让我想想，你先去将铺子什么的都卖了吧，对了，芳草街的院子留着。”
秦越并没有死心，他还有利州这条退路，他手里还有两万兵马。
太子要是不给活路，他就去利州自立为王，利州地势好，易守难攻，只要守得住，两万兵马抵十万大军。
秦珩听闻秦越想留着芳草街的院子，也琢磨出来爹想干什么了。
他实在有些心力交瘁。
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折腾呢？
如果不折腾，他们还是一等国公府，自己还是世子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丧家之犬。
这一次这是失去了爵位，下一次，是不是丢的就是性命了？
秦珩有心想劝亲爹，可是看着对方的脸色，他到底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泼凉水。
“是，儿子这就去。”
秦珩离开书房，才感觉呼吸顺畅起来，他看着不远处抱着孩子等自己的娘子，笑着迎上去。
妻儿在侧，他实在舍不得让他们跟着自己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