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亲
楚霁透过红纱看着陆云起，不用想也知道陆云起现在肯定脸都黑了，乌云密布，阴阴沉沉。
他感觉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心里不由得抖了抖。
这陆云起年长楚霁几岁，修为具体不知道怎么样，只是这气势，也太凶了，又冷又凶。
楚霁心里正发冷时，他们前方突然青光一闪，出现一个又瘦又小的褐衣白胡子老头。
小老头左手杵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树的树根，满脸堆笑的眯眼看着两人：“两位新人久等了，老头子这就为两位主婚。”
“喂，老头，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两个什么人，你主什么婚？”
楚霁杏眼圆睁，瞪着那老头，又转而看向陆云起。
白胡子老头使劲睁开眯着的双眼，又用手揉了揉：“哎呀，确实错了，这些傻孩子年纪小，没见过人，两位担待担待。”
“可不是错了嘛！”
“老头子这就给你们换过来。”
换？换什么？
楚霁还在迷糊时，那老头袖袍一挥，青烟一过。
陆云起便换上了楚霁刚穿戴的衣袍头冠，而楚霁红纱遮面，愕然呆立着。
“老头，你睁大眼看清楚，我们是两个男人啊，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两个男人！这……呃……年轻人不要这么迂腐嘛，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是有缘人，今天必须成亲，完成我家主人心愿，你们才能平安离开此地。”
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陆云起神色凝重，语气微冷：“你是镜中渊守护执念的渊灵。”
“哎呦，你这个年轻人有见识。既然知道老头子身份，想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乖乖成亲，洞房后你们才能平安离开，嘿嘿嘿。”
“洞……洞房！疯了吧……你……老头，你在威胁我们！”
楚霁说完，眼中带着一丝危险，周身红光骤现，瞬间从身体内掠出一个红色身影闪现在白胡子老头面前。
待白胡子老头反应过来时，一柄红色流光仙剑已经横在老头脖颈间。
陆云起微微震惊，认真看了眼白胡子老头面前气势汹汹的“楚霁”，又定睛看着自己面前，轻薄红纱里冲自己笑意吟吟，挤眉弄眼的楚霁。
“哎呦，这是鬼道分神化影的术法，年轻人很不错。只是不管你们做什么，对老头子都无用。”
“楚霁”执剑往老头面前一划，竟然直接划过了虚空。
没想到，那老头竟是个虚空灵体。
“哎。老头子可怜呐！在这里苦苦守了几百年，身体都变成虚空灵体了，才等来你们这两个年轻有为，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有缘人。只有你们成亲才能消除主人的执念，执念散了，老夫就可以离开了，你们就成全老头子吧。”
白胡子老头说完，竟然一脸伤心难过的蹲地哭了起来，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还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楚霁两人的反应。
楚霁和分身不由大大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心里暗暗想着办法。
“这样吧老头，咱们干耗着也没意思，一人退一步怎么样？”
“嘿嘿嘿。年轻人你说来听听，怎么个各退一步法。”
楚霁看着面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头，忽悠着：“要消去你主人的执念，重点还是在青莲玉台上，这是执念所在吧？你主人是青莲？”
“这……你怎么知道？”
“这镜中渊里能放在这中央的东西是那么简单的吗？这里应该就是灵气的源头了吧。其他东西都在周围，只有这中间是以青莲为形的玉台，要么你主人化作了青莲玉台，要么是这中间的东西极为特殊才供于谷中心。”
白胡子老头眉开眼笑：“哎呀，你这年轻人也太聪明了，嘿嘿嘿，那你有什么办法消散执念吗？”
“你说要人成亲才能完成它的心愿？那其实只需要我们对着青莲玉台诚心拜三拜不就行了吗，成亲嘛，三拜肯定才是关键，这洞房……免了吧。”
“洞房免了？这……”
“楚霁”转身对陆云起使了个眼色，见陆云起似乎是理解了，回应着眨了下眼，他手中又紧握住霜花剑：“我跟他可不是一般普通人，不可能任你摆布威胁。大不了我们把这里毁了，鱼，死，网，破。”
“哎呀，年轻人，别冲动，老头子同意还不行吗，要不你们现在就拜吧。”
“等等，不急，还没说完呢。”
白胡子老头往前跨了一大步：“哎呦，有什么你快说啊！”
“虽然说我跟这位陆公子都是男的，拜一拜也没事，就当结拜兄弟了，可这家里长辈还不知道呢，这要是传出去对我们名声多不好，我以后可还要娶妻生子……”
“老头子明白……明白。这镜中渊内留有一天地异宝，老头子也忘了它具体有何用，你们拿去吧。”
“楚霁”一听天地异宝，管他是什么，顿时心花怒放，心中激动不已，面上却表现出一脸纠结。
白胡子老头在一旁催促两人赶紧行礼。
“行！我们拜拜拜，老头，你得先给我们解开，不然这样怎么拜。”
楚霁等白胡子老头解了咒术后，才把分身收了回去。
正要扯下头上的红色薄纱，被老头言辞激烈的阻止了，说必须三拜以后让陆云起掀开才可以。
陆云起面色冷凝，楚霁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给他使了个眼色，只希望他能好好配合，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楚霁和陆云起先后往青莲玉台前走了几步，在白胡子老头的唱喝下，朝着青莲玉台拜了下去，
“一拜天地，日月星辰共此生，长相厮守不离弃。”
“二拜渊主，二拜渊主，二拜……”
躬身行礼的楚霁抬眼看了一眼结结巴巴的白胡子老头，红纱下明媚的脸上憋着笑。
这老头不会是忘词了吧？
接着编啊！笑死人了！
“咳咳……二拜渊主，千里姻缘一线牵……感谢渊主赐良缘。”
楚霁翻了个白眼，这什么词？
“夫妻对拜，淡云流水一意往，碧落黄泉两心同。哎呦……你们两个转身呐。”
楚霁拖拖拉拉转过身，与陆云起相对，先低头行礼。
陆云起还依然直立着望着他，红纱遮面，楚霁看不清他眼中是何样子。
只片刻之后，楚霁觉得陆云起像是壮士断腕一般，毅然俯身拜了下去。
三拜已完，礼成。
白胡子老头在一旁开心的跳脚，催促着陆云起揭开红纱。
红纱揭开，楚霁别扭地抬眼望着面前陆云起的冷俊迷人的脸，脸庞微微发烫，自觉挨得近了，忙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一声，便别开了脸，看向别处。
陆云起淡然看了他一眼，又回首看向白胡子老头，沉声问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走了。”
“这个嘛，老头子我……我也……不知道……”
“老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可是按你说的做了，你出尔反尔？”
楚霁怒极，这老头不会是在耍他们吧？
总隐隐感觉被那老头忽悠了。
“等等，年轻人别冲动，你先试试把你的血滴入银镜看看，哎，时间太久，老头子记性不好了，都忘了后面要怎么办了。”
楚霁冷哼一声，走到青莲玉台前，皱了皱眉 。
犹豫了片刻，抬起右手，大拇指指尖凝聚灵力，划过中指指腹，就有殷红的血珠冒出。
他将右手冒有血珠的中指轻点于镜面之上。
刹那间，镜面上浮出一团青色雾气，渐渐显露出一朵含苞青莲的影子。
青莲慢慢绽放间，细语柔声也响彻在几人耳边。
“你是何人？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
楚霁微愣，心想这声音应该是在问自己：“水月庄弟子楚霁，不知道前辈是何人，你所说的他又是谁？”
“……我吗？大概算是一只妖的执念吧。”
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