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凶十五点
张盈的办事效率很高，她第二天沐瞳就收到了她发过来的航班信息。
张盈：【周六早上十点的航班，你到了机场会有人来接你的。】
沐瞳点开截图保存了下来，不忘道谢，【知道了，谢谢盈姐。】
张盈：【不客气】
回完消息正要放下手机好好吃饭，忽然，置顶栏跳出了一条推送，速度很快，可在这一闪而逝中沐瞳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字眼“xxx”“出演”“xx传”
好奇地下拉通知。
这下可以完整看清推送标题了，她边搅着面防止由于时间太长坨了，一边点进文章快速看完。
是关于某当红小花和新晋流量将出演古言小说改编剧的通稿。
文章写得有多期待，评论区就骂得有多凶。
沐瞳对这样的状况并不意外，甚至看到某些评论还狠狠地赞同。
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动漫小说和漫画被相继改编登上荧幕。尤其是有几个ip大爆让投资方和经纪公司赚得盆满钵满后，资本彻底盯上了影视这块肥肉。
大一点的经纪公司甚至为了捧自家的艺人，会花大价钱购买那些有热度的版权进行改编，不求大火，只要能有热度增加曝光都是赚的。
可惜演员和爱豆终究是有壁的，再好的脸蛋没有演技也让人味同嚼蜡，加上粗制滥造的服化道和流水线剧本，“流量”“爱豆”“出演”这些字眼已经成网民暴躁的按钮。
更何况现在连颜值都拉胯了。
上周邱葵就推了个“古呕男主大赏”给她，看完沐瞳只有一个想法，虽然攻击外貌是不好的行为，但是对不起，那些男主真的好丑啊，尤其是那两根刘海好像蟑螂的须须……
想到须须，沐瞳不禁联想起了自己的剧，顿时蹙眉，忐忑万分。
吃不下了，她重新打开张盈的微信。
mutong：【盈姐，我能问问主演吗？】
张盈过了会儿才回复，神秘兮兮【保密，周六晚你就知道了】
张盈：【放心吧，热度是不缺的】
沐瞳一个咯噔。
……不会是爱豆吧。
沐瞳本来是想将什么送去宠物店的，但考虑到她跟组的时间不短，加上近日宠物店虐猫新闻层出不穷，很快，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联系了邱葵，对方一听，当天就杀过来把猫接走了。
没了什么的闹腾，突兀的安静沐瞳有点不习惯。
她打开电视，胡乱地调着，半天也调到喜欢的频道，最后干脆定在少儿频道，自己则拿过手机看朋友圈。
邱葵发了好几张什么到新家的照片，还扬言要挑战用这几个月时间让什么移情别恋。
沐瞳点了个赞，又刷了几分钟便返回了微信主页，想着就要进组了，就下意识有种面对未知的恐惧。
自我脑补了，半天，她还是点开了乔司言的头像。
mutong：【乔司言，你今天回来吗？】
他没有回复，过了几秒，沐瞳又发，【我有个事情和你说。】
可是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沐瞳拿过遥控，把那只说着“我叫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的粉色猪清出了世界。
直到上了床，沐瞳才收到回复。
q：【什么事？】
沐瞳问：【你回来吗？】
q：【我没在a市】
沐瞳失落地哦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他听不到，软软的回了个叹气的兔子，把自己要进组的事告诉他。
mutong：【第一次进组，有点怕】
她发完，乔司言又过了五分钟才回，这次回的是语音。
望着屏幕上的语音符号，沐瞳抿了下唇，做贼似的翼翼点开，低沉的嗓音放出来，像山间晨起的云岫，清冽悦耳。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隐隐含笑。
“怕什么。”他说，“你那么厉害，看到不顺眼的就一拳一个。”
“……”沐瞳无语，也用语音回道，“乔司言我不是去打架的。”
说罢她退了出来，不想和他聊了，托着下巴，兀自苦恼，乔司言烦死了，她是很认真的，他还逗她。
哼！
她的气音和微信的提示音交叠在一起。
沐瞳拿起手机，就见乔司言新发了条消息。
q：【正常人谁会拒绝一个小可爱】
第二天怕路上堵车沐瞳早早便出了门。
到机场时时间还早，她先去自动取票机上取了票和登机牌，之后在快餐店点了份单人套餐。
和外面比，机场的东西并不便宜，可快餐店生意依旧很好。几乎座无虚席，连点餐的吧台前都排了好几个人。
她取了餐，环顾一圈，端着盘子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旁边有个女生激动地和自己的朋友说，“啊啊啊啊乔司言竟然去c市了！”
“乔司言，你老公？”
“对啊对啊。”女生提议道：“要不咱们杀回c市吧，说不定还能见到。”
“别做梦了，人家估计是去出席活动的，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都走了。”
“也是。”之前的女生叹了声气，托腮叼着吸管，“好想见一见真人啊，超话都在说他本人更好看。”
沐瞳扒开汉堡的纸衣，小口咬着汉堡，没再仔细听那两谈论的内容了，满脑都是一句话——乔司言在c市。
她不由期待起来，他们能见到吗？
到c市时，已经是下午了。
沐瞳一走出来，就看到有个很可爱的女生正举着写有她笔名的纸板到处张望，每走过一个人就晃一下。
她拉着行李箱跟着前面的人出了通道，走到那个女生背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好，请问你是在等我吗？”
女生问：“是木桐老师吗？”
沐瞳点点头。
“木老师你好。”女生收起纸板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自我介绍，“我叫罗悦，是张盈姐叫我来接你的。”
“你好。”
沐瞳视线掠过她的工作牌，那上面有名字和职务，罗悦，《迷踪叠迹》后勤，她收回视线，柔声说：“叫我沐瞳就好。”
“好的木老师。”
“……”
“那木老师我们走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看着张盈那边的证实，沐瞳收起手机，应说：“好。”
和a市阴天不同，c市是艳阳天，一出机场阳光就似开闸的河水汹涌地扑了过来，让人有种身处七八月的错觉。
沐瞳跟着坐上了车，往酒店去。
罗悦还有事将她把行李送到楼上就走了。沐瞳取下包放在床上，四处走动打量房间。
剧组定的酒店很好，宽敞，明亮，还安静。从窗口望出去还能看到对面古城的大部分夜市和围绕城池的河。
沐瞳双手扒在窗棂上，望着外面。
太阳还没落下，高高地挂在天上咬着云尾巴，微风吹过，火烧云便散漫天际，倒映在护城河水里，美得像刚完成的油画。
她俯下来下巴搭着手背，思绪飘远。
不知道乔司言现在在哪里？
同样时间，楼上某vip房间。
大新拿了两瓶水进门，望向洗澡出来的乔司言，不确信地说道：“哥，我刚刚好像看到瞳瞳姐了。”
乔司言瞥了个眼神过来。
“但是不应该。瞳瞳姐这会应该在a市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难道真是看错了？”
大新嘀咕了半天，郁闷，“哥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乔司言轻哂，“劝你把眼角膜捐了？”
大新：“啊？”
“视力五点二，却连个人都看不清楚，你觉得还有留着的必要？”
“我……”
“不如趁早捐出去给需要的人。”又睨了一眼冷笑道，“省得浪费资源，看谁都是姐。”
“……”
大新无言以对，对不起他错了，真的错了，可能是这阵子在瞳瞳姐那里生活过得太滋润了，忘了这世上还有他言哥那张不怼人就会死的嘴。
他后悔不已，就听到乔司言又问道：“她住在几楼？”
大新一脸茫然。
“不是说看到你瞳姐了？”乔司言神情不耐烦，黑眸嫌弃，“看时间她也应该到了。”
大新：？
晚上七点，罗悦过来敲了门，带她去剧组聚餐的地方。
到门口时正好撞上接完电话要回包厢的张盈。张盈走过来，目光落在沐瞳身上，迟疑着询问：“木桐？”
“盈姐。”不用罗悦介绍沐瞳点了点头，打招呼。
她之前在朋友圈看到过张盈的照片，真人虽然有点差异，但还是能认出来。
“真的是你。”张盈说，“之前我还在想写出《迷踪叠迹》这么优秀的犯罪题材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女生。”
沐瞳低声说了句谢谢，“也不小了。”
张盈怔了半秒，随即噗嗤一声笑了，推门将她拉进包厢，“快进来，大家都在里面了。”
沐瞳就这么跟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带到众人面前。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张盈揽着她的肩膀和众人扬声介绍，“这是我们的编剧，也是原著作者木桐老师。”
感受着四面八方望过来的视线，沐瞳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却还是得体地说道：“大家好。”
“阿盈，你确定这是编剧不是你妹妹？”忽然，坐在里面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清瘦男人调侃着说道。
“我倒是想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张盈笑着回了句，给她解释，“姜台导演。”
沐瞳点头，“导演好。”
“那是从警方请的顾问……”
转了一圈，到主演这边，张盈说：“他们几个我就不介绍了你应该知道……”
沐瞳顺势望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干净的面庞，她忽然明白张盈之前说的“有热度”是什么意思了。
李旭，新生代领军人物，常年扎堆大荧幕，演技口碑双飞，是国内最具有电影号召力的演员之一，前年更是凭借谍战电影《双生》击败了一众老戏骨成为了首个90后影帝。
李旭并指在额上点了下，嗓音和外表一样爽朗，“编剧好，我是你亲儿子韩澈。”
沐瞳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点头，“……你好。”
他又指了下乔司言，“乔司言，散养儿子。”
沐瞳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一愣，脑袋似有晴天霹雳，炸得她眼前一片空白。
进来的时候她注意一直跟着张盈，出于礼貌也出于紧张目不斜视的，乔司言又坐在不显眼的座位，所以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也在。
她眨眨眼，“乔司言？”
和她的惊愕不同，乔司言却对在这儿碰到她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嗯了声，凤眸溢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