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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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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眠雪看着司徒源挑眉,有些好奇夫君为什么熟悉章青墨。

    她夫君这个人,看似温润如玉,但就凭康眠雪对司徒源的了解,能够被他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一掌之数。

    如今却说出章青墨之名,又怎么能让她心生好奇呢?

    她看着司徒源,口中催促:“你倒是说呀。”

    舍不得康眠雪着急的司徒源,轻吻她的眉心,慢慢安慰:“别急,别急。”

    他将康眠雪的被子掖好,然后才解释起来。

    司徒源之所以知道章青墨,却是因为范家的那个小子,那两个人一直是同窗好友,形影不离。

    “范家小子?是昔日那位公主的遗腹子”康眠雪听到这里,想到了那张俊美的面容,原来竟然那位的遗腹子。

    司徒源点头说道:“你也知道,那位公主未免可怜了些,所以我才跟他有些交集。”

    这话儿说完,司徒源就觉得腰间一疼,却是康眠雪捏了他,口中嗔道:“你又唬我,那范家小子怎么可能,跟你出了什么交集。”

    康眠雪的娇嗔并没有让司徒源着恼,他笑着握住对方的手,轻声解释:“范家小子身边有血滴子。”

    这话儿极轻,却如同炸雷一样,让康眠雪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眸盯着司徒源,在得到对方的颌首后,沉默不语。

    “难道,当年那位的死因?”康眠雪觉得一阵心火上涌,司徒源的这个消息,让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情况变得更加麻烦。

    当年义忠亲王老千岁之所以事败,就是当时的公主驸马范铎的弃暗投明。

    但是,因为有背君子之言,范铎在义忠亲王老千岁自尽之后,随着也去了。

    只留下当时怀胎五月的公主,此后公主生下范家小子之后,随之殉情。因此多得了那些迂腐寒酸的推崇,称公主娘娘是少有的贞节烈女,还有些脑袋不清的,竟然还想给公主修什么牌楼。

    虽然这些人被当今一一记住,在登基之后毫不留情的处理掉,但是不可否认的事情就是,范公子从出生开始就成了一个孤儿。

    可从现在司徒源的话,恐怕当初还有些内情,只是被掩盖在烟幕之下。

    她抬头望着层层叠叠的幔帐,眼神难得的有些迷离,喃喃道:“阿源,你说,我们真的能够找到仇人么?”

    也许是因为怀孕,康眠雪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婆婆,也就是司徒源的母亲。

    她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什么秋水,什么洛神,在她面前不足十一。

    可是真正让她将对方放在心头的,却是对方是唯一让康眠雪失败的对象。

    当康眠雪对她伸出手时,她拒绝了。

    那是八年前的城隍庙会上,她被系统牵引着去见到她,却在最后拒绝了她。

    “虽然不知道姑娘的来历,但是如若可以,还请保护我儿周全。”那个绝色美人在知道自己会死后,完全没有一点临死的惊吓慌张,反而一副平淡如水的态度。

    康眠雪看出来,她唯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孩子,甚至是陌生的她,只要她觉得对方有能力,她就会拜托对方。

    也是因为这样,康眠雪才会因为好奇而与司徒源结识,两人一路相伴,才走到今天的局面。

    “在想什么?”有些担心自己将妻子吓到的司徒源,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该将这事儿告诉她。

    司徒源的询问惊醒了康眠雪,她眨眨眼,缓了下神,才说道:“明日,我们去给婆婆上柱香吧。”

    感觉到自己依靠的身躯一紧,良久才听到司徒源有些沙哑的声音:“好,你有了身孕,是该跟母亲好好说说。”

    康眠雪知道夫君此时心思复杂,她抬头用手抚摸着司徒源的脸颊,口中调笑:“我现在有孕了,按照规矩,是不是该给侯爷填几个人,好红袖添香?”

    这话儿一出,司徒源仿佛是油锅里的活鱼,直接蹦起来,口中连声斥责:“雪儿,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是有人跟你嚼舌根了?难道是当今?”

    最后说起来,司徒源竟然有几分凶相毕露,竟然撩开被子,想要下地直接进宫跟皇帝理论一番。

    自觉玩大了的康眠雪赶紧将对方拉住,撒娇道:“我就是逗你了,敢往你身上凑的,全都打死,我可不介意血腥。”

    好说歹说,才让对方放弃这时候进宫的事情。今日若是司徒源真的跑去皇宫,恐怕明日就得传出来定远侯意图造反的事情了。

    让赤脚的司徒源赶紧上床,康眠雪嗔怪道:“今日怎么了,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

    有些惊讶对方的过激行为,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司徒源会这么大的反应。

    司徒源拉住康眠雪的手,他的掌心原本极为干燥,此时她竟然感觉到几分潮意。

    康眠雪看到这样的司徒源,转身从床头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块蜜饯,然后塞在对方口中,笑着说:“来,吃个这个,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咀嚼着口中的甜软,司徒源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低声说道:“雪宝,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插入我们之间的。”

    他的眼神中满是柔和,其中注满星光,让人忍不住心下沉迷。

    “我知道的,你知道的,我就是偶尔……”康眠雪有些赫然,她低头解释,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等到司徒源洗漱回来,康眠雪已经匍匐在床榻上沉睡,他走过去将对方的姿势摆正,然后又将一缕发丝从她的脸上拨开。

    他握着对方的手,感觉心中十分踏实:“雪宝,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在你我之间插入别的存在。”

    沉睡中的康眠雪,并没有听到司徒源带着几丝痴狂的话,当然就算是她听到了,也只会表示,希望司徒源这样子一辈子。

    翌日,司徒源本来想让康眠雪多睡一会儿,不过她还是按照昨天的安排,在早饭前先给婆婆上了一炷香。

    老夫人的排位在后院的滇菊堂中,其中种满了各种菊花,只是此时却不在花季,所以多了几分萧索。

    康眠雪和司徒源祭祀出来时,她回头望向婆婆的排位,似乎看到一位高贵大方的女子在向他们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慈爱。

    吃过早饭,康眠雪笑着催促司徒源说道:“你今日进宫吧。”

    虽然知道肯定要走这一趟,但是司徒源还是有些无奈,他有些埋怨的看着妻子:“我难得有日休息。”

    这话儿却是不假,司徒源手上不但掌握着西山大营,当今最大的依仗血滴子也同样在他手中。

    是以平日里,司徒源极为忙碌,他又爱妻成狂,每日里都要回家,从不在外留宿,所以坊间多传闻他惧内之言。

    “他很想见你,你大概也是如此吧。”康眠雪笑笑,低头吃着绣橘刚端过来的汤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早起来,竟然特别想要吃甜的东西。

    自觉已经完全没有秘密的司徒源大刺刺地说道:“本来其实还好,但是当初你和他定下,用什么沧海遗珠的身份来吸引视线的时候,就不太好了。”

    司徒源这话儿一出,康眠雪却是瞬间蔫头耷脑下来,这件事儿已经被对方拿出来说了无数次。

    当日,因为当今寻找婆婆的行踪泄露,使得司徒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为了防止当时才舞勺之年的司徒源,进入那些有心人的眼中,也因为当时当今的皇位尚未稳固,所以才决定让康眠雪代替司徒源,成为传说中的那颗沧海遗珠。

    这一下就是将近六年的时间,也坐实了康眠雪沧海遗珠的身份。

    只是,虽然保护了司徒源,却也将康眠雪推到了台前,使得他一直对当今有些不满。

    自然,这些不满中又带着某些微妙撒娇的情绪,康眠雪是不会当着夫君的面戳穿的。

    好不容易看着他的背影走出房门,康眠雪长出口气,埋怨道:“可算走了,这一天蝎蝎螫螫的。”

    看到司徒源出门,才挑开门帘进来的绣橘闻听,“噗嗤”一声笑出来,口中说出的话就带着几分揶揄:“真的?我还以为主子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侯爷呢。”

    听着绣橘调侃,康眠雪佁然不动,她美目流转:“今日是黛玉的比试,也不知道是哪首佳作,拔得头筹。”

    对于黛玉是否会输,康眠雪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那可是才比咏絮的林妹妹,她会输那是不可能的。

    绣橘将炭火拨开,皱眉说道:“这房间怎么一股子香味?”

    因着康眠雪有孕,所以一概香料都被禁了,连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也全部断了香,怎么会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气?

    这样听绣橘一说,康眠雪也有些觉得有股子若隐若现的香味,这让她瞬间警觉起来。

    心中呼唤系统,一脸睡意都二货有些好奇康眠雪的突然召唤:“老大?怎么了?”

    康眠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一句一句的说道:“二货,给我查看下,屋子里的香气是从哪来的?”

    有些不明白的系统,还是乖乖听话的扫描起来,很快康眠雪的眼前就出现一个红色的高亮。

    “绣橘,把那个青铜鼎拿下来,等等,别用手。”康眠雪吩咐绣橘。

    看到对方想要伸手去碰,赶紧制止对方,直到用手帕将这东西拿下来。

    绣橘凑近仔细轻嗅,终于确定正是此物,她赶紧将小德子叫进来。

    往日里,因为康眠雪不太爱使唤太监,所以小德子所做的大都是些府内的管理,今日听到康眠雪的速招,他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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