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割据：战长江唐王折戟08

    翌日天明，众人闻知昨夜千古无觅将蔡冒、蒯越处决一片哗然，此刻酒醒了的千古无觅是悔恨不已，先不说这二人在荆襄士族里的地位有多么超然，就说在唐军阵营里除了这二人外再无人之擅长水战。想到这里，千古无觅心中苦闷便宣李云卿、周法皇、山渐青、耿法鱼等人一同前去水寨阅兵。

    山渐青见水师进退有节，军容整齐不禁绰起长须感叹道：“傍山依林，前后顾盼，出入有门，进退曲折，虽孙、吴再生，穰苴复出，亦不过此矣。”千古无觅闻听此话是长吁短叹，眉头紧锁，山渐青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口不择言紧忙向千古无觅请罪。可千古无觅却是轻轻一抬手便示意山渐青起身，此刻他也没心思去问责谁，只是默默地检阅水师，但见征南将军典戎一挥战旗，一时间寨下的水师鼓声大作，随后就见向二十四座水寨门同时向上拉开，数百架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众人大喜，李云卿笑道：“看来典将军已尽得水战的法门了啊，那蔡冒、蒯越虽然不是一个好臣子，却是一个好夫子啊。”言及此处，千古无觅的眉头才稍稍有了些舒展。

    待阅兵完毕，众人回到帐中，置酒共饮，同说兵机。可没等大家高兴多会儿，军中各部司马来报又有数千人因水土不服上不了阵了。蒋子翼闻言看向千古无觅问道：“敢问陛下军中可有良医？”千古无觅不解反问道：“这水土不服难不成也是病？”蒋子翼道：“若是寻常的水土不服自然不是病，可臣自打入唐营以来也听闻了每天有数百人因为水土不服而呕吐、腹泻不止，这看起来貌似并不是水土不服，而是某种容易传染的疾病。此种情况必须要用良医猛药来诊断一下了。”此话一出，千古无觅双目一寒，眼底流露出几分杀气，山渐青、耿法鱼、周法皇、李云卿等人脸颊上的笑容也是猛地戛然而止。只有唐军最核心的几个管理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水土不服，是瘟疫。千古无觅向军医下了死命令，凡军中有生瘟疫者一律报水土不服，凡有提出“瘟疫”二字者一律杀无赦。

    眼见千古无觅杀机已起，周法皇看向征南将军典戎问道：“敢问典将军按这种进度操练下去，我军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征。”典戎闻言，面露愧色，上前俯首向千古无觅请罪。“末将无能，水军操练之法不得要领，没有数月操练，末将不敢言胜。”此话一出，千古无觅心头一惊，什么！一个月我都撑不住了，还要数月，一种绝望悲凉之感在他的脑海泛起。忽然，就在此时周法皇朗声道：“水师操练迟迟不能成功非是典将军无能，而是蔡冒、蒯越所传的练兵之法无用。臣有一计，可使大小水师，并无疾病，安稳成功。”

    千古无觅当即向周法皇问计。周法皇道：“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风浪不息。北兵不惯乘舟，受此颠簸，便生疾病。若以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环连锁，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风浪潮水上下，复何惧哉！另外若将步军与水军结合，取长补短，将神机大炮置于大舟之上，江南水师有何惧哉！”言及此处，满座文武无不起身称善。千古无觅当即走出帅案拉住周法皇的手说道：“爱卿真乃王佐之才，纵有萧何、韩信再生也不能与卿媲美也！”周法皇闻言道：“陛下过誉了，这只是臣一时愚见，用或不用俱裁于陛下。”千古无觅当即传令，唤军中铁匠，连夜打造连环大钉，锁住船只。

    突然千古无觅只觉得今日天气晴明，风平浪静，便下令置酒设乐于大船之上宴请文武百官以及荆襄所有的士族。千古无觅高坐于大船之上，参宴者不下数百人，皆锦衣绣袄，峨冠博带。不久等文武百官、荆襄士族都到齐以后，众人依次而坐。千古无觅见夜幕低垂，一轮明月悠然自东山之巅轻盈跃出，它悠然漫步于浩瀚星河之中，与斗宿、牛宿交相辉映，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又见洞庭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心中顿时欢喜，对众人道：“吾自起事以来便立志重整河山一统十三州，如今只有东南半壁江山不服王化。今吾有百万雄师，更赖诸公用命，何患不成功耶！待收服东南之后，天下无事，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文武皆起谢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却说此刻长歌采薇在得知千古无觅将铁索连舟准备向江汉发起总攻后，当即将江东所有的军队都发往江夏。在众人的拥戴下，长歌采薇于鄂州筑坛登基自称吴王。一时间，整个江夏南北两岸遍打着红旗，江东百姓无不张灯结彩欢天喜地。时江东吴郡有一词人为记录这一盛况便挥笔写下一首《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当此事被探子从前线传回后，千古无觅读罢之后大喜当即传阅给在场的文武百官、士族家主，千古无觅斟满杯中美酒对着众人朗声道：“朕平生唯有三愿。一愿我大唐江山海晏河清风调雨顺。二愿我大唐上下同欲万众一心早日扫平天下！”言及此处，千古无觅的双目变得无比狂热，众人只觉得一股气吞山河的豪情壮志直冲斗牛，唯有君临万邦的社稷主方可有此气魄！随后千古无觅再次面向众人开口道：“至于这第三愿嘛，朕久闻江东长歌世家有二女生得是国色天香，一名长歌瑾就是现在的吴郡太守长歌大花；二名长歌瑜，就是这日前称王的扬州大都督长歌采薇。朕戎马一生，为江山社稷操劳二十五载，只盼在尧宫建成之日，同揽二女于龙榻之上，以娱暮年，吾愿足以！”话音一落，便吩咐人笔墨伺候，一首七言诗便跃然于纸上，诗中内容如下：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随后一股狂笑便回荡在这星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