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季宴礼是谁?”
谢长宴不可否认,季廷阳的话确实如刺一般戳进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疤痕。
每次想到照片上的那个男人,那根扎在他胸口上的刺就深了几分。
谢长宴周围的气场弥漫着冷气,公司里的员工们纷纷拉响警报,所有人做事都绷紧了神经,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时候找不痛快。
唯独某一个人。
“阿宴在里面吗?”林絮过来。
特助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光,脑袋上下疯狂点着,“对对对,林小姐您快进去吧。”
他知道谢总在和这位林小姐交往,也知道谢总每次看见林小姐时,心情都会有阴转晴。
早就迫不及待等着林絮的到来了。
“对了,如果您方便的话,能把这份也顺手带给谢总吗?”特助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林絮。
林絮笑了笑,没想到在季氏的帮忙递文件也就算了,怎么到了谢氏之后也做上了帮忙递文件这事,“好。”
她推门而入,一股逼人的寒气就迎面而来,冷得她抖了抖身子。
谢长宴听到动静后抬头,看见林絮之后,一抹复杂的情绪在他眸底稍纵即逝。
下瞬,他就敛起了身上的寒气。
“怎么过来了?”谢长宴放下手中的钢笔。
“可能是因为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吧,说这里火情十分严重,让我过来救火。”林絮莞尔一笑。
她上前,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瞳眸里泛起一丝关心,“是昨晚季廷阳和你说什么了吗?”
林絮不明白,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的季廷阳,长大后怎么会歪得那么严重。
不止性格那张嘴的功力很毒,就连季泽秋也常常吵不过他,在他手下吃瘪,十次有八次都被气得炸毛。
昨晚她在窗口那边趴着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季廷阳对谢长宴说了什么。
“确实说了不少。”谢长宴说。
“他的话不要当真,好多话都是乱说的。”林絮安抚道。
“就连替身也是乱说的吗?”谢长宴忽然抬眸看她。
林絮疑惑,“什么替身?”
“他说你不喜欢我,我只是某个人的替身而已。”谢长宴起身,把她逼到墙边,退无可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魄人的气场,指尖轻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色逐渐晦暗,“这也是假的吗?”
替身?
林絮怔愣一下。
回想起之前季廷阳对她说的话——“你把他当替身玩玩就算了……”
没想到他居然也对谢长宴这么说了。
难怪谢长宴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这句话怕不是在心里憋了很久。
林絮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不说话?”谢长宴身上的气场愈发寒人。
“如果我说不是的话,你会相信吗?”
“嗯。”谢长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近在咫尺的眼神中透着认真,“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不是替身。”
“那季宴礼是谁?”
“你怎么知道?”林絮错愕。
难道是季廷阳告诉他的?
“……你喝醉的时候会对着我喊这个名字。”说到这里,谢长宴手中的动作微微用力,白皙的皮肤霎时被掐出一道红。
林絮痛得柳眉微皱,心里又涌起了震惊的浪潮。
居然是她的锅吗?
“他,我……”林絮结结巴巴,眼神闪烁,脑海在飞速运转。
对谢长宴说季宴礼就是他?
不仅没有证据,还有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
随便编一个借口?
可是编什么好呢?朋友?亲人?
林絮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谢长宴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抬起她的下巴,主动提问,“初恋?”
“……差,差不多。”
“怎么分手的,他现在在哪儿?”谢长宴每问一句话,心里的郁气就重了一分。
“他……死了。”林絮顿了下。
他现在变了一个人,也忘了自己。
这种情况应该跟死了差不多吧。
谢长宴怔了一瞬,这个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死了正好。
她身边就只有他了。
可莫名的,他突然想起以前苏临洲在他面前调侃过的一句话——“活人不管怎么比,都比不过一个死人。”
活人会在生活中磨去激情和棱角,而死人则会在回忆的滤镜中变得越发完美。
谢长宴眸里划过一丝烦躁,眉目间透着黑压压的阴沉,“所以你才拿我当他的替身?”
“都说不是替身了。”林絮瞪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他说相信她的话都是假的。
“你……”谢长宴刚要说话,林絮猛地拉扯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吻了上去,堵住他继续言语的嘴巴。
谢长宴滞住,下瞬闭上眼睛,搂在她腰肢上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把她融入怀里。
心中的烦躁与不安都在这个激烈的吻中退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长宴从之前风雨欲来的阴沉中,恢复了之前散漫悠哉的姿态,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里的文件。
偶尔会心不在焉地看一眼沙发上的林絮。
断断续续地看完一份文件,谢长宴再次望沙发看去。
撞进她那双盈着笑意的眼眸,她明明是在看着自己,可眼底深处却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别人。
胸口的刺仿佛再次长了出来,又刺得痛了几分。
谢长宴的脸色倏然冷下来,疾步走到林絮身边,擒住她的下巴,“你在看谁?”
是在看他?
还是在想念那个季宴礼?
“当然在看你呀,怎么了?”林絮伸手,抚平他头发上某根翘起来的短发,笑着道,“这里有一根头发翘起来了。”
谢长宴的手僵住,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似在压制心中的情绪。
“……你只能看着我。”他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更像是威胁,“你要是有胆子把我当替身,绝对饶不了你。”
林絮似饶有兴致,“怎么饶不了法?”
明明是一个只会憋在心里难受,什么也不敢问她,甚至还想为爱做三的人,会怎么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