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买卖

    刚发出一个字节的声音，许疏泠一锄头就抡过去，老头一下子倒在地上，额头见了血。许疏泠不想浪费力气，拿着先前被解开的那一层绳子直接把老头绑在了做饭的屋子。她回想之前两人的对话，猜测老头应该还有钱，穷苦人家不舍得把钱全部存银行，应该会把一些现金放在家里。她奔向正屋另一侧的屋子，应该就是老头的房间，果然在床下翻出来五千块现金，被两三层旧毛巾包着。

    床头的破柜子上着锁，她又回去找老头身上的钥匙，打开锁以后找到了一个存折，里面有两万多的存款，上一次更新日期正是几天前，取出了三万块。存折她不知道密码了没法拿出钱，可是她也不想让这对父子好过，她又四处翻了翻，找到两人的身份证和手机，两个手机都是老年机，卖不了多少钱。她决定把所有搜刮的现金带走，身份证手机和存折全部扔的远远的，急死这对父子。补办存折要身份证，补办身份证要钱要去派出所，两人现在身上一毛钱没有，还受了伤，医药费也是问题，让他们自己着急去吧。

    许疏泠最后吃了两碗面条，等到钟表指向十一点，此时天色已深，外边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许疏泠在外边上一身男人的破旧衣服，悄悄打开了大门。

    被老头带回来的时候自己在麻袋里看不到路，不过她有心去记每一次的拐弯和直行。可惜在面包车上的时候，路途太远，她不记得那一段路怎么走。如今只能先出了这个村子，再找个安全的地方。

    许疏泠拿着锄头，又把剪刀别在腰间，借着老年机微弱的光往前行走。村落中间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她走了十几分钟就出了村落，再走上小路，两边都是麦田，这一段路很长很长。寂静的夜晚，她不停往前走，两边却一直是不变的麦田，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零点了。许疏泠不敢休息，继续不停往前走。

    零点半，她终于看到了一些光亮和楼房，应该是到某个县里了。看到了希望后，她一鼓作气继续前进。进了县城，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看到的网吧或宾馆还亮着灯，她观察了一下，这一片基本没有摄像头，于是找了个很小的宾馆，门口没有安监控，她没用身份证开了一个标间，进了房门上了锁以后，才终于卸下一口气。

    标间的环境并不好，有些脏乱，她用老年机定了个五点的闹钟，打算先凑活睡一晚。

    一闭上眼睛，许疏泠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愤恨和报复欲在心中燃烧，她讨厌死了这些人扰乱她的生活，她只想好好上学好好赚钱，为什么总有人类似找茬？凭什么她每次只能被动反击，她要报复，她必须要报复。她思索了很久，才睡着。

    五点，闹钟响起，顾不上睡眠不足导致的疲惫，她先去卫生间把存折和两个身份证撕碎、掰断，扔进厕所冲掉，然后下楼问过前台车站在哪，就离开宾馆奔向车站。

    到达城乡客车站，是个陈旧的地方，可却有监控，摄像头上的红点说明监控开着。许疏泠又远远退走，在车站附近找了辆黑车。

    她记得出租车司机需要有正规的公司证明还要有资格证，有的人没有这些就只能开黑车。要是平时她不敢坐这种有风险的车，可现在不重要了。

    她找准一辆黑车后直接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会英高中。”

    “会英高中？到市里那么远，你这”

    许疏泠直接给了一百，司机止住话头，接过钱。

    “一百，走不走，我有急事快点。”

    “走，这就走。”司机看这姑娘一脸冷漠，也不敢多话，一踩油门就走。

    两个小时后，到达会英高中，许疏泠下了车，这次打了一个出租去往惠洁超市。下了车，她步行回家。

    许疏泠身上的钱和手机钥匙早就被东哥几人搜走，幸好她经常丢钥匙，所以藏了把备用钥匙在门外石狮子下面，这算是唯一的幸运了吧，至少还有家可以回。

    进了家门，躺在床上，满身的疲惫终于袭来。以前从不觉得这个家有什么好的，一直都冷冰冰的没有人气也没有温暖，可现在却觉得这么温暖这么安全，就算只有自己住在家里，就算爸妈都不回家，可原来温暖和安全只有自己能给自己。这个房子从来不是亲情的寄托，却早已成为自己的安全栖息地。昨天的害怕、愤怒、咒骂、焦灼和强自镇定，现在都可以放下了，她回家了，自己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从现在起，她不要再做被动接受生活安排的人，她要把生活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她要揭下面具，没爹妈关心怎么了，她不再需要了，没钱怎么了，这只是暂时的。她要上学，要赚钱，她仅有的机会就是读书。读书改变命运，是的，对没有任何助力的她来说，只有读书能改变命运。

    许疏泠定了两个小时的闹钟，睡了两个小时已经是中午，她醒来先洗了澡，已经饥肠辘辘。简单做了顿饭，吃过以后她就骑上自行车打算出门。没想到刚打开大门就发现门外有人。

    “许疏泠你没事吧？”谭力珂看到许疏泠开门，急忙开口，一脸担忧。

    许疏泠见到此人就是两眼一黑，强忍怒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谭力珂自知理亏，唯唯诺诺地说：“我昨天在你家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他们什么时候把你放回来的？他们没怎么你吧？”

    “嗤”许疏泠忍不住嗤笑：“你觉得是他们放我回来的，你昨天走之前觉得他们像是会放过我的样子吗？”

    “那你！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谭力珂慌张：“还是，还是，，”

    “谭力珂”许疏泠打断他：“你知道你有多让人恶心吗？你知道你有多蠢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先惹我，我才一报还一报，我是拿你的视频和照片威胁你，可那是因为你坏事没干成又自作自受，我删视频留照片，可是你心里知道我根本不会真的拿给别人看。你还找帮手，找就找吧还分不清好坏人。每一次，你都说吓唬吓唬我，可是每一次，你都确确实实对我造成了影响。怎么，有个开饭店的爸妈就是好，有关心有零花钱，除了上学没烦恼，还能逗弄女同学，你的心眼真小，你也真的很幼稚。”

    谭力珂越听脸越黑，出言反驳：“别说了！亏我还担心你，在你家等了一天又来继续等，你就这么骂我。”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许疏泠突然提高分贝：“我还要为你的事后愧疚负责吗，当时你怎么被他们一吓唬就跑了，你真的担心怎么当时不帮我？因为你我才被绑走，因为你我才被卖掉，你在我家等我有什么用，我还要为你感动吗？”许疏泠几乎是吼着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