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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屋中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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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施暴者父亲,停下了挥动的长鞭,鞭绳被他抓在手上。

    一头用力,粗长的鞭身,便从另一只紧握的手中缓慢穿过,当那只手摊开时,鞭身表面粘上的血迹,便如梅花般印在了手掌里。

    他很平静地转过身来,把那只手伸到嘴边来,舌头慢慢探出,如水蛭般,舔一口令他着迷的血液,然后凝视着她,还有她手中的短刀。

    他嘴角噙着笑,笑里带着轻蔑和不屑,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十足:

    “哎呦,我女儿有出息了,敢拿着刀,对着亲生父亲了。”

    这时,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隆,在每个人心底炸响。

    天气的突变,仿佛预示着这间屋子里,这个家庭即将要发生一场剧变。

    宫秋寒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被屋内阴暗的光线,切割成条条扭曲的形状,她面露狰狞之色道:

    “我的刀,对准的不是亲生父亲,而是一个人渣。”

    “是想彻彻底底毁掉这个家的人渣!”

    中年醉汉竟像突然发酒疯一般,疯狂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同恶魔在低语:

    “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而你,则是我这个人渣生出来的种。”

    “所以,你也是个坏种啊!”

    “知道不?”

    桀桀桀!

    中年醉汉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宛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魔,在对着宫秋寒灵魂使劲嘲弄和蔑笑。

    这时,只见宫秋寒也诡异地笑出了声:

    “既然是坏种,那杀了你,也是没关系的呀。”

    “所以啊,把鞭子扔了。”

    “后退,离我妈远点!”

    宫秋寒握紧短刀,直逼着中年醉汉一步步往卧房里后退。

    面对利刃,中年男人识趣地举起手来,手一掷,鞭子扔在了客厅的角落里。

    宫秋寒每前进一步,中年醉汉便紧跟着后退一步。

    “妈,你没事吧?”

    宫秋寒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宫母艰难地移动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抬起头,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惨笑地对她说:

    “妈妈没事。”

    “妈妈不是让狂潮带你走吗?”

    “你为何不走?”

    宫秋寒紧紧咬着唇,眼泪溢满眼眶,声音暗哑道:

    “走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嘛?”

    “只要这个男人不死,我们的家,就会活在无间地狱之中,永远受无间之苦,永远无法解脱。”

    宫秋寒狠厉而决绝的神情,使宫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极其害怕宫秋寒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来。

    “女儿,千万不要冲动。”

    “他再坏,再对我们不好,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可千万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啊。”

    宫母身上的衣服布条已鞭子抽烂,可她依然拖着被条条嗜血鞭痕覆盖的虚弱的身体,气若游丝,仍对宫秋寒循循善诱。

    “对啊,我的好女儿。”

    “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要点赌资和买酒钱。”

    “只要你们给我,我立马就滚的远远的。”

    “保证不来烦你们。”

    中年醉汉开始谈起条件来。

    “不来烦我们?”

    “这是你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我们又是第几次给你赌资和买酒钱了?”

    “或者说,是你第几次来偷东西了?”

    “你心里没数吗?”

    宫秋寒嗤笑道。

    “那把左轮手枪,是你来我房间偷去,然后买给邻居那个打算抢劫银行的陈先生的吧。”

    宫秋寒提起这件事时,特别注意到他的父亲眼睛微眯了一下,嘴角紧跟着不自觉抿了一抿。

    “那又怎么样,老子是一家之主,这一家子的东西,都是老子的,老子爱拿什么出去卖,就拿什么出去卖。”

    “包括你一把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手枪。”

    中年醉汉自知理亏,便把自己父亲的身份搬出来。

    “呵呵,你还有脸说你是一家之主,”宫秋寒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失声道:

    “一家之主的职责,是专门做将自己女儿送给人家当替罪羊的事吗?”

    中年醉汉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他自然知道,由于前一阵子,手上输光了钱,连房租都交不上,被房东赶出来。

    甚至连躺在天桥下买醉的酒钱的付不起的时候,他便动起了歪心思。

    他使尽各种手段,找到离婚妻女的新家,然后再想方设法,威逼利诱其房东,最终要到房屋钥匙。

    之后便入室,偷走了家里的储蓄,还有女儿房间抽屉里那把枪,通过介绍人,转手卖给跟另一个输光了房产的赌棍。

    之后他便从新闻上知道,那人拿着那把枪,抢劫了银行,还想将这把枪寄存在宫秋寒这,把这趟祸水,转移给自己的女儿。

    所有这些,他自然知道,可他现在不在乎。

    嫁祸没成功,大错没有酿成,在他看来,就不算他的错。

    “喂,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你有多一个伤疤。少一根头发吗?”

    “没多也没少吧,那你在我面前磨磨唧唧干什么。”

    “赶紧给钱,拿钱我就走。”

    听了宫秋寒在这说这么多在他看来没有意义的废话,中年醉汉脸上终于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宫三雄,我要你保证,这次你拿完钱,以后再也不会纠缠我们母女。”

    宫母手用力撑起快要倒下的身躯,眼神带着几分坚毅与决绝,死死盯着她这个令她生厌的前夫宫三雄。

    “好,给我十五万,我答应你们,从此跟你们划清界限。

    “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也不来纠缠你们。”

    宫三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答应了宫母提出的条件。

    “存折在我卧室床上的白色手提包里。”

    “密码是……”

    当宫三雄的步子,兴冲冲地正要走向宫母卧室,宫母正要说出存折密码时,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比他们更快一步,闪进卧室。

    嘶~

    一道干脆得撕稿纸的声音传来,一张红色存折,转瞬被撕成两半。

    似乎意犹未尽,又一声,四份。

    之后被扬起,甩在宫三雄那张,此刻已经臭得跟一坨屎似的脸上。

    “拿去吧,十五万。”

    宫秋寒冷冰冰盯着她的父亲,满足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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