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活生桩
活生桩是一种可以人为制造出的邪祟,与黑太岁一样,属于“怪”这一类别。
将活人砌进砖石土木之中,并设法使其以这种状态再存活一段时日,积累怨气,死后就有概率和建材融为一体,以邪祟之态复苏。
“落红居士用来喂养鲤鱼和人参的邪祟肉片,应当就是取自这些活生桩,借助阵法使它们陷入了类似休眠的状态。刚才他停用了阵法,所以它们苏醒过来发起了攻击。”
“感觉这房间的墙壁里应该藏了近二十头活生桩,每头大概十年出头的修为……至于这家伙用的什么人来打生桩,恐怕多半是些买来的奴仆吧。”
念及此处,宁柯的脸色阴沉下来,连柴华二人都不顾了,径直朝落红居士追去。
他想起小玖曾经就是被摆在货架上的商品,因此对这家伙多了亿点私人情感上的不满。
“道友留步!”
冲进暗门之后,宁柯冲着落红居士的背影大喊,然后他居然真的停下了。
“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你小子才修了几年,就敢一个人追来?”落红居士冷笑道。
他之所以跑路,主要就是忌惮黑大汉等人直奔自己围攻而来,到时候他一个脆皮术士必然遭重,但眼下只见宁柯一人,他便停下脚步,打算先了结一段仇怨。
毕竟,他被逼到这步田地正是拜宁柯所赐,这让他怎能不恨。
“接招!”
宁柯以透骨钉的手法掷出银针,同时居然很有武德地出言提醒。
在这种诱导下,落红居士下意识地没有选择闪避,而是发动了右手中的另一块阵盘,引得一股灰黄色的能量流如同幕布一般落在面前,挡住了银针。
所谓阵盘,容纳着提前准备的、便携式的小型阵法,是阵法师遭到突袭以致没机会布阵时,顺手就能掏出来发动的手段。
此时落红居士发动的是“土灵壁垒阵”,借助地脉之气进行防御,银针没入一半后便如同扎进了柔软的泥地,无法再进分毫。
若是仔细观察,能在这幕布般的能量流上看到隐隐阵纹,而它们最终都汇聚到了落红居士右手阵盘之中。
“若是飞斧标枪之类投掷兵刃,我倒还要慎重几分,可这牛毛般的牙签有什么用?”落红居士不屑一笑。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启自己的回合时,他作为阵法师能清晰看到的属于土灵壁垒阵的阵纹,正以奇快的速度崩解,地脉之气形成的幕布自然也因此消散。
这让他大惊失色,而短时间内他也看不出,那从银针末端如树根般延伸,扰乱阵法构造的炁丝,不知宁柯到底用了什么神秘手段。
见防御被破,宁柯心中大定,知道已经成了一半,于是一边将接连不断的飞针掷出,一边快步朝落红居士逼近。
这下挡无可挡,落红居士便只能用那蹩脚的身法闪躲,最终被数针命中了双臂
扛过这一轮后,他十分庆幸没有受到致命伤且没被破坏肢体,正要发动另一块阵盘反击,却感到双手一软,提不起劲来。
“毒!?”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麻痹感,落红居士运炁阻止毒素扩散,却发现这毒品质不低,没那么容易解决。
什么都做不了,落红居士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宁柯逼近,于是转身尝试起了最后的奔逃。
接着,他就收到了宁柯从口中喷出的一道如蟒蛇般的毒烟,不慎吸入一口后,双腿一软,旋即发麻,转眼间便被宁柯追上。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那如钢锥般的手指骨节,落红居士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等等!我在天河府经营多年,薄有家资,全都可以给……”
“我不是正在抢嘛!”
宁柯的动作没有停顿,一拳将他整个人掀倒在地,于胸口处轰出了一个寸许深的拳印。
落红居士脖子一歪,闭眼气绝。
失去炁支持的阵盘瞬间失去光芒,从他的左手砸落在地,连同那些被托着的人参一起。
宁柯看向似乎已经死去的落红居士,将一株参往他脸上晃悠了一圈,然后就看到其鼻翼微微翕动。
“你一个修性的,命有点硬啊?”
宁柯笑了笑,朝他脸上几拳招呼过去。
“啊!!”
落红居士这才惨叫出声,没来及讨饶几句,脑浆就被崩劲震成了一团浆糊,面部也被打成了平底。
确认这家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宁柯才调头返回,瞧瞧那群倒霉蛋的情况。
等回去一看,不出他所料,整個房间已经被拆解成了近二十个小部分,每一部分都是以砖石土木为身体,以暗红色的人类四肢和头颅为步足的异形怪物。
每一头活生桩都有十年出头的修为,相当于或接近一个柴华,把众人围在中央,令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纵然有黑大汉这等高手可以做到一对一压制,但这些邪祟可不讲武德,一拥而上后用那伸出建材的肢体,如降龙十巴掌一样扇来,让在场修士都打出了双拳难敌四十手的感觉。
此时,黑大汉等人一见先前及时窜出包围圈的宁柯又折返回来,料想那落红居士已经逃跑,所以没找他麻烦,故而看到希望,大声喊道:“宁师傅!快去城北军营叫人!”
“太远了。”
宁柯淡淡回应,然后朝最近的一头活生桩奔去。
这让黑大汉顿急了,连忙道:“这里我们撑得住!赶紧去搬救兵才是正事!”
对此,宁柯还没回应,同样在艰难鏖战的柴华就做了嘴替:“求求你闭嘴吧,别干扰了宁师傅动手!”
这话让被保护在中间的非战斗人员顿时担忧起来。
严会长看向柴富,问道:“你带来的人,有把握吗?”
“我也很想知道……”
柴富满头大汗地说着,然后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半空中漫天砖石碎屑飞舞。
宁柯来到了一头活生桩跟前,以横练圆满之躯忽视了它的攻击,而后以山河破的崩劲将融进它血肉中的建材打碎了部分,见到了藏于其中的,如心脏般砰砰跳动的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