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失控
匕首泛起的冷光照到辰九川脸上，他瞳孔微缩，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一一小心！”沈睿阳一脸焦急地大喊。
就在两人以为鹿谨一会被刺中时，鹿谨一一个漂亮的转身，避开迎面而来的匕首。
顺带补上一脚，将辰启踢到角落。
而他手里的匕首，刚甩出来的瞬间，就被鹿谨一打落。
刚好落在辰启身上，刺进他的肩膀！
“哎呀，力气大了点，真对不起呀。”
鹿谨一恪守林凡教的人情世故，伤害到他人首先要说对不起。
“不过，你活该！”
辰启：“”
你是魔鬼吗？
辰九川大步赶到鹿谨一身边时，手都在微微发抖。
过去的这几秒，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个瞬间似乎重合了。
不一样的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并没有躲过匕首。
而是一袭白衣，躺在了血泊里。
“有没有伤到哪儿？”辰九川将鹿谨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烦躁。
他明明看到鹿谨一躲开了匕首，但还是害怕。
鹿谨一身上的痒痒肉被摸到，只能一边躲一边笑：“我、我没事，你、你别摸我，好痒呀。”
确定鹿谨一没有受伤后，辰九川沉着脸走向角落的人。
辰启捂着流血的肩膀，看到辰九川走来，一脸惊恐地往后退。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辰九川？
阴沉、愤怒、想杀人。
“堂、堂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辰启一边往外爬，一边痛哭流涕地认错。
“堂哥、哥，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滚，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眼前。”
什么转运阵？
什么打脸逆袭成天才？
什么辉煌灿烂的未来？
现在，他只想活命！
辰九川一脚踩在辰启的胸口，他伸手捡起地上沾血的匕首。
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辰启顾不上肩膀上的伤，抱着辰九川就求饶。
眼泪鼻涕都蹭到辰九川的裤腿上。
向来洁癖的辰九川，像是没看到埋汰的裤腿一样。
他拿起匕首贴在辰启的脸上：“你敢动他？”
金属固有的凉意冻得辰启一个哆嗦，他认错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脸上就被辰九川划出一道口子。
但对上辰九川阴鸷的双眼，他将到嘴的哀嚎生生咽下。
鲜血、惊恐、眼泪
激起辰九川心底深处的暴戾，他似乎被隔绝在尘世外，听不见任何一点儿声音。
他缓缓举起匕首，就要刺向辰启的胸口。
辰启眼里的惊恐，奋力挣扎的四肢，在辰九川看来，不过是猎物临死前的垂死努力。
他嘴角勾起嗜血的笑，他的双手，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血了！
辰启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千钧一发之时，鹿谨一拦下辰九川的手，并从包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哒！”他拍了拍辰九川的背：“因果报应，自会循环，不要脏了你的手。”
辰九川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劈开黑暗。将他拉回人间。
再次回过神时，就是鹿谨一在轻声安慰他。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你”辰九川想打断鹿谨一哄孩子一样的语调，但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
沈睿阳极有眼力见地端来一杯温水，辰九川喝了，嗓子才不似刚才那般干涩。
他低头看着哄自己的鹿谨一，眼神温柔缱绻：“谢谢一一，我已经恢复神志了。”
鹿谨一半信半疑地看着辰九川，眼神明显不信。
刚才他失控的样子，吓死个神！
还以为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呢。
考虑到辰九川的面子，鹿谨一贴心地说：“偶尔的脆弱，并不代表你不是霸总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酷炫拽的霸总！”
“你就把我当成长辈，在长辈面前，不需要逞强。说不定，你小的时候，我还看过你光唔唔唔。”
辰九川面无表情地捂住鹿谨一的嘴，手动切断他的话。
光什么光？
二十八岁的霸总，
从来不会光腚！
小时候也不会！
“你打算怎么惩罚他？”辰九川指着辰启问，转移鹿谨一的注意力。
鹿谨一的关注点果然变了：“自然是按照审判结果，抽走他的智根。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你怎么知道骨戒和心头血可以控制顾褚？”
凡间知道魅族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能精准找到它们的弱点了。
辰启被辰九川吓得够呛，不敢在作妖，便将梦里的事说了。
听完，鹿谨一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梦境、黑衣人、预测未来？
有意思！
“我真的没骗你们，”怕几人不信，辰启急忙说：
“真是梦里一个黑衣人告诉我的，顾褚的位置，也是他说的。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辰启真是恨透了梦里的黑衣人，早知道就不信他的鬼话了！
现在好了，遇到更懂行的人，小命都差点没了。
“我信。”
鹿谨一笑着点头，不等辰启松口气，他继续说：“接下来，就是执行审判的时刻！”
他捏着因果符，在一脸懵逼的辰启头上点燃。
两道淡金色的光芒瞬间被抽出，缓缓飘向沈睿阳。
随着光芒消失，辰启清明的双眼变得无光，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他这两年的智根归你。”鹿谨一对沈睿阳说。
身体深处传来的温暖，让沈睿阳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朝鹿谨一鞠了一躬，真诚地道歉。
要不是遇到鹿谨一，那他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倒霉蛋。
而辰启这个小偷，就会拿着他的气运，一辈子顺风顺水！
“不用谢，你命里自带功德，就算没有遇到我，也不会倒霉太久。”鹿谨一突然伸手拉着沈睿阳：
“你投胎时，文曲星给你送了很多福。那家伙最小气啦，能给你送这么多福，肯定是你上辈子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
“神怜悯苍生，偏爱善人。那我便祝你余生福泽绵延，万事顺遂！”
专心祈福的鹿谨一，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或许，神本就模糊，一切神貌都只是世人的猜想。
“阳阳，咱们江城见哦。”鹿谨一不舍地抱了抱沈睿阳。
百花镇的旅途，是时候结束了。
“一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辰九川轻声提醒。
见鹿谨一不解，他用手做了一个绕圈的动作。
鹿谨一秒懂，从包里取出遗忘符，在沈睿阳诧异的目光下，绕了绕。
不一会儿，沈睿阳昏昏沉沉地朝屋里走去。
关于非科学的一切，他醒来后都会忘记。
鹿谨一满意地踏上归程。
不过，他似乎好像还忘记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