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那天我是认真的
秋浅捕捉到他闪烁的眼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
封厉严默了片刻，启口说话了，眼神十分坚定：“和你结婚那天，我是认真的。”
秋浅微微仰着脸，望着他的眼睛。
回想起了那一天。
他的眼神，亦如这样坚定。
结婚那天，秋浅是不太愿意的。
自从她救过封老太太一命，就被她列为孙媳的对象，并十分急切的想要撮合她和她的二孙子。
而秋浅觉得，报答的方式，不是只有婚姻，还有其他的选择。
她向老太太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嫲嫲，那个。我从未与他见过面。彼此陌生，就这样和他结婚，不太好吧。”
但是封老太太执意坚持，拍拍她的小手背，温和安慰，“嫲嫲知道，你俩从前不认识，但从今天开始，你俩就认识了。
我和你爷爷也是结婚那天才见面的，新人见面当天才认识，就这一婚，就定了终身。”
老太太在车上就当即拨电话给她的二孙子，“严儿，嫲嫲昨天跟你说的事，你今天无论多忙，都要抽空来一趟民政局。
秋浅心中期待着，对方能拒绝掉。
没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还说道：“嫲嫲，我到民政局了……”
封老太太不由得喜笑颜开，“你早到了呀，就先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
到了民政部门，封老太太紧紧拉着秋浅，步伐稳健地走入办证大厅。
就这样，秋浅与封厉严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的台前。
封厉严身形高大，背部挺拔，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裤线笔直锋利，衬托出双腿更修长有力。
他转过头来，五官立体，轮廓分明，眉宇之间是肃冷的气质，戴了一副金边眼镜，遮去了眼神中的几分深邃和锋利。
但他面部的轮廓感，线条完美的比例，给人十分强烈的视觉吸引力，和冲击力，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民政大厅所有人都面露惊艳之色，对他绝美的颜值崇拜，只差没奔走相告：“大家快来看哇，这男人好帅！”
秋浅当时也一愣，双脚定在办证大厅中央。
主要是男人确实很帅，但同时心里亦明白，帅上天的男人，非她所能驾驭的，她也不想驾驭他。
家世背景，社会地位，顶级阶层，她一个都不匹配。
学历认知，三观见识和生活习性，兴趣爱好，都不在一个范围。
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她实不想融入。但是男人，非要把她拉进去。
封厉严略一颔首，接着向她伸出一只干净的大手，显得文质彬彬：“你好。”
秋浅迟疑片刻，被动伸手，“你好。”
互道你好，握手之后，这一对陌生的男女共同坐在了办理结婚登记的台前。
工作人员柔和询问了两人是否自愿。
秋浅犹在迟疑，封厉严冷着面，但已毫不犹豫，一口答道：“我封厉严，自愿和秋浅，结为夫妻。
封老太太听到二孙儿低沉有力的表达，满脸堆笑，“哎，好好好。”
而秋浅却忽然站了起来，“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她想借故溜走。
精明的封老太太急忙把她按下去，“浅儿，上洗手间不急，快回答你自愿和封厉严结婚……叮铃铃。”
手机突兀响起，骤然打断了封老太太的话，也许来电人很重要，她只好走出去，先接电话。
秋浅这才得空，连忙把男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拽到一边去，压低声音，建议他取消和她结婚。
封厉严却用修长干净的手指扶了一下金边框眼镜，微眯着眼睇她，冷声道，“来了民政局不结婚，你想耍我吗？”
秋浅竭力解释，“我也是被老太太骗了。老太太骗我上车，到了车上，才说明原因来民政局，和我二孙子结婚……”
她已在车里和老太太重复了好几遍。
那天在地铁口，救她是自己该做的事，她是护士，职业使然……不要老太太什么报酬，也不要老太太什么报答。
但老太太硬是固执地，坚持要把她和她二孙子撮成一对，认为他们俩最般配。
这个时候，说no的，只有封厉严了。
他只要不结那个婚，两人就不会……
偏偏封厉严还偏不说no，偏要在结婚登记处说，“我封厉严，自愿和秋浅，结为夫妻。”
还在秋浅把他拉到一边，劝他不要答应这门婚事时，沉声重复了一遍：“我封厉严，自愿和秋浅，结为夫妻。”
他那么坚定的眼神，坚定的话语，好像在宣誓。
把秋浅急得没辙，又有些震撼。
只好在被他拽回去时，两人一起坐在办理结婚登记的服务台前，她机械地念道，“我秋浅，自愿和封厉严，结为夫妻。”
于是，他们这一对彼此陌生的男女，就这样结了婚，成为了夫妻。
前一秒还陌生，后一秒就结婚。
婚姻大事，何等重要，他竟如此草率？
此时，秋浅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这男人。
而这男人，也看着她。
当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互相对望。
面对这双清澈如溪水，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封厉严又躲闪了。
他避开了她的眼光，泛起眼白望向办公室的窗，“嗯，我也觉得有些草率了。所以，和你离了……”
“三年了，为什么现在才觉得草率？”
秋浅认真问他。
想着他们结婚又离婚，多多少少心有不甘。
虽然三年前，登记结婚之后，他说过这样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允许，也同意，咱俩的关系随时都可以结束。
如果有一天离婚了。
离婚那一天，彼此不要问为什么。
好聚好散，就当缘分一场。”
当时她说好，并且点了头，赞同：“这样也不错。”
但真的离婚后，秋浅又觉得很伤感。
因为身患癌症，她才那么快速地脱离，如若健健康康的身体，她还是想要问问，问他为什么前天突然要和她离婚？
是因为白月光，要回了吗？
秋浅望着良久未出声的封厉严。
未得到他的回答，遂帮他答，“三年前结婚草率了，三年后才后知后觉？所以就离婚了？”
封厉严侧首向她，嘴角微动，“或许是的。”
模棱两可的回答。
竟不如当年，结婚当天，他神色凝重，不苟言笑地重复好几遍，自愿和她结为夫妻，让人觉得干脆利落。
他向来果断，何时拖泥带水过？
秋浅不愿再去猜测他如深海般的心思，既已离婚，她亦身患癌症，分手不拖累他，也是一种善良。
一阵铃声，骤然打断了他们之间又将要陷入无语对望的沉默。
封厉严举着手机，贴放在耳边。
讲完电话后，沉声吩咐道：“昨日邱总参观公司突发心脏骤停，抢救及时无大碍。中午，你随着我，一同前去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