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泽一已经吹干头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隋清慢吞吞地走过去，刚才的气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说:“我家有点小，只有一间卧室，你去睡。”
泽一关上手机，抬眼直视他:“你睡哪？”
“沙发。”隋清指指面前的地方。
泽一抱着手臂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丝毫没有让坐的打算，微微歪下头，问“一起睡床不行么”
果然只有自己脑子里在想些暧昧的东西，隋清肩膀耷拉下来，不容反驳道:“不行。”
“为什么？”泽一微微皱眉，学着隋清的语气，“我睡沙发。”
怎么可能真的忍心让泽一睡沙发，他一米八的个子睡在那里都难受，更别说泽一一米八八的身高了。
隋清泄气，只好妥协道:“那一起睡床吧。”
没想到关于睡床睡沙发的事情两人还能僵持这么久，隋清给他抱床新被子，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没。”泽一坐到床上，见他还在床边站着，“你不睡吗？”
隋清摇摇头，说:“我还有点工作，你先睡吧。”说完转身带上门走出卧室。
卧室的灯光被调成暖黄色，简单扫视一遍，家具也大多都是暖色调。
偏过头摸身侧的手机时，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就这么大咧咧地展开。
纸张有些老旧，折痕处出现泛白，显然是经常拿出来翻看的结果。
或许他还懂得一点礼貌，只是大致看一眼，灯光覆在长长的眼睫上，洒下一片阴影，看不出神情。
隋清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用毛巾擦擦手，准备回屋睡觉，以为屋里的人已经睡去，隋清握着门把手轻轻打开。
室内暖黄色的灯光落在那人的头顶，隋清短暂地怔愣后，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听到响动，泽一转过头，丝毫没有手里拿着别人东西的心虚，淡淡地说:“掉地上了，顺手捡的。”
隋清点点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走上前，接过药瓶的同时也看到了熟悉的纸张，身形一顿，余光往旁边飞快瞟一眼，见他神情似乎没什么不对，暗自松了一口气，将那封多年前的情书装进信封，飞快地连同药瓶一起，塞进抽屉里。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风渐渐停歇，这场对城市不知是惩罚还是奖赏的风雨终于缓缓归于平静。
室内一片黑暗，朦朦胧胧间，隋清听到他低声问:“为什么吃安眠药”
声音是熟悉的，隋清稍微清醒一点，思考一会儿，轻声解释:“睡眠不太好，这是之前的药，最近没再吃了的。”
今天就没吃，也不算是骗人。
黑暗里，泽一睁着眼睛，望着身前人的背影，语气柔下来:“晚安。”
“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习惯身旁有人，还是没有吃药的缘故，隋清这一夜睡得断断续续的，梦见很多从前的画面，小树屋、滑雪梯、烟花、新年，都是很短的几个片段。
天空已经渐渐破晓，被雨水冲刷过的路面泛着光泽。
隋清坐起身，再也睡不着，揉揉眼睛，轻轻掀开被子，突然听到身侧响起沉重的呼吸，隋清连忙偏过头去看，发现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额角渗出一层湿汗。
隋清抿抿唇，去客厅倒了杯温热的水回来，坐到泽一身旁，轻拍几下他的肩膀，轻声说:“做噩梦了吗？起来喝点水吧。”
泽一听话地慢慢坐起身靠着床头，可能是刚醒来再加上做了噩梦，身体有些乏力，抬起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隋清按下他的手，把水杯递到他唇边，说:“我喂你喝。”
泽一看他一眼，配合着抬起下巴喝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泽一长长的眼睫颤了颤。
喝完水，隋清把水杯放到一边，坐在床上陪着泽一靠在床头。
谁也没说话，隋清也没偏过头去看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墙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隋清肩膀上蓦地一沉，偏头看去，是泽一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秒后，腰间横来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腰，隋清瞬间僵直，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敢眨。
又是不知道多久，腰间横着的手臂没有挪开的意思，隋清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突然间，肩上的脑袋无意识地动了动，颈侧被什么柔软湿热的东西蹭了下，隋清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又瞬间僵直。
他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入睡，丝毫没有察觉到，肩头的人唇角翘起了一点弧度。
雨过天晴，阳光刺破窗帘露出些许微亮，隋清躺在被子里抬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察觉到身边空空的，踩着拖鞋，顶着一头杂乱的发跑去客厅，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早餐在桌子上，上班先走了。
捏着薄薄的一张纸条，隋清用手指轻轻搓一下，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洗漱完吃过早餐，隋清踩着点上班，邻座的章子节滑动椅子潇洒地转了个圈，惊叹道:“哎，第一次见你来这么晚诶!”
简单整理桌面后，隋清摸摸脖子，说:“昨天晚上没睡好，雨太大了，有点担心。”
章子节点点头，想起什么，歪头靠过来:“咱这阵子肯定有的忙活。”
“为什么这么说？”隋清望向他，不明所以。
“你来晚了没听到，老板接了个大ip的活，末世主题。”章子节啧啧两声，转着椅子回到座位，感叹，“难画!”
隋清点点头。
果然，没过多久，林霁召开会议，宣布了这则消息，主画师落到了隋清头上，章子节拿着文件，路过隋清身边半颓废半幸灾乐祸:“可有的忙喽!”
确实有的忙，初步确定场景画面等，工作室就整整忙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隋清公司家里两头跑，其他地方一个没去，也没空去想其他的什么。工作室的人也都忙昏了头，有天章子节画着画着抬手一摸头发，掉一大把，直接给人整崩溃了，但没办法，崩溃了也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