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封瞎子
跟着壮汉走进村落，时值午夜，村落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时不时还有狗叫声，为宁静的村落增添了一抹祥和。
壮汉家位于村落深处，靠近山脚，一盏烛灯指引方向。
“是二狗回来了吗？”
还没进门，门内有人询问，推开门，壮汉将背上的背篓放下。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摆在房间正中央，在房间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两张简易的竹床放在那里。
烛盏就放在八仙桌上，八仙桌旁坐着一位佝偻着后背，双目无神的老人。
“阿爹，不是说过了吗？不用等我，你眼睛不方便，早点休息，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壮汉走到老人身旁，扶起老人，老人那双无神的双眸看向门的方向，杨润正站在那里。
“今天有客人来呀，我去将我珍藏的老酒拿出来，招待一下客人。”
老人的双眼仿佛能看到杨润一般，对着他招招手。
“来，来这里坐，别站在门口，哪有客人来了站门口的道理。”
“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
撇开壮汉扶住自己的手，老人走到门边，从门后拿出一把锄头，扛着锄头就向外走。
当老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杨润伸手在老人的眼前晃了晃，老人停下脚步，若有所感的扭头，他一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客人你拦我干嘛？还不快去坐下，让二狗炒几个菜，我去取酒，我们家好久没客人来了，今晚上得好好喝上一顿。”
答应一声，杨润走到八仙桌边坐下，壮汉取来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杨润，又倒了杯热水放在他的面前，解释道：“小娃娃，莫要见过，我阿爹很热情，你在这里稍坐，我去拌几个凉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盘色香味俱全的凉菜就摆在了桌子上，老人也在这个时候，提着一坛还有新泥的酒坛走了进来，那酒坛少说能装下十几斤酒，壮汉看到酒坛，有些诧异。
“阿爹，我们只有三个人，你怎么挑了这么大一坛酒回来？”
老人将酒坛放在八仙桌上，取出五个酒碗依次摆开。
“说来也巧，有两位老朋友说他们也要来，我就将这坛老酒取了出来。”
听到还有人来，壮汉挠挠头。
“那我再去整点牛肉。”
三个凉菜加一盘卤牛肉上桌，老人拍开酒坛上的酒封，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封瞎子，今不错，舍得拿这么多酒出来，好久没喝过你酿的酒了，我可得好好品尝一下你酿制的美酒。”
就在酒香飘出房外时，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从门外传来，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位老者。
那男老者头戴斗笠，身体精瘦，上身穿着一件粗布马甲，下身一条黑色长裤挽到了膝盖位置，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一副钓鱼佬的打扮，正是姜老。
女性老人穿着一件暗蓝色长袍，头发用木簪扎起，胸口挂着一面巴掌大小的八卦镜，双手拢在衣袖内，是那佘老太。
“封老哥，别来无恙。”
走进门，女性老人才开口。
拿起酒坛，将五个酒碗斟满，房子的老主人先自顾自的喝了一碗，壮汉见状赶紧向来人打招呼。
“原来是姜伯跟佘姨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说着，壮汉将另外两边空着的条凳拉开，示意将姜老与佘老太入座，自己则是与杨润坐在了起来。
等二人入座之后，被姜老称为封瞎子的老人伸手挡住姜老要拿酒碗的手。
“提前说好，喝酒可以，别喝多了又在我这里发酒疯，你酒品不行。”
姜老脸色一僵，被人揭短，他的老脸涨红，拍开封瞎子的手，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放你的心，有晚辈在场，我还能失态了？”
“你说这话，你也不嫌臊得慌，上次在老黄家，他孙女跟孙女婿可都在，你忘了你”
封瞎子继续揭短，他的话还没说完，姜老一把捂住他的嘴，语气不善的威胁道：“你个封大嘴巴，真是什么都敢说，你要再敢说我的糗事，信不信我把你这房子给拆了？”
“嘿！我就说了怎么了？自己干的蠢事，还不能让人说了？来来来，你个老二皮脸，你拆我房子试试，你敢拆我房子，我就敢将你住的地方给砸了！”
听到威胁，封瞎子不甘示弱，两个老头谁都不让谁，看的壮汉苦笑连连，却不敢劝阻，埋头吃菜，还是佘老太看不下去了，连忙阻止。
“两位老哥，消消火，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莫要让晚辈看了笑话。”
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两个老头集中火力开始喷起了她。
“你也好意思开口，你酒品也不行，那次喝多了，你强迫老吴家孩子跳脱衣舞，还说你就好这口，你一个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太婆怎么会有这么个癖好？”
“谁说不是？我可记得这个不知羞的老太婆，还指挥封小子去偷男大的裤衩子呢，我听人说，她有一整个房间的男孩裤头，喂，那边坐着那个小子，可得保护好你的裤头。”
火力突然扫到壮汉与杨润，他们二人面露尴尬之色，佘老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姜老说她有收藏男性裤头的爱好时，她勃然大怒，撸起自己的袖子，就准备与姜老干架。
三名老人互相揭短，争得面红脖子粗，壮汉埋头苦吃，杨润眼观鼻鼻观心，当他们说的话是耳旁风。
争了半天后，三人集体扭头，谁也不搭理谁，端起酒碗，喝起闷酒。
整个桌上就剩下壮汉不停吃菜的声音。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封瞎子一巴掌扇在壮汉的后脑勺上，壮汉委屈的抬头，嘴中还含着半块未吞下去的牛肉。
“让你去偷男大的裤衩子你就去偷男大的裤衩子，我让你干啥，你咋没这么听话？”
话中意思意有所指，佘老太将手中的酒碗重重的砸在八仙桌上，怒道：“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封小子，你告诉你爹，我有让你干这事吗？”
“没，没有。”
干笑两声，壮汉将嘴中食物咽下后，一溜烟跑出了门，再在这里坐下去，自己绝对要遭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壮汉一离开，三位老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杨润，杨润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也有了站起来就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