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拒绝
陆恪到底是按住了蠢蠢欲动的陛下,
没做出赐婚一举。
只说道霞光寺一案就以北齐刺客结案,
既然已经顺藤摸瓜摸到了兵部侍郎许愈达许家,
那便徐徐图之,不可打草惊蛇。
陛下见他转移话题,也不戳破。
顺着陆恪的话,将霞光寺一案结案,
以北齐刺客行刺世子为结局结案,
年关后大丰朝朝贡宴也会提上日程,
来朝贡的北齐也该给个交代,
否则镇守边境的徐家也能合情合理踏平北境。
陛下话风一转,又提起陆恪婚配一事,
“我已然传信去西南,
你母亲知晓你调戏官家小姐,
定是要回来的
到时候你母亲若是拿神武鞭抽你
去冯府提亲,
你可不要求着伯伯我给你赐婚。”
陆恪闻言只是无奈的行礼,而后回镇南王府去了。
夜幕沉沉,
刚从密道回王府的陆恪,甫一回暖阁,
陆十一便脸色不太好看的向陆恪禀告
“世子,
昨夜冯二小姐回府后被冯夫人实行家法,
杖责了。”
陆恪闻言,脸色倏地暗沉下来,明明没有任何发怒神色,
只有绷直的嘴角透露出他此时此刻生气了,
陆恪说道
“不是一直派陆十七监视着冯二,
让她每日来信禀告。
昨夜因何不报?”
陆恪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让陆十七亲自同我说昨夜究竟发生何事。”
陆十七通传进来,
当即跪地磕头,将地砖磕的邦邦响,
额头也渗出了血迹,鲜红一片。
陆恪淡淡道,
“将昨夜冯府情形复述一遍,
自去领罚。”
陆十七将昨夜冯雨师从回府到如何受罚,
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随后陆十一领着陆十七受罚去了。
陆十一对陆十七私下说道
“原本世子就对这冯二小姐人妖难辨一事,放心不下,
特派你前去潜入冯府日日观察传信回王府。
规矩就是规矩,
就算冯姑娘发生的事与妖物无关,
你也得日日记录传信
你可不能擅自替世子做决定。”
陆恪亲卫说到底是男子为主,
这女子唯她陆十一和陆十七两人,
她见陆十七年岁又轻,
总生出一些照拂提点之心。
“况且,经宫宴一事,
恐怕冯二小姐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自然不能错漏她的消息。
世子若是未动心,
以世子的身手,
那冯家小姐应当是近不了世子的身的。”
陆十一心中补充道,这话她自然也就在心里想想,自然不敢说出口的。
已到亥时,
趴在卧榻上的冯雨师只觉得臀部伤口又疼又痒,
这种如同蚂蚁啃噬的疼痛瘙痒感让她难以入睡,
索性点了一盏灯,
寻了一本游记细细观看。
正在这时,窗棂响起“咚咚咚”的叩击声,
正在守夜的绿珠靠近窗棂,
拔出剑,还未等出声询问。
窗户被打开,露出陆十一的头,
陆十一身轻如燕,跳进屋内,对冯雨师行礼说道
“深夜打扰,属实抱歉,
我家世子同您有些话说,
不知冯姑娘可否借一些时间?”
冯雨师有些纳罕陆恪为何深夜寻她,
可想到宫宴“冯妙师”一事,恐怕世子是有要事相商,
便对绿珠说道
“绿珠,你退下吧,
就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绿珠自然知晓这不合规矩,
可她家小姐一向执拗有主张,
自然是听从吩咐守门去了。
陆十一将房间内花鸟鱼虫屏风打开,横隔在卧榻前方,
然后轻盈退到窗外去了。
陆恪身影如魅,悄然而至,
寻一圆凳落座在屏风后,
将一瓶药膏放在圆桌上,说道
“不知冯姑娘伤势如何了?
这瓶白玉膏对伤势极好,
冯姑娘不弃,便留着用吧。”
说到底她被杖责一事是冯府家事,
其中又涉及了他,
他实在无权干涉过多。
冯雨师也庆幸陆十一有够细心,用屏风隔开,
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世子。
今日整整一日,
在宫宴那天她强吻世子,还对世子动手动脚的画面
如同皮影戏在她脑海中循环往复,不断播放。
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谁知她盘算的好好的,
正好她受伤了,在冯府休养个十天半月,
时间一久,世子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假装没有发生过此事就好。
谁曾想,今夜世子突然造访她了。
冯雨师闷闷道
“多谢世子关心,臣女无碍,
也多谢世子相赠药膏。”
陆恪听她声音怏怏不乐,
以为是伤口作痛,精神不济,便不欲多加打扰,便打算速速说完。
又说到
“宫宴上它出现,又溜走一事,
我会同徐汶商量解决,
冯姑娘安心。
我今夜来,
其实是想问冯姑娘…
可愿
嫁我为妻?”
冯雨师一听他提起宫宴,顿时感觉心惊肉跳,
心内呐喊
“可千万别提强吻一事。”
没想到是说“冯妙师”一事,
就在冯雨师放下心来,
却被陆恪一句“可愿嫁我为妻”砸的目瞪口呆,晕头转向。
冯雨师呆愣在场,
半晌未出声。
陆恪见冯雨师无任何反应,
又起身隔着屏风对着冯雨师认真行礼,
说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今日我陆恪真心实意求娶,
敢问冯姑娘一句,
可愿嫁我为妻?”
冯雨师像被弓箭惊到的兔子,那一瞬间呆愣原地,
如今反应过来慌忙跳起逃跑。
连忙语无伦次说道
“啊,不行!这个…这个…你…我…不合适的。”
陆恪听闻她忙的张口拒绝,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划过心头。
冯雨师随后右手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问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敢问世子,
为何漏夜前来问我
而不是我的双亲?”
陆恪说道
“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
你若愿意,我可请旨赐婚,
你若不愿,我也不会拿皇权压你。”
冯雨师听这话脑子木木的,
只觉得漏了很重要的一环,
静谧片刻,冯雨师突然想起
“为何世子突然想要求娶自己?”
冯雨师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陆恪指尖攥紧茶盏,垂下眼睫,一抹绯色爬上耳尖和面庞。
说道
“宫宴种种,陆某自当负责。”
冯雨师听此话,如遭雷劈。
果然宫宴发生的一切,世子肯定介怀。如今,世子还是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