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
此时暖阁唯有陆恪和陆一在,
陆一问道:“若这永昌伯府二小姐真是妖物幻化,那她不伤你,反而试图抹去您的记忆,
所图为何?”
陆恪把玩着茶盏:“妖物狡诈,心思难测。’
这只潜伏在京都的大妖,一直黑气冲天,盘旋在京都上空,经久不散,
却在三个月前突然黑气削弱,稀薄到若隐若现的程度,
直至前两天,突然黑气又增加又消弭,如此反复两日,陆恪觉得不能再拖,
便瞒着陛下,
大摇大摆的带着众人去城外醉心亭赏雪,嚷嚷着连日积雪,京都城内没甚么好玩的,自己也学那些个京都才子,去赏雪煮酒。
目的就是为了当晚留宿霞光寺,引那只大妖对自己出手。
陆恪回想起紫云真人,
紫云真人离开京都前曾再三嘱咐,
‘世子,你随身携带的玉扣,不可取下,
你天生体质特殊,这玉扣可隐藏你体内的气息,
若是丢失,你的灵气无法掩饰,那些妖物便会纷至沓来,试图吃了你一举突破修为啊’
陆一嘴快说道‘这不就是行走的妖族千年人参?
只是这玉扣万一碎了怎么办?”
紫云真人笑呵呵答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
修炼总需要窃取日月精华,山川灵秀,
而那些邪魔外道的妖邪为了提高修炼进程,自然就选择吞食人类精灵,
而你家世子,身上灵蕴深厚,吃他一人足够突破现有修为,可抵五百年修为啊。
世子,你现在如同小儿抱金过市,一切小心为上。
这玉扣切莫摘下。”
紫云真人捋了捋胡子
“这玉扣坚不可摧,除非有近千年修为的大妖能震碎,
这种妖物,也唯有京都城内这只一直隐匿的有可能是。”
陆一刚想说
“那万一这只大妖趁着您老不在京都对我家世子出手怎么办?”
却收到世子警告闭嘴的眼光。
紫云真人却解答了陆一的疑问
“这只一直隐藏在京都的大妖所图非小,这玉扣震碎需要耗费它大量妖力,
它轻易不会出手攻击世子,这会影响它在京都藏匿。”
紫云真人走到陆恪身旁
“世子,你这双眼睛可辨世间妖邪,耳聪目明,
不仅妖邪把戏不能欺瞒与你,寻常的术法对你也是无效,
切莫让旁人知晓,以免被有心的修道之人利用。”
紫云真人甩了一把拂尘“京都如有异动,速速与我传信。”
紫云真人离开后,
陆一问道“世子,既然你灵蕴深厚?为什么不跟着紫云真人修炼?
您武功这么好,若是再加上修炼,岂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陆恪看他一眼“你见过哪块人参用来喂自己修炼的?”
陆一恍然大悟“若是可以修炼,世子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陆恪早已走远,陆一忙喊道,“世子,等等我啊,世子”
陆恪在霞光寺解开玉扣,扔给陆一保管,
他知道这只大妖如今妖气稀薄,定然无法拒绝自己这块人参,
也知道这只妖物在京都隐匿许久,
一贯会挑起人族争斗,边境每每骚乱,
不论是北齐,还是西南边境各族部落,与大丰朝的争斗定有它的推波助澜。
不知道这次又动用何方刺客来刺杀他,
总之它自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陆恪可没忘自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在霞光寺自己在一旁岿然不动,只让侍卫们出手解决刺客,
那潜伏在一旁的大妖见刺客失败,自己便掳走陆恪来到霞光寺后山密林,试图吞吃恢复自己的妖力,
大妖发现陆恪身上携带的驱邪香囊,催动法术摧毁香囊,
却没想到香囊炸毁,满袋符文术法如同飞蛾扑火,围绕在它身旁如跗骨之蛆紧紧相贴,吞噬它的妖气,
又如同一颗颗微型火药,炸毁它的肉身,皮开肉绽,血花如同红霞落雨,红梅映雪。
那大妖恨极,发出“嘶嗬嗬”的怒吼,
直接一招掏心血手攻向陆恪,陆恪胸口金光大作,原是紫云真人留下的护身阵法,
那妖物被陆恪胸口的阵法弹出十丈开外,
大妖恨极“若不是妖丹丢失,这区区阵法怎能伤我?”
正欲调动全身妖力,一举摧毁护身阵法,
却感应到藏身地有人寻它,罢了,良机已失,
这小子身上还不知道藏着紫云那老东西留下的多少东西,若是妖丹还在,怎会如此受掣肘?
藏身地那边又有人不断催促它,
妖物略一思索,眼下还不是暴露的时机,化成一阵黑烟,消散离去了。
虽有阵法护体,在这等大妖面前,阵法只能保他性命无虞,
陆恪还是被那妖物重伤,身上伤口妖物残留的黑气如同蚂蚁啃噬,细密刺痛,
陆恪清楚,自己的自愈能力今夜足够将黑气消弭干净,
只是自己需在陆一等人找来前,保持清醒,否则他今夜将会在这密林冻死。
只是可惜了若是那妖物再继续出手,摧毁护身阵法就会发现触动了自身禁制,
它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只是陆恪没有想到,自己先等来的居然是一对妙龄主仆,
陆恪看着那青衫女子身上黑气冲天,且黑气与伤自己的妖物同源,
心情如坠冰窟,没有想到,京都居然又来了一只大妖,
而自己现如今连给紫云真人传信都做不到了
咚咚咚,暖阁内传来墙壁敲击的声音,打断了陆恪的思绪。
罢,自己亲自去会会这位人妖难辨的伯府二小姐。
暖阁内贵妃榻山水画之后,一扇小门被打开,原是陛下身旁的姚公公
“陛下口谕,要世子您现在就跟随咱家去见陛下。”
陆一自觉退到门外守在门口。
“世子隐瞒陛下以身犯险意图重创京都大妖,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事发后肯定是瞒不过陛下的,
可想而知,这一趟秘密入宫,自家世子定是要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陆恪跟随姚公公刚出密道,一只脚刚踏进御书房后的暖阁,
一只青花山水笔筒迎头而来,
陆恪轻巧躲过,笔筒落在地面‘’噼啪”碎成四分五裂,只留一地碎瓷片。
“跪下!”景文帝气急败坏大吼一声,
说罢以袖掩面,长涕直流
“你这样涉险,让我如何与你那镇守西南的父亲交待啊”
说完斜靠在花几上呜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