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桌子的狼
最近气温骤降，叶欢躺在沙发上盖着薄被还被冻醒了。
厨房已经被收拾干净，周念九点给她发消息，看来今晚家里就她一个人了。
过了十二点，电费比较便宜，叶欢拿出脏衣服放在洗衣机，又把屋里拖一遍，她总爱在深夜干这种事。
睡的太久，这会儿精神气十足，叶欢找部电影躺在床上，还没看一半就睡着了。
早上又被楼上小孩儿吵醒，打开手机看才八点钟，他们难道不知道睡的时间越长才能长的越高吗？
最近接了几个工作范围内的翻译，叶欢正好拿来练练手，顺便积累经验。
中午又去厨房把昨天剩的菜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一遍，早饭，午饭一起吃。
昨天的电影还是没看完，手机来电，打断了她的观影。
是陌生号码。
“是叶欢吗？我是杨新。”
竟然是杨新，叶欢忙不迭说是。
“晚上有没有空，方便出来吃个饭吗？我想着等总公司的培训结束你也该来协助朱琳做些项目了，这次赴局的都是一些常打交道的领导，来熟悉下吧。”
“好的。”
“你家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叶欢说了具体地址。
“六点钟司机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
“好的。”
杨新在电话里说“重要场合，注意下穿着打扮”。叶欢打开柜子看了自己能穿出去的衣服，嗯，几乎没有。
她又跑到附近商场买了一套内搭和大衣，顺带买了一双稍微有点跟的小皮鞋。
周念不在家，她也不会化妆，只能跑去专柜让店员帮忙化妆。
回到家已经快5点了，叶欢换上衣服，又整理了头发，大衣穿起来其实有点冷，但是美啊。
她提前10分钟到门口，司机很准时，叶欢坐在后座，车内的温度暂时缓解了她的寒冷。
进了门，叶欢打电话给杨新，她又报上房间的名字，服务员直接带她往楼上走。
走廊里弥漫着清新淡雅的味道，叶欢忐忑着心跟着服务员。她本以为是杯盘狼藉的嬉笑应酬，没想到会是这么雅致的一处。
从楼梯开始就是地毯，包厢门推开，到屋子里脚感更是舒服了，踏上去跟踩着云似的。
正桌上没人，旁边的小桌倒是有人在玩牌，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朱琳。
杨新看她来了，招呼着她过来：“小叶，来来来，你陪着周总打几局，我这手气太差。”
“杨总，我不会。”叶欢被他催红了脸。
“没事儿，周总会，让周总教你。”
周总满意地看着叶欢，“老杨，你手下的人真是年轻漂亮啊。”
杨新隔着人跟他客套，“哪里哪里，老哥，对我们小叶可要手下留情啊。”
叶欢被他们俩说的头皮发麻。
陪着玩了一会，叶欢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半了，所以这饭局朱琳根本就没来是吗？
从周总有意无意的老是看她，叶欢就明白，杨新带她来就是来陪酒的。
他投其所好用“美人计”哄周总开心，自己今天赴约，是充当他用于达到自己目的的棋子。
满桌的菜没怎么动筷，几乎一直在喝酒，叶欢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 迷梦恍惚，没有人在说跟项目有关的话。
“小丫头今年多大？”
“22。”
“那还真是年轻啊。”
叶欢挤出生硬的笑容，如果有镜子她现在应该是笑比哭还难看。
“小叶，去敬敬周总。”他看向叶欢，示意明显。
这么多人在这，叶欢无法拒绝。
她拿着酒杯站起，还未开口，杨新又言，“今天都是重要领导，别生事。”他下巴朝周总座位扬了扬。
一桌子上的人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叶欢知道此刻没人能帮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便举着酒杯挪步到对面。
“周总，我敬您一杯。”
周总打量她，“我喝酒是要由头的，无缘无故的敬酒我可不喝。”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悠然自得的等她回话。
她知道他在有意为难，可是她现在谁都得罪不起，进退两难。
杨新过去接过了话茬，“老哥，我们小叶知道医院那个项目是你这边负责，可是崇拜的不得了，今天第一次见面，可不得来敬你一杯？”
然后拿过桌子上的酒具，又给三个人满上。
叶欢看着原本只有半杯现在却是满杯的量，面露难色，但还是会意的举杯，“是的，周总，听闻您很久，今天见到真人，真是我的荣幸。”
周总跟二人碰杯，慢悠悠地呷了几口，却没有饮尽，眼睛瞄着叶欢喝酒，直到她酒杯见底，他才坐回椅子上，“小丫头，有前途。”
“老杨，你现在喝酒是越来越不行了，这小丫头我看不错，以后可要多多培养啊。”
杨新也乐得开怀，“那是自然。”
叶欢今天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只觉得红酒一路流淌进胃里，齿间有说不出的酸涩，她看着周总没喝完的酒自知吃亏却也不能如何。
“谢谢周总。”只想快些回自己座位。
服务员又拿进来几瓶酒，门被推开，叶欢往外面扫了一眼，定住了。
他正在跟人讲话，微微笑着，衬衫领口也解开了，是涂南。
她先看到的他，疑心是，再看一眼，真的是，等服务员出去，门一关，又全部隔断了。
涂南怎么会在这？他来这里也是跟她一样的吃饭吗？又觉得自己可笑，就算来，他也只能是在周总那个座位的人。
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桌子上的人都看着她和周总。
周总被开了玩笑也不恼，笑着抿了一口酒，“开我玩笑就算了，人家小姑娘可不兴听这个。”
叶欢看在眼里只觉得胃里开始翻搅，她朝杨新看去一眼，他却淡定自若地抽着烟，仿佛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
叶欢移开视线径自回了自己座位，看着满桌的饭菜，再也没了胃口。
她想不通，想维护与甲方关系这事，只能靠陪酒出卖色相解决么？
一场饭几轮酒，包间里的洗手间有人，叶欢出去到外面。
趴在洗手池干呕了几声，她今天总共就吃一顿饭，肠胃早就开始抗议了，现在疼的浑身冒冷汗。
一阵反胃，她跑到里间吐出来，难受，真的好难受，叶欢扶着墙壁不停的流泪发抖。就算明天杨新辞退她，现在也要离开这里。
她坐在马桶上平复呼吸。
可是，都忍到现在了，酒喝了，人陪了，罪也受了，在最后关头跑掉，来的这几个小时又算什么？
明明是个清新雅致的地方，却有一桌子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