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你是不是想死
“去报官吧。”杏杏蹲在崩溃跌坐在地上大哭的安宁歆身边,劝道,“澄姐儿既是被人掳走,或许官府的力量更可靠些。”
范娉芳也道:“走,我陪你去顺天府报官。”
安宁歆好半晌才平复了情绪,抹了泪,点了点头,沙哑应了声好。
安宁歆看向杏杏:“……杏杏,今日麻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府吧。”
杏杏点了点头,想到小小的澄姐儿,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杏杏还没出院门,喻永槐正好来接她。
“大哥哥,你来接我?”
喻永槐点了点头,又道:“城外那股流匪狡诈的紧,我听说顺天府那边借兵去围剿了两次,都扑了个空。眼下那股流匪更是不见踪影,怀疑是化整为零,藏进城里了……你出来时虽说带了家丁,但家里人还是不放心的紧。我索性过来接你回去。”
喻永槐见小院里气氛不太对,愣了下,“……这是怎么了?”
他只知道杏杏来范娉芳这儿玩耍了,还不知道小安澄丢了的事。
杏杏小声道:“……小安澄今儿下午被人掳走了。”又说了她们找了一下午也没找见蛛丝马迹的事。
喻永槐眉头高高的皱了起来。
他有在五城兵马司当职的同袍,听同袍提过几句京城里人贩子的事。
京城人贩子有是有,但很少。
一来是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管得更严格,再来,前几年荒年那几年实在太伤了,导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好些地方人命比草贱,大把大把卖儿鬻女的,哪里至于闯进院子里来抢孩子?
“……就怕这是针对性的掳人。”喻永槐沉声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范娉芳直皱眉:“我们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哪里得罪过什么人?”
安宁歆喃喃道:“秦安伯府……不对,虽然我跟秦安伯已经结束了,但他也做不出专门来抢澄姐儿的事。”
更何况,她们都心知肚明,澄姐儿根本就不是秦安伯的女儿。
秦安伯哪怕要抢,也是抢浩哥儿啊。
澄姐儿,澄姐儿……
安宁歆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身子也晃了晃。
范娉芳赶忙扶住安宁歆,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给你请大夫来看看?”
安宁歆反手抓住范娉芳的胳膊,又激动又仓惶:“……我,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看向安宁歆。
安宁歆反倒是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她才勉强吐出那几个字来:“……澄姐儿的生父,当年,可能没死……”
当年安宁歆被人掳进山寨,后来经秦安伯从地牢救出,但在那之前,她已经珠胎暗结。
那段难以启齿的日子,她只有山寨二当家那一个男人……
安宁歆被秦安伯救走之前,她还特特看过山寨里堆积的山贼尸体,并没有那个山寨二当家的尸体。
秦安伯当时跟她说,还有几个山贼被他们砍落山涧,以那等高度,基本九死无生。
安宁歆当时急于逃离噩梦,自然是巴不得对方死了。
这几年下来,在安宁歆心里,小安澄的爹,那就是已经死了的。
可这会儿,听到喻永槐的分析,安宁歆久违的想起了当年的噩梦,那个脸上被一道刀疤划过的男人……
她浑身都在发冷打颤。
范娉芳让丫鬟拿了件斗篷,伸手把安宁歆裹上,安慰道:“……若真是澄姐儿的生父,虎毒尚不食子,最起码澄姐儿暂时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安宁歆胡乱的点着头,六神无主。
喻永槐看了杏杏一眼,他其实不太愿意让妹妹牵扯进跟山贼有关的事情中来。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妹妹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这样,明日我再去跟五城兵马司的同袍说一声,”喻永槐沉吟道,“让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多多注意一些。若真是安澄的生父掳走了她,那安澄的生父带着个小女孩,怕是也不太好躲藏。”
安宁歆慌乱无章的点着头,感激的看向喻永槐:“多谢你!”
喻永槐没说什么,牵起杏杏的手:“走吧。天色都暗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爷爷奶奶要担心坏了。”
杏杏乖巧的点了点头。
安宁歆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我送你们!”
出小院的门时,杏杏在喻永槐的左侧,喻永槐宽厚的身子挡住了杏杏,从右侧看上去,就像是安宁歆单独把喻永槐给送了出来。
巷子右侧,一声怒吼传来:“好啊!当日在医馆我就说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护着你!原来你们已经勾搭上了?!”
安宁歆吓了一跳,就见着秦安伯大步从巷子一侧暗处走出,满眼燃着怒火,怒意勃发,指着喻永槐,质问安宁歆:“这才几日,就就让他登堂入室了?!”
安宁歆今日经历了女儿失踪,欺凌她的山贼可能还活着这样的事,早就心力交瘁,这会儿也不过是靠着一点念想强撑着,见秦安伯这般,她气得更是浑身乱颤,说不出话来。
喻永槐皱着眉,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秦安伯这会儿血气上脑,指着喻永槐,赤红着眼大骂:“圣上给你跟江泰侯府的大小姐赐了婚,你转头就与我的外室厮混在一处,你就不怕圣上知道治你的罪?!”
事情牵扯到岑月宜,喻永槐往前一步,直接拎着秦安伯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眼里杀气直冒:“——你是不是想死?!”
秦安伯这才看到喻永槐身边的杏杏。
哪有会情人还带着妹妹的?
秦安伯这才隐约意识到,他好像误会了……
“你别乱说!”杏杏十分不高兴,大声道,“我大哥哥只是来接我的。你这样不仅是侮辱我大哥哥,也是侮辱了安娘子!你与安娘子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安娘子是什么人吗?!你这样糊涂,怪不得安娘子不要你了!”
杏杏的声音又甜又糯,偏偏却像是最利的剑,把秦安伯来回刺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