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号冷冻柜里的疯女人(二)
我叫张敏玉,今年 41 岁了。想当年,我初为人妻时,怀揣着父母给我的陪嫁钱,与丈夫张龙祥一同在县城创立了一家运输公司。然而,随着身怀六甲、喜得贵子等人生大事接踵而至,我在丈夫的规劝下,毅然决然地放弃事业,全心全意回归家庭,成为一名全职太太。自此以后,公司的大小事务便全权交由丈夫打理。
回想当初,由于缺乏经验和商业头脑,公司运营举步维艰,时常面临亏损的困境。
每每至此,都是靠我拿出父母给予的资金,才得以勉力维持。尽管生活过得拮据朴素,但一家三口却能共享天伦之乐,倒也算是苦中有乐。
不知从何时起,运输公司逐渐步入正轨,规模日益扩大。
从最初仅有的五名员工,发展壮大至两百余人。与此同时,我们也如愿以偿地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河畔公寓,购置了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宽敞住宅。
可这幸福的日子才刚刚有了盼头,张龙祥便开始忙碌起来,频繁地出差且经常不回家。
渐渐地,他给家里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少,并总是声称公司运营遇到了困难。
我的儿子名叫张泽,那场意外发生时,他才八岁。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张龙祥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家。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早早地就哄着儿子进入了梦乡。
保姆李姐告诉我,家里养的金毛犬一直在抓门,可能是想要出去散步和排便。于是,李姐便起身去开门。然而,没过多久,我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是奔跑的脚步声。
我本能地想要推开门查看情况,但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被反锁。就在这时,滚滚黑烟不断地从门缝中涌进房间。
我用力地摇晃着小泽,试图将她从昏迷中唤醒过来,并告诉他我们现在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于是,我开始集中精力寻找逃生的方法。
我先尝试用房间里的各种工具去撬开门锁,但无论怎样努力,那扇坚固的门始终纹丝不动。
就在感到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紧挨着主卧室的洗手间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这似乎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没有其他选择了,我毅然决定让小泽站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帮助他爬上窗户并逃出去。
然而,时间紧迫,火势逐渐失控,凶猛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而卧室里弥漫的浓烟也越来越浓密。烟雾呛得我无法呼吸,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尽管如此,我仍然坚持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小泽,直到他成功爬出窗外。
我不知道小泽离开后,有没有安全逃出去,而我再也无法抵挡那滚滚浓烟和炽热的火焰。最终,我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疯女人”一边回忆着这段可怕的经历,一边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我们三个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耳边只有小玉姐那轻柔而又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在向我们诉说着她那令人心碎的不幸遭遇。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我们的心灵。
我们瞪大眼睛,凝视着小玉姐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安慰或者希望,但却只看到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我们的心。
“小玉姐,你在这多久了?”我好奇的问。
“我来的时候,还是冬天,如今,已经是夏天了……”张敏玉叹了口气,烟熏黑的脸,被决堤的泪水冲刷出原来的模样,有几分苍老,不像四十岁的年龄。
“可是,你为什么会一直待在这里?”白慕雅雅好奇的问。
“我不清楚,我也知道自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我在想我应该是吸入大量一氧化碳造成死亡,可我的孩子去哪了?”
“据我所知,人死之后,是因为没有被亲人安葬,没有入土为安,所以,才一直跟随自己的肉身,停留在殡仪馆的。”白慕雅分析着。
“小雅姐,我和你是因为被人杀了,案件还没破。所以,尸体被冻在殡仪馆,家属不能把我们领走安葬。那小玉姐,因为什么?”王壮壮疑惑着看向白慕雅。
“诺姐姐,你说呢?”白慕雅皱起眉头,眼神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嗯…也不完全是,特殊情况下,遗体被安葬了,人死的时候心里有执念,那么,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躲过鬼差,也会留下来…”我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想,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也许是有人故意将小玉姐留在这里,至于目的嘛,我们暂时还无法知晓。”
我暗自思忖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节。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呢?根据小玉姐的叙述,她的父母常年出钱帮助他们夫妻,可以看出两位老人对小玉姐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那么,如此珍视女儿的父母,怎会忍心在孩子离世后,将她放置在冷冻柜中长达半年之久呢?
难道是有难言的苦衷?或者是受到了某种威胁或逼迫?又或许是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我越发觉得事情扑朔迷离起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白慕雅焦急地问道。
“别急,我们先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况。”我安慰道,“首先,我们要弄清楚小玉姐的真正死因。还有,找到把她放在这里的人,才能揭开这个谜团。”
白慕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要参加……这次行动?”王壮壮突然站起来,诚恳的说道!
“王壮壮,你怎么死的?”白慕雅,一下子站起来,捏着王壮壮的耳朵问。
“诶呀疼,小雅姐,轻点,我不知道,我不就是睡着了被人勒死了么。”王壮壮挣脱了小雅的手。
“真是蠢到家了啊!居然能睡得那么死,在派出所里被人勒死了都察觉不到!你到底还能干些什么啊?”白慕雅突然间发出了一阵冷笑。
“小雅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吧难道您不也是睡着后被人闷死的吗?”王壮壮撅起嘴巴反驳道。
此时此刻,正值六月盛夏,室外温度高达三十多度,但在这一刻,夜晚的氛围却骤然降至冰点。
我默默地低垂着头,拼命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同时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白慕雅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阵青一阵红,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泪流满面的小玉姐突然,突然放声大笑!
“你们俩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淡定的看待自己的死亡呢?”
“小玉姐,居然笑了。”王壮壮吃惊的看着。
“小玉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呢。你笑起来真好看。”白慕雅诚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