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宴会
余辞晚没有别的地方,而是去了上次和裴澈见面的酒楼。
她很喜欢这家酒楼的饭菜,很合她的胃口。
这样价格贵了些,但余辞晚觉得这很值得,毕竟他她在沈家吃的实在是太一般了。沈家在别处上不能节省,但在吃饭上却是很能省的。
毕竟家里每天吃什么,外人是不知道的,而且还可以借口说是老爷太太的口味问题。
若是穿出去的衣服不够华丽,那显然是会被人认为家里落魄了。
余辞晚知道沈家都是顶要面子的,因此他们在吃上不好,也是活该。
当初余辞晚的脑子抽了,和他们一起过苦日子。
如今她可不会再委屈自己,自然是有什么好的。就吃什么。
谁叫她家里有银子呢。
余辞晚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但很快又收敛回去,她并不是那得意忘形的人。
何况现在沈家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还不足以被击垮,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阿晚,没想到你也来这里吃饭,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裴澈毫不意外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笑。
可余辞晚总觉得这个人笑的不够真诚。
“王爷,不巧,这家酒楼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而且我听说王爷也乐意来这家店,所以我们见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余辞晚冷静分析,好像昨夜的事只是一场梦。
裴澈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哀怨的看着她。
“阿晚未免有些太无情了,你对我这样冷淡,我真是很伤心呀。”
裴澈哪有什么伤心的模样,不过是作怪罢了。
余辞晚懒得理他,毕竟她们已经说好了,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
“王爷伤心,可要多吃两碗饭,这样就会高兴起来。我想,我和王爷并没有约好,就不在一块吃饭了,王爷还是另外去别的地方坐吧。”
余辞晚淡淡的开口,裴澈知道她这是送客之意,也不多做纠缠,反正晚上他们还会见面。
既然阿晚已经答应了他,就别想再甩掉他。
裴澈愉快的勾了勾唇角,快步离开。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
“那是西南王吧?怎么和沈家的儿媳走的这么近,我看着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还真别说,那不就是沈家的儿媳嘛,我夫人一直夸她贤惠呢,据说是十分能干的。可惜我儿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你儿子没有好运气,是因为你想挑家世,这位沈家二奶奶可是商户出身生。”
“不过他们怎么走的这么近?他们头一回见面,是在沈政的寿宴上吧。难不成王爷看上了沈家的儿媳,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此明目张胆,也不合适吧。”
这样的事,在京中,并不是没有。
只是没有人会摆在明面上,毕竟,不管怎么样,面子上都得过得去,要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太难看了些。
不过,西南王是向来无拘无束的,即便真是大张旗鼓,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啧啧啧,如果王爷真是看上了这小娘子,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沈家的事情,众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沈寂舟一连抬了两个姨娘,想必与这位正室夫人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好。
如果王爷真的看上了这位正室夫人,想必那沈寂舟会迫不及待的将人送到王爷床上去。
可是,一个女子被这样送来送去,以后该怎么见人呢?
“这事儿不是咱们能议论的,咱们还是少说些为好,或许王爷和人家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呢,毕竟沈寂舟最近与王爷身边的人走的还是挺近的。”
这话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更别提说服别人了。
不过,这人有一句话是对的。
西南王的事,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议论不了的。
不管西南王看上了有夫之妇,还是有其他的打算,都与他们不相干,反正看上的不是他们的妻子和儿媳。
只是可怜沈家,惹来了这么一尊大佛,将来不知是什么下场呢。
余辞晚也不管旁人怎么议论,她只管自己过的开心就行。
或许对于许多女子来说,名声十分重要。但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什么都不比家人活着、报仇成功更重要。
余辞晚可以利用一切报仇,保护自己的娘家。
裴澈是一个很不错的靠山,他能够保护她的娘家不受伤害。
翠荷并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打算,她听到那些议论,气的不行。
哪怕她作为知情者,知道自家主子和裴澈的确有些过往。
但她认为,那不是自家主子愿意的,若是可以选择,余辞晚必然不会与王爷有牵扯。
毕竟她们余家没什么靠山,没什么势力,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商户出身,哪怕再有钱,也不过是个民而已。向来都说民不与官斗,那是因为斗不过,更别提一个权大势大的王爷了。
翠荷抿了抿唇,满脸挂着不高兴。
“行了,别不高兴了,嘴在他们身上,他们愿说什么说什么,咱们又拦不住,何况他们说的也有几分真。”
余辞晚无奈的笑了笑,她早就知道,只要在明面上和裴澈有来往,就少不了议论。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未出门的姑娘,而是已经嫁了人的。
人,自古以来都是八卦的。
尤其是对已婚女子的八卦流言,更是厉害。
不过,余辞晚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你和翠屏都坐下来,陪我吃饭,我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也不是在沈家,咱们自己家里也没那么大的规矩。”
余辞晚招了招手,让她们坐下说话。
翠屏看着余辞晚,点了点头。
她的心思要比翠荷缜密的多,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对劲。
想必是余辞晚私底下和王爷达成了什么交易,却没有告诉她们。既然余辞晚不说,那就是有她的用意,她们也不必多问,只是她仍旧有些担心。
“我不问为什么,但我想问一问会有危险吗?姑娘,我们一起长大,我不希望你置身危险当中。”
翠屏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问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不够全面,但是也能够叫她安心。
“当然不会有危险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能和王爷做什么交易呢。就算真的有危险,王爷也会保护好我,毕竟我死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也没有要什么,我也没什么能给的,你是知道的,咱们家除了有几个银子,再没别的了,王爷已经是这样的地位了,也不需要银子。”
余辞晚这话说的不假,但却更像是敷衍之词。
翠屏还是觉得自家姑娘肯定是拿了什么做交换。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是像裴澈这样地位的人呢。
“不管姑娘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姑娘,若是姑娘死了,我也会和姑娘一起死,绝不会叫姑娘在黄泉路上感到孤单。”
翠屏的神情坚毅,她的称呼也是余辞晚没有嫁人时的称呼。
余辞晚看着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翠屏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总是把生啊死啊挂在嘴边,以后可不许再说了,我不想听这样的话,你们可都要好好的活着,陪着我一起活着。”
余辞晚忍不住想起前世,她的丫头为了保护她,一个死在她的眼前,一个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连叫她收尸的可能也没有。
有时候余辞晚也会忍不住幻想,或许翠屏没有死,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翠屏没死一定会回来找自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末路。
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谊,都很了解彼此的性格
“我不说了,姑娘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翠屏的表情认真,她在认真的向余辞晚承诺。
翠荷有些搞不懂她们,她的心思向来是有些单纯的,像是个小妹妹一样,在她们面前也总是口无遮拦。
不过翠荷是有分寸的,向来不会给余辞晚惹麻烦。
她眨着大眼睛,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刚才王爷不过就是跟姑娘说几句话而已,没有别的吧,倒是这些人嘴臭的不行,听风就是雨,胡乱造谣。”
翠荷提起来这事儿就生气,她觉得这也太影响她们姑娘的名声了,还好她们姑娘已经嫁人了,若是没有嫁人岂不是影响人家的婚姻大事。
不过她又仔细想想,她们姑娘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唉,可真是叫人发愁呀!
翠荷小小的脑袋瓜里生出了不少的担忧。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别管他们说什么了,反正咱们也堵不住他们的嘴。何况沈家未必就介意,要是真的介意就让他们还银子。”
如今余辞晚有这样的底气,而且她不觉得人家能拿出银子来。
至于她与裴澈的事,还是等和离以后再说吧。
虽然她不介意自己的名声,但也不想让家里人为她担心。
这样的往来,虽然有些流言蜚语,但起码没有被真正抓到错处。
裴澈大约也是听到了,竟从包厢里出来,坐到了他们中间,不知在和他们说什么,这些人脸上的笑意都没了。
恐怕这些人都很后悔,今日来酒楼里吃饭,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议论裴澈的私事。
裴澈的名声似乎不大好,他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她们见面的第一夜,裴澈就不是什么温和的人。
只是如今将他的本性隐藏了起来而已。
想到这里,余辞晚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她又收拢了笑声,她做什么闲着没事儿干,去想那个男人呢。
翠屏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但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她只要知道主子的心思就行,至于说不说出来并不重要,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
翠荷不必说了,空长年纪不长脑子,压根就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这也不能怪翠荷,她从小到大都跟在余辞晚的身边,没见过什么情情爱爱的。
从酒楼里出来,余辞晚便准备回沈家看热闹。
王氏将家抄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的心爱之物,也只得就此放弃。
不过沈家近来出了不少的丑,或许是有人想再看看热闹,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京中贵妇办的宴会邀请了王氏与余辞晚。
余辞晚从前不是没参加过这些宴会,不过那个时候她不爱社交,去了也就是露个脸,这次她倒是做足了准备想去看热闹,也准备交几个朋友。
没有朋友的人生总是有些不圆满的,尤其是她如今已经麻烦缠身,也不怕再多些麻烦了。
宴会就在三天后,余辞晚精心打扮了一番,和王氏一起去赴宴,不过两人路上并没有说什么话,毕竟她们已经不合。
“这就是沈家的二奶奶,我早就听说沈家二奶奶不是一般人,如今一见果然是不同的。”
迎面走来的就是宴会的主人,户部侍郎夫人。
虽然只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夫人,但是户部侍郎正值壮年,将来还有的是路要走,谁又知道以后呢?
因此户部侍郎夫人办的宴会,京中贵妇多半都来了。
余辞晚看着对方也露出了笑脸。
“多谢夫人夸赞,不过我尚且年轻,没有大家口中说的那么好,而且都是婆婆教导的好。”
余辞晚客套着,但心里没几分真。
对方也是知道的,因此也只是拉着她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她进去宴会厅,转头接待别的人了。
余辞晚没有立刻去认识人,而是坐在了角落里。
角落是听八卦的最佳地方。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沈家的二儿媳也过来了,听说她跟西南王有些私情呢?”
“那不就是给沈家二郎戴绿帽子了吗?不过我看那沈二郎的确不如西南王。”
“要是我,我也选西南王,西南王有权有势,而且看那腰就知道,体力好。沈家二郎不过就是个读书人,连个功名也没有,将来能不能考上还未可知呢。”
“你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些,不过却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沈二郎看着就不中用,还是西南王好,而且后宅也干净。”
余辞晚躲在角落里听她们议论,忍住翻白眼,好家伙,你们还真挑上了。
要不是裴澈缠着她,她根本不愿意跟裴澈纠缠好吗!
虽然裴澈的确不错,腰也好,但两人的家世相差太大了。
余辞晚猛的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跑偏了,她没事儿想裴澈做什么?
就算裴澈的腰再好,那也不是她该惦记的,而且腰好累的也是她呀,上一次她都累坏了。
“说起来沈二郎你们知道吗?他在赌坊里欠了债,最后偷了他亲娘的东西拿过来抵债,要不是我家郎君刚巧碰见他去当铺,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我想着沈家也没有落魄呀,怎么沦落到了偷东西还债呢。”
“那谁知道呢,兴许是家里管的严吧。”
“要我说,他们家的二奶奶也是个有手段的,怎么就管不住他,叫他这样胡来呢。唉,也不知道这日子将来怎么过下去,要是我,还不如和离了呢,各自找各自的,岂不是更好。”
“我也觉得和离好,和离不就能跟王爷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了嘛。”
余辞晚无语,就算真的和离,裴澈也未必会娶她。
她不过是裴澈无聊时的消遣,怎么可能真的嫁入王府呢。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不够好,而是她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也明白裴澈是什么人,裴澈绝不是恋爱脑。
“不说这些了,咱们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人就在咱们身后似的。”
要不是余辞晚自己没什么动静,她真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呢。
不过,侍郎夫人邀请来的身份都不简单。
余辞晚也不愿和她们发生争执,不过是说几句闲话而已,也没什么要紧的。
那群说小话的离开以后,余辞晚也是施施然从角落里出来。
“你就是余辞晚,沈家的二奶奶?”
余辞晚突然被拦住了去路,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我是余辞晚,请问你是哪位?”
余辞晚尽量保持着礼貌,毕竟她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哪怕对方的态度有些不好。
不过看对方的容貌,年纪应该不大,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就更没有必要计较了。
“我是谁不重要,你给我离裴澈远一点,他是我的。”
对方理直气壮,仿佛是正室夫人来抓奸一样。
余辞晚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这位姑娘我不认识你,我和王爷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让我离王爷远一点,倒不如告诉王爷,让他离我远一点。”
余辞晚不卑不亢的开口,如果裴澈真的有什么情人债,她可不会替裴澈解决。
毕竟她自己还有一堆烂事没有解决呢,没那个闲工夫替别人解决桃花债。
“我告诉你,你不要拿这一套来唬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儿。”
对方不满的看着余辞晚,有些嚣张跋扈的说道。
“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之女,如今已经嫁了人,就应该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而不是去抢别人的意中人。在我眼里,你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样,我要杀死你,轻松的很,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