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的心跳的好快
柳和莺调整了情绪,摆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她知道,表哥最喜欢她这般作态。
沈寂舟刚进门,她就抬起一双娇柔可怜的眸子看向他。
若是以往,沈寂舟会迫不及待将泫然欲泣的美人搂进他的怀里。
可今日他看到柳和莺这样的表情,只觉得烦闷不已。
“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
柳和莺见他不开口,就以为他没有生自己的气,于是柔柔道。
“啪——”
他听见柳和莺的话,怒气冲上头顶,巴掌也落在了她娇嫩的脸上。
“蠢货,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沈寂舟如今别说是哄着她了,他恨不得一把掐死柳和莺。
柳和莺没想到沈寂舟会打她,她抬手捂着已经红肿的脸颊,眼眸里带着不可置信。
“表哥,你怎么打我?”
沈寂舟见她还有脸问自己,就更加生气。
“我交代过你无数次,不要回来,该回来的时候我自会去接你,你把我的话都听到狗肚子里了?不仅擅自回来,还叫沈家的名声扫地,往后你再想扶正怕是不能了。”
沈寂舟只甩了她一耳光,都已是念了旧情。
柳和莺本就满腹委屈,如今听到这话,心中的委屈更盛。
“表哥如何能责怪我一人?我忍受着生产之痛,夜夜盼着表哥来看我,表哥却总也不来,如今正值姨丈寿辰,我想回来拜寿,再见一见表哥,没曾想落入那贱人的圈套,表哥不仅不怜我,还将错都归在我的头上。”
柳和莺如今倒是伶牙俐齿起来,驳起他来句句在理。
“我从不后悔喜欢表哥,也不后悔听表哥的安排住在别苑,只盼着表哥莫要忘了我,得了空能来看一看我,可表哥呢?是否已经后悔和我在一起?”
柳和莺的目光灼灼,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她将一切赌注都押在了男人的身上,若是男人背弃了诺言,那她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柳和莺自是不甘心落得这样的下场。
“怎么会呢?我从不后悔和你在一起,你我是从小的情谊,莺儿,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谁也跟你比不了,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沈寂舟的眼神闪过一丝晦暗,他的表情又变得温柔,看着柳和莺的目光似是如水般柔情。
熟悉的表哥回来了,可柳和莺仍旧心存不满。
他在埋怨自己。
这件事或许她有错,难道沈寂舟完全没有错处吗?
“表哥心里有莺儿,也可以有其他人,否则为何莺儿等不来表哥呢?莺儿只是想见一见表哥而已。”
柳和莺微微垂首,开始示弱。
她现在没有别的依靠,就算对沈寂舟不满,也不能在此时发作。
纵然她不够聪明,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
如今她已然惹了姨母的不满,若是再没有表哥的喜欢偏袒,那她再没有对抗余辞晚的资本了。
眼下不是她与表哥赌气的时候,待收拾了那贱人,往后这沈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柳和莺算是个能隐忍又厚脸皮的,否则也不可能做了沈寂舟的外室。
沈寂舟见她收起了凌厉,又低眉顺眼起来,这才真正开口哄她。
“我自然是想要的,若是不想莺儿,我怎么会在寿宴结束之后就立刻过来呢?只是莺儿你的做法叫我太失望了,我一时气起才打了你,你千万不要因着此事记恨我。”
沈寂舟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轻柔。
柳和莺轻轻摇了摇头,变作一如既往的乖巧。
“莺儿知道,此事是莺儿做得不对,莺儿知道错了,表哥别再怪莺儿了。”
柳和莺顺着他的话哄他,她知道沈寂舟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早年沈家大哥还在的时候,他是府里有名的混世魔王。
只是这些年没了大哥顶着,父母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才渐渐渐稳重起来。
“好莺儿,刚才是我冲动了,打疼你了吧,让表哥来给你揉揉。”
沈寂舟将她搂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哄着她。
可柳和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凶狠。
沈寂舟虽然为人顽劣了些,但是这些年一直苦心经营着好名声,今日却都毁于一旦了。
毕竟沈寂舟将来是要走仕途经济的,有个为人清正的好名声是极重要的。
柳和莺这个蠢货做正妻,显然是不合适的,如今做个妾也好。
毕竟现在余辞晚还有用,尚且不到休妻的时候。
“表哥,你摸一摸,我的心跳的好快呀,这都是因为看见了你,我心中欢喜。”
柳和莺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害怕沈寂舟厌倦自己,也怕自己在这沈家活不下去。
从小就依附着别人生活,柳和莺已经做惯了讨好姿态。
对于她而言,只要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便是没了脸面又如何?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做了沈寂舟的外室。
当日王氏要送她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的慌张。
柳和春的父母双亲俱在,她回家以后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可她不一样,她到哪里都是要遭人厌弃的,或许叔叔还会把她当做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只看谁能出一个好价钱,就将她嫁给谁。
这不是柳和莺想要的结果。
柳和莺喜欢众人追捧的感觉,她也舍不得放弃这样的生活,而沈家就是满足她欲望的温床。
她只需紧紧的抓住沈寂舟,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就能如愿以偿的享受。
沈寂舟懒得去探究她的心思,毕竟在他的眼里,柳和莺并不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很好操控,因此他顺着她的话,摸向了她的心口。
“是我的不是,竟叫你等了这么久,以后你住在府里也好,我就能时时来看你了。”
沈寂舟与余辞晚并不住在一块,有了柳和莺,他也能打发一些无聊时光,这于他而言也不算亏。
“表哥,你可说了,要时时来看我,这次可不能再食言了。”
柳和莺欢喜的说道,漂亮的瞳仁里映着他的俊脸。
沈寂舟点头,低头吻她的唇。
都已经过了这些日子了,柳和莺也该养好了身子。
沈寂舟这样想着,自然不会再忍耐。
柳和莺自打回了沈家,就没有得到极好的照顾,如果说恢复也是恢复了,但到底有些伤了根本。
只是眼下沈寂舟想要,她又要哄人,自然不能拒绝。
春芝一直在外头坐着,听到屋里的声音,也只是垂下了眼眸。
倒是善儿不知从哪里回来了,破口大骂道:“这青天白日里,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竟勾着男人做出下贱事,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来,叫我连休息也休息不好,只得回来姨娘这里了。”
她骂完以后,又教训起春芝。
“春芝,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院子的地还不扫一扫,难不成你想等着姨娘亲自出来扫吗?”
善儿骂的有理有据,可房里抱着贴在一团的两个人,如今只觉得她是指桑骂槐。
毕竟沈寂舟和柳和莺都已经知道善儿,是余辞晚的人。
只是沈寂舟刚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善儿,别忘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眼下善儿送上门来,沈寂舟的眼神都变得阴鸷。
“这丫头就是抢了你东西的?”
沈寂舟捏着柳和莺的下巴,哑声问道。
他说的东西,正是柳和莺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的小匣子。
那里头是柳和莺全部的家当,也是她的退路。
原本她信任身边的丫头,便没有自己抱着,何况她也不认为表哥会不爱自己。
柳和莺垂眸,如今想来她当初真是太蠢了,也太自信了。
而今既然沈寂舟问了,她自然是希望沈寂舟能帮她将东西拿回来的。
“是她,这恶奴仗着有二奶奶做靠山,打我一进门,就开始欺负我,我想让春芝去报信,她也拦着,春芝受她的威胁,连个句话也不敢说。”
柳和莺扑在他的怀里垂泪,告着善儿的状。
其实她心里也容不下春芝了,但是眼下又没有别的人可以用,便只能将就把春芝留在身边。
毕竟,如今沈寂舟对她已有芥蒂,若她再让将春芝赶走,恐怕会惹他不快。
沈寂舟是有几分专断独行的,不喜欢别人安排的做事。
尤其是在他大哥死后,双亲对他的控制欲陡然增强,让他更加不自在,也更不喜欢别人的说教。
正是因为这样,柳和莺这个逆来顺受惯了的,才入了他的眼。
柳和莺这几年过得太舒坦,早就已经忘了从前忍受屈辱的时候,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毕竟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是靠曲意逢迎生活,没有什么差别。
“我去给你出气,你觉得怎么样?”
沈寂舟笑着问道,但他的眼里却没有温度。
柳和莺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也不敢反驳。
“表哥,为了你我愿意受这样的委屈,我是心甘情愿的,若是表哥垂怜,我自然高兴。”
她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男人。
沈寂舟被她哄得开心了几分,将她放开,拢了拢衣衫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跌了这么个跟头,他也想会一会余辞晚手下的人。
沈寂舟自诩聪明,也很自信,他自认为将一切都算了进去,因此出现这样的结果,他是接受不了的。
善儿好似没觉察到危险似的,训斥完春芝,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从柳和莺那里抢来的小匣子,善儿早就给了余辞晚,她这次回来,就是想气一气这对贱人。
她也不怕沈寂舟报复她,就如柳和莺所说,她的靠山是二奶奶,二奶奶绝不会让她出事。
沈家的下人散漫惯了,又极擅长挑衅,哪里会知道跟着二奶奶做事的好处。
善儿喜滋滋的想,这一回她办事得力,又得了不少的赏,往后跟着二奶奶,亦是少不了的好处。
“善儿个小贱蹄子,还不赶紧出来,难不成把自己当做这院子里的姑奶奶了,还要你二爷我来请你吗?”
沈寂舟骂道,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好好的收拾善儿一番。
善儿倒是不害怕,她拿着自己的东西从房间里出来,不卑不亢的看着沈寂舟。
“二爷这话说的,奴婢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怎么敢劳烦二爷请呢,只不过二爷心里也要清楚,奴婢如今是二奶奶的人,若是二爷动了奴婢,就是打二奶奶的脸。”
善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寂舟,她向来是不怕沈家人的,毕竟如今沈家是靠着她们余家,靠着她们二奶奶养的。
“若是奴婢真有什么错,也该是二奶奶处置,还轮不到二爷和一个新抬的姨娘过问。二爷也别当奴婢是吃干饭的,奴婢既然回来了,就怕二爷找奴婢的麻烦。”
沈寂舟抬脚就要踹善儿,可善儿不是寻常丫头,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不动。
她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冷淡的看着沈寂舟。
沈寂舟不是柳和莺,不会因为丫鬟驳了两句,就气的哭红眼,他只会动手。
不过巴掌还没有落在善儿的脸上,翠荷就来了。
“善儿,二奶奶正等着见你呢,你怎么跑到了这里来?若是叫二奶奶等急了,仔细二奶奶揭了你的皮。”
翠荷说叫完善儿,这看向沈寂舟。
“二爷,善儿便是有天大的不是,那也有二奶奶教训,就不劳二爷亲自动手了。”
翠荷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寂舟,又开口道:“二奶奶让奴婢见了二爷,知会二爷一声,如今哥儿已经满月了,还未取个正经名字,二爷可别忘了才是。”
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沈寂舟却知道,翠荷丫头这是拿孩子威胁他呢。
听到孩子,柳和莺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这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刚出生没多久就送给了余辞晚养,但她心里头也是念着的。
沈寂舟的眼眸晦暗,到底还是放过了善儿。
他对柳和莺不是全然的真心,但心里确实真有这个孩子的。
毕竟这是他的长子,是在他的期待下降生的,他也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