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问话
“二奶奶,你别开玩笑了,奴婢可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服侍你。”
翠荷立刻反驳道,她可不会抛下主子嫁人去。
余辞晚自是相信她的话,这世上再找不到比翠荷更忠心的丫头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
余辞晚笑着说道:“你去将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叫来,我有话要问。”
前世这段时间的事情,对她而言其实已经有些久远,她不记得府中的项目出现问题是什么时候。
抱养孩子后,孩子占据她许多精力,也让她分了心,不再像从前一样管理严苛。
但她可以肯定,如今账面上已经出了些许问题。
尤其是采买这一项,本就是个肥差,只看负责之人的胆量如何。
寻常时候余辞晚不会叫人问话。
翠荷见余辞晚这样说,哪里还能不明白的。
“是,奴婢这就去。”
翠荷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找负责采买的管事。
自从余辞晚嫁进沈家,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怕这位手段凌厉的二奶奶,生怕得罪了她,便是连小命也难保。
因此当翠荷找上负责采买的杨管事时,杨管事的心里直打鼓。
“翠荷姑娘,敢问二奶奶找奴才是有什么事?”
杨管事是知道翠荷的地位的,她是二奶奶身边的大丫鬟,也是二奶奶的得力助手,那位若是有什么动静,眼前这位翠荷姑娘必然是第一个知晓的。
翠荷听得他这样问,却是一个字儿也不往外说。
“二奶奶找你自然有二奶奶的道理,等见了二奶奶,你自然知道,何必现在来问?”
翠荷挑眉,看着杨管事笑道:“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二奶奶知晓,这才先来问我。”
杨管事哪里敢应,若是应了下来,不必见那巡海夜叉,他就没命活了。
“翠荷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敢做亏心事呢。”
杨管事自然不肯承认,只是略带讨好的笑着。
翠荷并不理他,只带着他往前走。
纵然不知杨管事犯了何事,但余辞晚既然开了口,便不可能再容他。
杨管事见翠荷这样的态度,心里越发没底,他每走一步,便多一分忧心。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他刚昧下些银两,正是最心虚的时候。
哪怕余辞晚问起来,他也有话说,但余辞晚到底积威已久,又并不是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
眼见着要进余辞晚的院子,杨管事连呼吸也小心起来,好似一不留神就能丢了性命。
待余辞晚见到他这副小心翼翼模样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管事,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过是传你来问几句话而已。”
杨管事听得这话,不由在心中想:“你不是吃人的老虎,倒比吃人的老虎还要可怕几分!”
只是这样的话,他是断不敢说出来的。
“二奶奶,你便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这样想,奴才这是敬重二奶奶,不敢有丝毫冒犯。”
杨管事微微抬头,露出讨好的笑,也悄悄打量着余辞晚的表情。
打从这位二奶奶当家,他们便不敢再像从前一般胆大妄为,凡事都小心翼翼起来,偏偏这煞神还不满足。
杨管事此次贪墨,也是十分小心,且特意选了个好时候。
沈家老爷即将过寿,他特意选去江南采买教习、女孩子,一路上的花费也对得上。
纵然二奶奶是个管家的好手,但出嫁前到底是养在闺阁里的姑娘,哪里知晓出去的花销,往高处报也不打紧。
再说他这次买来的女孩子,模样个个都是极标致的,放到富贵人家便是姨娘也做得。
他们家二爷少时最爱与女儿家玩到一块,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儿。
那时,表小姐柳和莺还住在府上。
只是昨日已成过去,如今他们二爷娶了个母夜叉回来,就连一向和善的表小姐也搬了出去。
杨管事忍不住想,若是柳姑娘做了他们二奶奶,想必是最和善不过的。
“杨管事这是想什么呢,今日在二奶奶面前都能走神,将来要是到了老爷太太跟前,难道也要像现在这样没规矩?”
翠荷冷哼出声,在这种时候,她就是余辞晚的代言人。
杨管事这才骤然回过神,他也在心中暗恨自己,怎么就在这煞星跟前走了神。
“翠荷姑娘,奴才哪儿敢啊,你可别再火上浇油了,求你为奴才在二奶奶跟前说句好话吧。”
杨管事连连作揖,若是坐实了这个名头,那他便是没错也是有错了。
“我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杨管事可是这府里的老人,我哪儿管得了杨管事啊。”
翠荷撇了撇嘴,将刚进沈家时杨管事说的话搬了出来。
这事已经过去两年有余,杨管事没想到回旋镖在此时扎了回来。
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可人却老老实实的站着,连擦一下也不敢。
“翠荷,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随便说了两句,杨管事怎么还出汗了?”
余辞晚似是不知道一般,笑眯眯的问道。
杨管事觉得这二奶奶笑了比不笑还可怕,他只盼着二奶奶赶紧问完话,好放他回去。
只可惜余辞晚主仆在他面前唱了一出戏,却总是不进正题。
杨管事的心里备受煎熬,却也不敢开口问。
直到余辞晚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说道:“我今日唤杨管事来,也不为别的,只是不明白杨管事这账面怎么回事,采买教习、女孩子什么时候用得了这么多银子了?”
杨管事听到这话,在心中道了一声:“果然,这母夜叉就是为这事问话的。”
“二奶奶有所不知,奴才这回采买教习、女孩子,是特意去了江南一带,都说江南风景好,也养人,采买回来的教习、女孩子,果然与咱们这里的不同,个个娇嫩不说,就连说话也是柔声细气的,老爷、太太、二爷、二奶奶见了也欢喜。”
杨管事挤出一抹笑,又抬手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又开口道。
“奴才想着,既是老爷过寿,总要多花些心思才好。”